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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又见美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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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的对象都是老狐狼和女子,最后才轮到年轻男子。这使年特多了一个疑问难道狐狼族是母权至上?

    他记得西亚夫说过,黑眼的亲哥哥,也就是他一心想要杀死的白牙曾经狂妄地说过已经把黑眼献给野蛮人之王,根据他对西亚夫的了解,在狮子族女人似乎也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但是眼前的这种景象来判断,所有的人都对黑眼毕恭毕敬,几乎是恭顺得丝毫不敢忤逆,黑眼就俨然像是他们的王。

    年特心中带着这个疑问跟随队伍往前走,一个女人帮他拉着骆驼,他的待遇似乎比很多真正的狐狼族人还要好,相比也是拜黑眼的“当头淋浴”所赐。

    后面传来米蕾尼娅的哭声,年特一惊,一把从黑眼手里扯过铁链,抢回缰绳往后跑。黑眼和女人们都是一惊,但是黑眼没有表示,也就没有任何人阻拦。年特远远地望见几个狐狼女人长长的指甲捏着米蕾尼娅的胳膊和下巴,就像是在肉铺挑肉。

    西亚夫和几个狮子族的人冲她们怒吼,将她们推开了。周围的狐狼人不住鼓噪,越叫越凶。米蕾尼娅似乎受了委屈,加上害怕,已经忍无可忍,周身的气流开始凝结,想要为自己添加魔法防御,但是一个狐狼族的战士用长矛顶着她的后心,她只好又放弃了。

    年特一过来,周围的狐狼族闻着他的气味顿时恭敬地退开了,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秋天的云,丰富善变。米蕾尼娅扑进他怀里大哭,哭了一会儿觉得他怀里气味不好,又揉着眼睛将他推开了。

    年特气急,米蕾尼娅受到委屈比他自己受到侮辱更加难以忍受,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股红色的火焰直冲到脑门,烧得眼前血红一片。

    他突然将上身的衣服一件一件撕成两半,露出结实的胸膛,冲着周围的狐狼族露出牙齿“嗷!”的一声咆哮,喉咙都在蠕动,唾液也喷了出来。

    他一生下来就学会克制,似乎文明的意义就在于克制,但是现在他要咆哮,他大声咆哮,就好像他才是一只真正的野兽,冲过去伸手捏住一个狐狼族女子的脖子“喀嚓”一声便扭断了,周围的人一面哀嚎一面四散奔逃,却不敢反抗,甚至不敢用武器对着他。

    米蕾尼娅轻轻拉他的手臂,年特冷静下来,狐狼族的人围成一个圈小心地望着他。人群分开,黑眼走了过来,在弓腰的狐狼族中,她是惟一直立的生灵,和年特遥遥相对,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捉摸不定,似乎气恼但又似乎是担忧,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头疼,最后终于说起人话来:“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你的主人。”

    “主人?”年特愕然,他还以为黑眼已经自认是他的主人,听上去,像是黑眼又想把他送给什么人。

    黑眼见他不理解,又解释说:“就是你的母亲,创造你的人!将你画出来的人!”

    黑眼的人话显然并不怎么样,年特听懂了,只是不明白。米蕾尼娅也是愣愣的,西亚夫更是莫名其妙。他们本来已经打算再次反抗,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能抓几个人当人质,就像是最初商量好的脱身方案,这下再次犹豫起来。

    “女人人类南蛮女人大魔法师!”黑眼大喊大叫也不能使年特明白,气恼起来,一把拉住年特脖子上拖着的铁链,不顾一切用力拉扯。她身材窈窕,力气却奇大,把年特拉得摇摇晃晃。

    年特听她的意思,似乎是去见一个人类,和米蕾尼娅相视一眼,无可奈何地跟着走了。米蕾尼娅和西亚夫都小心地跟着,也没有人阻拦。不少*妇女嚎叫着提醒黑眼小心,黑眼只是不理。年特见她这副样子,倒真的有些好奇了。

