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雅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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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嬷嬷欲停掉静姝的这些课程,并重新给静姝制定了一个日程表,每日的时间又是琴棋书画绣艺,并且还在陈氏的房中就给静姝下达了一个任务,道是明年就是静姝祖父白老太爷的六十大寿,除了二夫人准备的那些寿礼,静姝需得用心准备自己给祖父的寿礼,让她用蜀绣技艺给白老太爷绣一副贺寿图。
静姝一听她提起这个贺寿图,当场脸就黑了。
前世她也绣了这么一副贺寿图,是副仙鹤青松贺寿图,日绣夜绣,花了她整整半年多的时间,什么事也没做,就光绣这副图了,结果她祖父不过是看了一眼就让人收到库房,连个笑脸都没给,反倒很是赞了后面她大伯家的三堂姐送上去的一个寿字,道是字写的好,很有风骨,不愧是白家的女儿。
因为那时正值她被温家退亲之际,她祖父嫌她丢了白家的脸。
静姝再不会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且她也不会跟着她制定的日程表去学那些无用的琴棋书画,那些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但她现在只觉时间不够用,还用得着消磨打发?
她不冷不热道:“嬷嬷,您知道我的绣技一般,我看既然是要送给祖父做寿礼的,自然要越诚心越好,祖父喜欢古画,不若我就寻上一副古画真迹给他,不是更能表达我的孝心?”
说着也不待蓝嬷嬷出口反驳就先已经转头抱了母亲的胳膊,对陈氏带了些撒娇的语气道:“母亲,您看我这个主意可好?我们昌州城穷壤,不若王城益州城乃古都城多年,城中多有世家文人收藏了不少古画孤本,女儿不若就趁父亲年底回京前去外祖家一趟,顺便找找看可能找到什么珍贵的孤本或古画给祖父做贺礼,可好?而且女儿也好久没见外祖母舅母她们了,以后若是回了京,还不知何时能见呢。”
说到这里不竟有些红了眼圈,她可不是很久没见外祖母她们了吗?久到那些温馨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陈氏向来不太喜欢蓝嬷嬷,只是一来她生女儿时难产,是蓝嬷嬷带了京中催产药物才保了她们母女平安,二来也一直想着女儿始终要回京城,需得熟悉京中规矩世家礼仪,这才对她多有忍让,见她对女儿行事颐指气使,心中已然不悦,此时听女儿这般提议,自然搂了女儿含笑道好。
蓝嬷嬷听这母女一唱一和,不禁眉头深皱,怎么她才离开不过三两个月,自家小姐的性子竟然变了这许多?看她举止行事说话可是和原先的温柔贤淑贞静差了许多!
而且最让她感觉不舒服的是小姐对待自己再不似以往那般亲近信任,反是时常有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蓝嬷嬷沉着脸道:“古画可命人代寻,但由小姐亲绣的贺寿图,却又是另一番心意,并且届时小姐初至京中,更需才技显身,在老太爷的寿宴上展示小姐的绣技,正可让大家更多了解小姐的才艺。至于小姐所说绣技不好,现在离寿宴还有一段时间,小姐正可趁这段时间好好练练绣技。”
说着又顿了一顿,道,“且容老奴说声不敬的话,老奴已听说了温白两家退亲一事,虽说此事怪不得小姐,但无论缘由如何,这都是对小姐名声有碍的事,小姐更需谨言立行,时刻以贤淑孝顺要求自己,才可令大家对小姐撇弃偏见,减少退亲一事对小姐的影响。”
这些话真是说的不仅静姝的脸黑了,就是陈氏也是忍不住面沉似水。
而一旁的冬影不知是不是没见过哪家的嬷嬷有这般做派的,眼睛看着蓝嬷嬷,面色颇有点古怪。
陈氏心中不悦,但却未出声,她看静姝一眼,然后端了水杯慢慢拨着茶叶,看静姝如何回应。
这些时日,她观静姝变化很大,也希望她能处处都立起来,自己就能够管住自己身边的人。
静姝知道母亲的意思,其实蓝嬷嬷回来,她就想过,她并不愿再带蓝嬷嬷回京!
因为不管蓝嬷嬷表现的多么疼爱自己,多么为自己着想,但她忠的却不是她,也不是她们这一房,她忠的至始至终都是白老夫人!
蓝嬷嬷从她出生起就跟在她身边,管着她的房里,知道她所有的事情,甚至她们这一房所有的事情,她怕是都一清二楚,这样子的人带去京城,效忠的却是白老夫人,可见其对她们这一房的杀伤力。
静姝在蓝嬷嬷说话时,已从母亲那边移开,坐直了身。
蓝嬷嬷说完,她收了所有表情,静静的看着蓝嬷嬷,看她一直挺直了腰板肃着脸理直气壮的回看着自己,许久后,静姝轻笑一声,轻描淡写道:“我是白家小姐,将来又不做绣娘,展示什么绣技。亲自精心挑选的古画价值竟然还比不上一副拙劣的绣图?嬷嬷您真会说笑。我们白家是江南书香世家,可不是蜀中甄家。”
甄家乃是蜀中第一大刺绣世家,每年宫中的蜀绣贡品便都是出自于甄家的绣坊。
“至于退亲一事,”静姝声音一冷,道,“我自心中无愧,何惧人言?至于贤淑孝顺,也非是拿来作秀的,外祖母她老人家自我幼时便疼宠于我,我可能即将离开蜀地,难道此时不应该去探望一下她老人家,以尽孝心?”
她知道,陈氏虽平日里对她多给了几分薄面,但若当真惹了她,这里毕竟还是蜀地,陈氏才是当家主母,她并不是完全没有眼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