转眼间,一年的时间又匆匆过去了。
去年此时,岳永昙还是个大三学生;如今,她已是坐在礼堂中待授学士学位的大学毕业生了。
她手中拿着毕业证书。四年的大学生活正式告一段落,心中的百感交集岂是在较的学弟、学妹们所能体会的?
“喂!开心一点嘛!你这张苦瓜脸教我怎么敢按快门?”尤淑以拿着相机,要为岳永昙拍一张校园留影。
“你也到那边去吧!我替你们两个拍二张。”孙仲宇将相机接了过去。“两个都穿学士服,将来回忆时那种感觉很不错的!”他低头调了调镜头。
在一声声的快门声中,数卷底片为岳永昙及尤淑以留下了最后的“学生镜头。”
“孙大哥学过摄影吗?”尤淑以看他拿相机的架势,仿佛颇有心得的样子。
“大学时代玩玩,称不上学过。”他说着将相机收入提包。“怎么,你也有兴趣?”
“不!我喜欢被拍,不喜欢拍人。”她笑说。
“永昙对摄影有兴趣,但是,我不希望她学。”他看着岳永昙笑了笑。
“为什么?怕她把你的相机玩坏吗?”
“才不!让她学会了摄影,以后要叫她当模特儿她就不肯了。”他解释的说:“只要学会玩相机的人,通常喜欢拍照而不喜欢被人拍。”
“嗯!有远见。”尤淑以笑睨着岳永昙。
“我才不会这样!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岳永昙努了努嘴。
忽然,尤淑以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巨响,她立即红了脸,尴尬的解释:“早上没吃,所以”
孙仲宇看了下表。“十一点半了,走吧!吃饭去。”
“你请客啊?”
“是他请谁请?他最近又升官了,一副春风满面、得意洋洋的样子。”岳永昙清清喉咙又补充:“所以啊!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没钱就把他捉到单氏当,身价不凡哦!”尤淑以不可致信的瞪大眼睛。“又升啦!你真是官运一路发,再这样发下去,单氏早晚成了你的囊中之物。喂!这次又升你什么职位?”
“业务部经理。”
“真不可思议,你们公司怎么升迁如此快?不会有人说话吗?大公司是很勾心斗角的。小心啊!少年得志大不幸。”尤淑以开玩笑地说。
“这是董事长破例升我的。我也表示过我的立场,可是董事长说,这次的购地案我为公司立了大功,他升我职是理所当然的;他还说,董事们都很服我。”
“唉!有本事的人就是吃香,一年内能由小职员转身一变成为经理。”尤淑以一脸羡慕的模样。
孙仲宇现在就如同旭日东升一般,前途不可限量;可是,岳永昙却对这感到莫名的恐惧。
单氏的董事长有个相貌不俗的女儿单庭芝!
有一次她开车到单氏等孙仲宇时,就看见单庭芝与孙仲宇并肩走出办公大楼,两人有说有笑的,那一回,她险些没被醋淹死!
也许是她的错觉;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岳永昙觉得当单庭芝望向孙仲宇时,眼神很不寻常,似乎有着近乎恋慕的柔情;而单庭芝第一次看到她时,眼神中却有着一股敌意,那股敌意虽然一闪即逝,但心细如她,怎会没察觉?
虽然她们还是礼貌的颔首寒暄,但是,那份不安却一直啃噬着岳永昙。她怕有朝一日,孙仲宇会成了单家的乘龙快婿!
近水楼台先得月,情变的可能不是没有。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孙仲宇是个有原则的人;但,她还是怕!
她好想告诉孙仲宇她的不安,更希望他在明白她的不安之后,能为她离开单氏,可是,这对事业如日中天的他而言,是多大的困扰。
每每他一提及工作时,眼神中那份自得的光彩,亮得直教她把心中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将心事告诉王孝雯,王孝雯主张她告诉孙仲宇,还说假使孙仲宇真的爱她的话,他会在事业和她之间做个决择;就算无法抉择,也会想办法平抚她内心的不安。
可是这未免太自私了!她不要他为她而困扰痛苦、进退两难。那份不安的痛苦就由她一人承受吧!
“你在想什么?”孙仲宇突来的一句,将岳永昙拉回现实。
“没什么我我有些累。”她低下头撒着谎。
“你最近常发呆,又爱叹气,到底怎么啦?”孙仲宇早察觉她的不对劲,几次想问都因事情岔开而作罢。
她轻轻的摇着头。
“今天回去以后早点休息,你最近精神很不好。”
孙仲宇看她如此,心中着实不忍。他自得出来她有心事,可是,对她不想说的事,他从不勉强她;若她想说自然会说,不想告诉他的话,强迫她说也没意思。
然而,两人心里的结若不找开,只会随着时间愈缩愈紧;到成了死结的那一天,花再大的力气、心血只怕也于事无补。
岳永昙失望的挂上电话,无奈的倒坐在沙发上。
“他又有事了,是不?”坐在一旁的王孝雯忍不住说:“真弄不懂孙仲宇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算算日子,他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约你了。这哪像情侣?有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么多天没见到你,难道一点思念之情都没有吗?”