    黑眼拖着他一直往前走,走了不远就出现了一个狐狼族的村落,站满了欢迎她的人,老老少少挤在树林两旁,见了这副样子,都高兴地嚎叫起来。年特想来颇为滑稽,黑眼用铁链子拉着他,就像是人们大丰收的时候拉着猪和牛,或是扛着成捆的麦穗,显然是很风光。

    黑眼不理他们,只是往前走,对着一个迎来的女子“嗷嗷”叫了几声,又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怪话,声音较长,似乎就是正经的狐狼族语言,恐怕只有比较复杂的事情才会用到,年特这么长的时间也只听见过几回。

    那女子立刻带路往村里面走,到处都是木头搭成的屋子,竟然有一些还是比较别致的。他们来到一个很大的木屋前,那屋子明显比周围的屋子都好,不但外墙全部是漂亮的红色树干精巧地搭建,屋顶甚至还装饰了一些特意栽种的野花,伸出来的木料端顶都刻意削成整齐的尖形,高高的,好几间连在一起,门口钉着老大一张熊皮。

    一个小狐狼族女孩端着一个坛子走出来,迎上她们立刻惊恐地让到一边,爬在地上挪了挪,似乎是刚刚伺候过屋里的人。

    “是什么人能在食人部落享受这种待遇?”在年特的想法中,都是该杀的人,和狐狼族同流合污的人,人类的叛徒,但是又为什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年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

    那屋里的地面上整个铺满了兽皮,墙角的泥坛子里插着鲜花,春天新发的百合花,使屋里淡淡地散发着一股香气。在屋子的后窗边有一张床,柔软的兽皮里躺着一个女人,似乎病得很重,面朝里躺着,呼吸很虚弱。

    一个老巫医穿着豹子皮正在往她额头上洒水,见到黑眼进来“嗷嗷”叫了几声,黑眼努了一下嘴他就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年特从那床上人的背影里看到一只纤弱无力的胳膊垂下来,头发散乱地长长垂下来,根部是那么漆黑,发梢却已经发黄,黯淡没有光泽。就像是所有受尽磨难的人,那姑娘只剩下一口气了。

    年特突然想起绿洲时所听说被掳走的姑娘,猜不透怎么会扯上自己,心中有些纳闷。黑眼使了个眼色,年特朝前小心地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拨开挡在脸上的头发,那一瞬间,如同五雷轰顶,年特用厚实手掌抚摸着那姑娘的脸庞,眼泪大颗地往外冒。

    美莲。

    她如何来到这里,年特已经不想知道。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欠她太多。他没有力气站立,跪在地上用胳膊肘撑在枕边,眼前发黑,那一阵眩晕几乎要了他的命。

    如果一个柔弱的女子不懂任何防身之术,一辈子只会画画,却躲过战乱跑去死亡沙漠的中央,最终出现在食人族的营帐里和他相见,他还能说什么?他只会拼命捧住那毫无生气的脸庞,拼命地呼唤美莲的名字。美莲费力地转过身来,睁开眼,一只手无力地摸上他的脸庞。年特抓着那只手,孩子一样哭泣。

    那哭泣声毫无保留地展露着人的内心世界,他和美莲,从一开始便很奇怪的感情纠葛,到这时终于可以明明白白。他知道是什么让美莲跑到这里来,他又怎么能不爱她!

    也许他从来都是在敷衍着,他以为除了米蕾尼娅,他不会真心喜爱任何女人。对咪咪,他可以说是遗憾,但是他可以补偿或是包容;对安卓美,他可以说是遗憾,并且打算逃避;对美莲,他一直都在因为义务而敷衍,他其实觉得有些麻烦。

    他曾经发誓,除了米蕾尼娅,他谁也不爱。但是现在,那感情强烈地冲击着他,就连站在一边的米蕾尼娅,他也几乎忘记。他是个有感情的男人,这样,才对得起那努力出现在这里的姑娘。

    米蕾尼娅惊呆了,她望着年特几乎崩溃的神情,那真情流露嘶哑的声音,黯然失色。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响起:“我又怎能和她争”

    “年特我是不是要死了?”美莲的声音断断续续,她的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皮肤不再富有活力,曾经是水一样美丽的人,现在几乎要凋谢了。

    “不,不会的!我不让你死!”年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左盼右顾的时候突然找到了米蕾尼娅,便大喊起来“快!什么魔法都好!救她!”

