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问:“你是不是觉得他很狠心?”
我坦诚说:“他这样待你很残忍。”
他和他哥哥的关系应该算不上好吧。
“是,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我一直想逃跑。”他忽而叹息说:“但我这样的身体……算了。”
“你耳朵还是能听见的。”我说。
“想离开吗?”他问。
我们一直用的英语对话。
我愁眉苦脸道:“肯定想。”
完了,我又用中文慢自言自语的说:“傻子才想在这里,现在这个点我的那个同事应该发现我不见了吧,他会不会让人寻找我?!”
他沉默了许久说:“晚上我们离开吧。”
我惊讶,“怎么离开?”
“我知道一条暗道,我昨晚就是从那儿离开的,只是因为眼睛的问题没走远就被抓回来了,但现在有你在身边我一定能离开的。”
他迫切的想离开这儿,顿了顿他又说:“你如果能帮我离开这里,我给你我的承诺。”
我愣了愣问:“嗯?什么承诺?”
“只要我以后能活着我就欠你一条约定,你想什么时候找我兑现都可以。”他想了想说:“我是盛氏家族的孩子,只要我能离开这儿我就会重新站在世界的顶峰……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我给你这条承诺,只要你能带我离开这儿。”
他的语气很温柔到还是带着上位者的傲世,我了然的说:“盛氏这个姓氏……你是中国人?”
“我是混血儿,我的母亲是英、瑞混血儿,我的父亲是中国人,我的中文名叫盛夏。”
我决定和他一起离开,我不在乎那个约定,我只在乎他口中的那个暗道。
盛夏的中文发音很差,我说中文他基本听不懂,所以我一直用英语和他对话。
在暗道里我扶着他,他语气好奇的问:“你的英语很流畅,从小在哪里长大的?”
“我在中国长大但留过学。”我说。
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握住我的手腕说:“别怕,他们暂时不会发现我们逃跑的。”
他说的如此肯定所以我就信了。
在出了暗道以后他才略微着急说:“他们还有半个小时找到我们,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得赶到河边去乘船离开,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用中文说:“陶余微。”
“陶……余微。”
他的口型略为生硬,我教他说:“陶……余微,余烟袅袅的余,微风阵阵的微。”
“虽然听不太懂,但总感觉意境很美。”他温柔的笑了笑,深邃的碧色眼眸似装了一潭湖水,在黑夜月色的照耀下如此的令人惊心动魄。
我脱口说:“你很美。”
“嗯,我姐姐也说我很美。”他唇角缓缓的笑开,道:“陶医生,你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哦,赶路吧。”
我扶着他的手臂向着他所说的方向而去,渐渐地他因为受伤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我拍了拍他的脸担忧的问:“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他躺在我怀里,眸心空洞的望着我,唇角轻轻的笑开眉目如画道:“陶医生,我看见了你。”
我惊讶的看向他,他说:“在心里。”
“……”
他苦涩道:“九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这里,在这苍凉、贫穷又无人烟的地方,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更是第一个会担忧我的人。”
我满脸震惊:“你被囚禁了九年?”
“嗯,你口中的那些我所谓的手下,他们一句话都不敢和我说,我过的实在无聊。”
他把他的九年囚禁生活总结为无聊。
我握紧他的手说:“我会带你离开。”
他体力不支,我用弱小的身躯背着他离开,在十分钟以后我由于体力枯竭和他双双的滚到了不远处的山坡下,接而听见一阵脚步声走近,我和这个所谓的盛夏双双被抓住。
刚开始扛我的那个人他直接扯住我的头发迫使我仰头望着他,我忍着痛说:“松开!”
他呸道:“老子让你救人你他妈的竟然敢放他走!你知不知道他走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肚子被捅了一刀,我狰狞的望着他听见耳侧一抹温柔的声音说:“放过她,我跟你回去。倘若你不放过她我会让我的哥哥杀了你,虽然我是个阶下囚,但要你死还是很轻而易举的。”
我面色痛苦的捂着肚子看向那抹碧绿,他无力的瘫在地上神情苍白的望着我。
他很柔弱,比我都需要保护。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夺走了那人手中的枪抵着他的脖子要挟他说:“放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