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路微深怔怔的回头,看到了小哥哥猩红的双瞳。
后来,小哥哥就不见了。
消失的彻彻底底。
路微深也在寻找他的过程中受了重伤,藏在她的身体里不时的爆发一次。
再后来,妈妈去世,她跟着爸爸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墨城,来到了宁城,又辗转隐居到了锦葵小镇。
再再后来,她上了大学,开学第一天,她无意中看到了顾安歌腰间那半边翅膀形状的胎记。
找到小哥哥时那欣喜若狂还萦绕在心头未曾散去。
为何,她好像又有一种要把小哥哥再次弄丢了的感觉?
……
等路微深醒来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两夜。
雨停了,天却还阴着。
她缓慢的动了动,仿佛被拆掉重新组装过一样的身体疼的她皱起了眉。
那天残忍凶暴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排山倒海的袭来。
路微深的眼眸里顿时翻腾起来,又被她死死的压制下去。
“你、醒了?”愧疚至极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轻轻响起。
路微深反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蔡憧。
他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下颌处有青色的胡茬,明朗的帅哥变得有些脆弱沧桑。
路微深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又移开了目光。
蔡憧原本因为她终于醒来而喜悦的眼神,在她躲开之后又暗淡了下去。
“路路,对不起。”
他每一个字都说的费力,低哑。
路微深只是看着窗外,沉默许久后,她道,“我想回家。”
嗓音如吞了沙粒似的难听。
蔡憧动了动唇,似是想要说什么,最后不忍的点头应道,“好。”
……
路虎揽胜在路微深居住的小区门口停下。
路微深没跟蔡憧说一句话就下了车,头也没回。
蔡憧看着她单薄瘦弱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后,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
……
打开家门。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鼻而来。
路微深站在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
这里是她几经争取,自己付了钱买的房子,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从这个属于她的地方里,感觉到了厉封擎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她颤栗、恐惧、胆怯、寒冷,又忍不住的刻骨铭心的恨。
爸爸没有在家。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她很害怕见到爸爸。
她怕一旦看到爸爸慈爱温和的笑容时,她会控制不住的,悲哀又难过的,连他一起恨了。
手机在她的口袋里响了一遍又一遍。
路微深拿出来后,才发现这不是自己原来的那部手机。
愣了愣,才恍然明白,旧手机可能泡了水后坏掉了,蔡憧给她换了一个。
不光是手机,就连身上的衣服和鞋,都是新的。
怔着神的几分钟里,手机又响了几次。
路微深划了接听,“十一。”
穆十一刚想骂她,在听到她的声音时立马就担心了,“你生病了?”
“嗯,感冒。”她不愿意多说。
“笨啊,前几天又下雨又刮风的那么冷,你都不知道保暖吗?路微深你告诉我你满五岁了吗?”
穆十一唠唠叨叨的批评了她好半天。
路微深始终静静的听着。
她还以为自己想要的是谁都别打扰的宁静,可谁知,在听到十一略显聒噪的声音后,她才觉察这种热闹才能让她不再胡思乱想,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中。
穆十一说了一会儿后,可能口渴了,喝了一口水,然后说了正事,“你让我给你打听的事有消息了。”
“嗯?”
“就是相思意啊,我说,路小深,你不是在耍我吧?”十一不满的啧了一声。
路微深坐了起来,“没有,在哪儿?”
“说起来,也是你挺熟悉的地方。”
穆十一把地址报给了她。
路微深不知道自己又跟穆十一说了什么后,挂断了电话。
她走到衣柜前翻出了一套纯黑色的运动服,出了门。
十一说的地方,她确实很熟悉。
也去过了很多次。
绝命场。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那是有钱有势又闲的无聊的富二代富三代们攒起来的赛车场。
谁都不差钱,差的是那么一些将自己的和别人的命运握在手心里的乐趣。
刺激,变态。
事实上,路微深之前也想到了相思意会留到那种地方。
也好。
她正想发泄。
……
傍晚时,天空透出了一丝光亮。
就像是在阴沉沉的旧棉絮中劈开了一道缝。
路微深到绝命场的时候,人已经聚了不少。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起点处,看了一眼今日的赌注。
碰巧,第三个就是相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