    米蕾尼娅一阵恍惚,她已经深深地爱着这个眼前男子,甚至早已决定放弃和教会的一切关系跟他到天涯海角。而此刻这个男子正在对她大喊大叫,所以她才会如此恍惚。但是神圣的心使她恢复过来,她生来是一个神官,她知道她应该做什么。

    “让我来。”米蕾尼娅用手抹了一下眼角,一滴泪珠凉丝丝沾在手背上,让她的情绪更加稳定。她努力微笑“放心吧,我有把握。”她曾经医治过疲惫倒下的旅人,美莲的情况严重,但是她想,她有足够的魔力转化成生命的源泉帮她渡过难关,之后,就靠她自己了。

    望着他们的表情,听着他们的声音,那是人类应有的表情,黑眼惊栗了。她悄悄地往后退,靠在墙壁上悄悄地呼气,如果不呼气,她就会一起哭起来。人类的精神在复苏,她的心怦怦乱跳,仿佛灵魂深处也受到了震撼。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要她去找寻。

    她花很大力气退出那件屋子,让自己平静下来,狐狼族多疑的天性也在呼唤着她,使她询问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米蕾尼娅的身体发出白光,她的手放在美莲的小腹上,白光就像水一样渗透进去,渐渐产生了吸力,美莲呻吟着,身体中央微微向上浮起,脸色急剧变红,渐渐变得浑身都是红潮,冒出大量的汗水来。

    年特始终焦急地握着美莲的手,美莲渐渐昏迷了,身体不断抽搐,显得十分痛苦。

    米蕾尼娅看了年特一眼,轻轻地说:“放开她的手!”说话的时候已经有气无力,她自己也是大病初愈,治愈魔法又相当耗费魔力。美莲的生命力枯竭,和别的治愈不同,她已经是个空壳,魔力反吸很严重。米蕾尼娅不肯放弃,她努力想要保住美莲的命,然而,在美莲的灵魂深处,她找到了一些黑色的意志。

    “这这是诅咒!陷阱”但是不能放弃,到了这个时候,米蕾尼娅不能半途而废,就算想放弃也是不能“啊,那就先随你们的愿吧,年特”她知道解除诅咒需要什么,终于连自己的命也要赔进去了。

    年特不知道拉着美莲的手有什么不妥,赶紧松开。美莲的身体随着生命力地注入渐渐舒展开来,就像花苞在绽开,不再呻吟,整个身体都飘到了空中。光芒消散的时候,美莲轻轻落回来,米蕾尼娅眼前一黑,无力地趴倒在床上。

    年特怔怔地听到她喃喃自语:“魔法原来也不是万能的”便不再有任何声响。

    “我干了什么!”年特突然想起学道的时候,老子曾经说过,不管是何种道理,能补偿生命的只有生命。光神魔法是没有掠夺生命的能力的,所以祭祀才会身份高贵,生命魔法远比一般魔法深奥。

    西亚夫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时见米蕾尼娅也昏倒了,年特浑身冒汗在发呆,突然伸过手来摸了摸米蕾尼娅的后脖子,傻乎乎地说:“她好像又要不行了”

    这句话对年特刺激太大了,年特眼前发黑,知道自己一时疏忽了米蕾尼娅,对她压力很大,铸成了大错。

    “米蕾尼娅?你不要吓我!”