岳永昙深叹了口气“也许他真的很忙,他们董事长又如此倚重他,这是他表现能力的好机会,他没有理由放弃。”
“有了事业就可以不要女朋友了?嘿!好个‘英雄’本色。”王孝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岳永昙静静的想着王孝雯的话有了事业就可以不要女朋友?这几个字如同大石一般,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不断的自问:孙仲宇是这种人吗?会吗?会吗?
她想推翻这个消极悲观的想法,可是,这段日子她真的受够了!她成天无心上班,一再重复的想着这件事;她对孙仲宇的信心,已快消失殆尽了。
“表姐,我好怕对仲宇,我愈来愈没把握了,我真的好怕。”她将脸埋在双手里。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感受?告诉他,你不喜欢他和单庭芝走在一块儿;聪明如他,又怎会不明白你的感受?”
“这种话我怎么说得出口?假使我真的如此做,那只会显出我的幼稚和不懂事。”
“什么叫幼稚不懂事?你只是在表达你的想法,挽救你和他的感情!”王孝雯实在看不惯她的谨慎;这个不敢做,那个不敢说,难怪问题会愈来愈严重。
她宁可岳永县洒脱一些,那么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哪里还需要在这里苦思对策?
“他告诉你今晚他又要陪‘他的’董事长应酬了?”王孝雯没好气地说。
“那个很重要的客户,他们董事长一定要他陪同,他说那是个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
“他知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他难道一点表示都没有吗?满街双双对对的情人,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太迟钝了吧!”
“我想静一静。”岳永昙匆匆上楼,留下满脸错愕的王孝雯。
上了楼,把自己锁在卧室里;这才是她的世界,一直以来不都是如此吗?
她走到音响旁,随手拿了张cd,小心的将它放进唱盘,悠雅的乐声马上飘了出来。她静静的听着这首“回忆”美丽的旋律中掺杂了浓浓的哀愁,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忽地涌上心头;她匆匆的按掉开关,音乐也马上停了下来。
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人潮来往的街市景观;这夜里的逛街人潮显然和以往有些不同,美丽的花束也把热闹的街景点缀得更浪漫。她不禁落寞地想:情人夜该是愉快的
岳永昙望着窗外的景物发着呆,忽然,寝室电话大响,她走过去拿起话筒。
“喂签收花?”她皱了皱头“好!第一个电话,知道了。”她挂上电话后走下楼。
“要到哪儿?”王孝雯看她往门口走去。
“花店的小弟要我签收花,在外面的电话亭等我。”
“这么奇怪?叫他送进来啊!吧嘛自己去拿?”王孝雯颇觉奇怪。
“他说他怕医院的葯味,要我到外面签收。反正现在才九点多,这里逛街的人也多,难不成他还绑架我不成?放心吧!”岳永昙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笑,迳自走了出去。
原本王孝雯不放心,要陪她一块去的,后来想了想,这也许是孙仲宇的“情人礼”!因此她才让她“独行”更何况,正如岳永昙所说的,现在外面人潮拥挤,哪有歹徒在这个时候下手?!
来到街上,情人节的气氛更加浓厚,成双成对的情侣大大方方的亲密同行,或搭肩、或搂腰、或低头交谈这些都令岳永昙感到寂寞。
她干脆低着头,不看那些“刺眼”镜头。
“地上有黄金吗?”
这熟悉的声音!?岳永昙猛然一抬头,孙仲宇正站在前方电话亭旁,潇洒的倚着跑车。
“你”她发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泪水随之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他走向她,递过来一把紫玫瑰。
“情人节快乐!”他拥她入怀,给她一个温柔的吻。
“我我以为你忘了。”她依偎在他怀里。“今天是情人节,看到街上的情侣双双对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我没有忘,只是董事长的应酬推不掉。”
“那你现在怎么在这里?应酬这么早就结束了?”
她仰起头看他。
“不,待会儿他们还去酒廊喝酒;我告诉董事长我有事必须先离开。”
“为什么叫花店小弟约我到这儿签收花?”她垂着头,嗅了嗅紫玫瑰特殊的香味。
“想给你一个惊喜!对不起,这些日子冷落你了。”
“仲宇我”她欲言又止。
“先上车吧!”他为她开了车门。“我想你大概还没吃饭,先带你去填饱肚子。”
上了车之后,孙仲宇看着她:“想吃什么?”
“随便!你吃了没有?”
“没有,只喝了一碗汤。我想和你一起吃晚餐,所以刚才应酬时没有多吃。”他踩下油门。
岳永罢感动莫名,垂下头看着他送她的情人礼。
“怎么想到送我玫瑰?”
孙仲宇想起花店小妹告诉他的话,便不加思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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