    “嗯,她们在轮流吓你”西亚夫对“吓”这个词不是很熟悉,也没有太浓厚的人情味,无法感受现在年特正处在崩溃的边缘,粗嗓门说了句蠢话,却把年特从恐慌中拉回来了。年特听了这句不合时宜的玩笑话本来想要冲他大吼,但是那句话提醒了他,让他灵光一闪。

    “轮流?道之始终”年特想起来了“道生德蓄,是以万物尊道而贵德。生而弗有,为而弗恃,长而弗宰,是为玄德。”

    年特曾经努力想要提高道的修为,但是自从离开师门之后,感觉就不对了,始终没有什么进步。直到为了蔻想要积攒一些“德”苦修内功和剑法时有庄子指点,又有少许进步,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进步可言了。

    曾经想要使用道法时招来了蚊子,一次便杀生无数,年特对自己的道法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可言。他还记得曾经让老子观前的老树枯死的事情,记得老子的教诲不可妄用。但是现在,他必须想清楚了,那挥手之间便使枯死的老树恢复生机的奥妙,那奥妙是什么?

    “是了!以前修行不好,是我没有人扶持就显得少年气盛,心性不稳,又太急。后来有所小成,是因为我想帮助蔻,不是为了自己。”想通了此节,正符合现在救人危难的心性,所学的知识便再次闪现于脑中。

    “是的!不是为了自己!生育万物不为了据为己有,兴作万物不为了自恃己能,滋长万物不为了做其主宰,这才是道法的最高境界,称为玄德!我知道了!”年特心中狂喜,却开始收敛心神。他有些道基,竟然做到了,几秒钟间,便好像换了一个人。

    西亚夫十分敏锐,猛地抬起头看着年特,却见他说不出的轻松,眼中神光湛湛,就连脸色也发起光来。

    “西亚夫,帮个忙,安静呆着,出了什么事也千万不要碰我!不要说话!不要跺脚!不要出声!不要砸墙!”年特不急着做什么,却清理闲杂人等,胸有成竹一般微笑。

    “我们出去就是了。”西亚夫暗叫“好家伙,莫不是死了女人急疯了!总之是不要烦他就是。”带着几个人都走出去,一出门就碰到黑眼,便顺手拦住了,用通行的语言交流:“在闹人命,暂时不要进去!也不要打搅!”

    黑眼一愣,老老实实地走开。西亚夫觉得很神奇,这里是狐狼族的地盘,而黑眼是这里的老大,出名难缠的地方居然如此好说话,黑眼一定有什么把柄在年特或是那个美莲手里。不管怎么样,西亚夫暂时很神气,和手下坐在门外堵着,打瞌睡晒太阳,完全无视周围狐狼族的鄙视和龇牙咧嘴的恐吓。

    年特静静地站在床前,上面躺着两个他最心爱的女人,一个没醒,一个要死。到这个时候,年特已经没有什么好急,若是死一个,他便不活了,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又有了把握。

    年特微笑,他轻轻地呼吸,屋里的空气微微地波动,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延伸,到屋外,到村里,到森林。他默默地倾诉着,就像一个谦卑的仆人在有礼貌的交谈。

    “喂,那朵花苞,可不可以明天再开?把精气分给我一些吧!我用德来交换。德在哪里?德存天地间呀!”

    年特单掌一推,一个八卦印便闪起金光。年特以道化德,开谷神玄牝之门,天地间的德便化为精华源源不断地汇集而来。年特平心静气,骈起两指一挥,八卦印金光闪闪,照耀在米蕾尼娅和美莲身上。

    年特闭着眼睛,周围的万物都像是在对他微笑,自然界因为德而洋溢着和睦的能量,道无穷,德自生生不息,年特此刻靠着自己的悟性瞥见了道家的玄妙之门。

    床上传来轻轻的哼声,年特睁开眼,米蕾尼娅扶着美莲的腿,正抬起头来,美莲坐起半身,用手摸着头,犹自有些犯晕。被斩得面目全非的木床腿竟然发出了嫩芽,美莲“啊呀”一声,搂住年特的脖子,从床上慌慌张张往下跳。

    米蕾尼娅被刺到了,手指流血。年特掀开铺在床上的兽皮,几只玫瑰花傲然立了起来,那床原来是藤条编的,其中混有加工过的玫瑰枝。此刻,藤条发绿,玫瑰枝有花有叶还有刺,傲然挺立在那里,散发着幽香。

    米蕾尼娅和美莲都看呆了,年特摘下两朵玫瑰,分送给她们两人,诚心诚意地赞道:“谢谢大家,大家对我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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