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坏坏地笑。他轻轻地啃咬着她柔软的嘴唇,转瞬,就变成了火热缠绵的深吻。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工作人员大声敲他们的窗户,他们才猛然惊醒,两个人迅速分开。孔渔然窘得脸红得像个番茄,门打开之后她跑了出去,崔隐低着头跟上。
只听身后传来工作人员的笑声:“小家伙儿!你爸爸妈妈是不是光顾着亲嘴儿了,不要你了?”
崔隐和孔渔然倒吸一口凉气,天哪!竟然把小熊丢在里面了!崔隐忙跑回去将小熊抱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逃跑,幸好都是陌生人,幸好这些人以后再碰面也彼此不认识。不然他们非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一前一后向公园门口走去。
小熊捧着崔隐的脸,小脸蛋往前一凑,乐呵呵地说:“爸爸!”带着他的口水,啵一记响亮的吻印在崔隐嘴角。
崔隐笑,迅速亲回去。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你一口我一口亲得叭叭作响。
孔渔然低着头快步往前走。真是丢死人了!崔隐那家伙竟然笑出声来。
整个晚上,崔隐都在发呆,傻傻地微笑。做饭时笑,给小熊擦屁股时笑,看悲伤电影的时候还在笑。
孔渔然再也受不了崔隐明目张胆的笑。她到自己的卧室里一通乱翻,最后在床头与墙的缝隙里发现了那把失踪已久的精美藏刀。她冲到崔隐面前大声警告他:“要是再笑的话,你会死得很难看!”
崔隐识相地收起笑容,一脸地无辜。那丫头自游乐场回来便视他为空气。好不容易说句话却是死啊杀啊的,多晦气。
孔渔然冲他瞪了瞪眼睛,准备放过他。没想到崔隐突然又笑了出来。
“你还笑!”
“你起码把刀从鞘里拔出来才能吓唬住我!这又不是仙人球!”
孔渔然的脸刷地就红了,怎么可以当着坏人犯这种低级错误?她咳嗽了一声,嘴硬地答道:“你没听过刀出鞘就一定要见血吗?”
“好!好!那还是别出鞘了!”崔隐笑着扬扬手。这么笨的女人用刀,见血也肯定是割破了她自己的手指头。
孔渔然突然看到他手上竟然有一把锤子,他什么时候拿的锤子?她心知肚明打起来不是他的对手。连忙奔回卧室,关门上锁,哄已经装进睡袋的小熊睡觉。
崔隐站到不远处欣赏沙发背景墙上刚刚挂好的三幅画。小熊画的崔隐,崔隐画的孔渔然,孔渔然画的小熊。说真的,小熊很有画画的天赋,画抽象画的天赋。
卧室的门终于开了,孔渔然提着大包走出来。
崔隐靠在沙发上望着她。她又要去工作了。在她换好鞋走到门口的一刹那,崔隐喊住她:“渔然”
“嗯?”孔渔然的脸又发起烧来。他喊她的名字越来越自然了。
崔隐走过去,一脸认真地说:“渔然,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了。”
“什么事?”孔渔然的脑袋一片空白,他要向她表白了?
崔隐咬咬嘴唇说:“到简视觉来帮忙吧!”其实他想说的是另一句。
孔渔然盯着崔隐的眼睛,半天没回答。他什么意思?从他飘忽的眼神,孔渔然读懂了这句话是别去跳舞的意思。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还是说出这种话来了?
崔隐知道孔渔然已经了解了他的意思,心一横又说:“那工作太累了!而且不适合你!”老天啊,教教他该如何劝她辞职吧!
“你觉得这工作适合谁来做呢?”孔渔然反问他。
崔隐答不上来。
孔渔然气呼呼地说:“不要看不起领舞!我们不跳*****,也不陪客人!都是靠卖力气挣钱!很多领舞看起来确实有风尘气,可是你以为她们想那样吗?!”
崔隐摇头道:“我没看不起这工作,只是不想看你太累!你要上学,要照顾小熊,再去跳舞的话身体怎么受不了?”
“对不起,我赶时间。”孔渔然板着脸准备逃走。
“渔然我不太会说话,一直想劝你放弃那份工作,又担心你会胡思乱想。我们现在”
孔渔然打断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会向你的朋友介绍我的职业吗?”
“我会的!”崔隐说。
孔渔然冷笑着甩门而出。他在骗人!因为世界上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女人从事这种暧昧的工作。小熊爸爸那样一个优秀的好男人都不能免俗。崔隐就可以吗?
崔隐叹了口气,劝说失败。他准备了礼物的,没机会送了。他还揉了面团,想烤杏仁饼干给她吃。崔隐把一盘小面团塞进烤箱,扭开电源。他们的第一个圣诞夜就这样结束吗?真是不甘心!他越想越坐不住了,他一边穿外套一边拨了郑而末的手机。
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郑而末懒洋洋的声音:“哎?你别说现在要喊我们过去哄孩子!”
崔隐十分严肃地说:“郑而末!过来帮我看一下小熊!我得去把孔渔然提回来!”
“我现在理发呢!”郑而末不情愿地说“而且我晚上约了陈旧”
崔隐应道:“哦!那你忙你的。我找李感。”
郑而末说:“李感也约了陈旧!”
“你们又三人行啊?”崔隐要疯掉了。
郑而末仿佛做了天大牺牲般说:“好啦!我现在马上过去!不过你得十二点之前回来!”
“没问题!”崔隐许诺,他挂断电话看看时间,十一点十分了。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崔隐跑过去接,听筒里传来了赵旭瑞的声音:“崔隐!”
“我没告诉你不许打电话来吗?”几天没出现,崔隐以为这个小子永远消失了。他还不死心吗?
“那孩子还好吧?!”赵旭瑞冷笑着问。
“你想说什么?”崔隐没时间和他闲扯。
赵旭瑞以嘲讽的口气说:“你真是单细胞动物啊?那孩子是孔渔然的!不觉得他们长得很像吗?”
“你说什么?”崔隐的后脑勺仿佛被人用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脑袋里嗡嗡作响。
赵旭瑞说:“我说那孩子是孔渔然的!是孔渔然的孩子!”
崔隐很快冷静下来说:“还有事吗?没别的事我挂了。”
赵旭瑞慢条斯理地说:“信不信随你吧!我确实不甘心孔渔然被你抢走。但也不至于造孔渔然的谣吧。你和她不合适,还是放了她吧!”
“警告你别出现在我和渔然面前!”崔隐冷冷地说,他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
赵旭瑞对崔隐的警告嗤之以鼻,他冷笑道:“孔渔然是不是跟你说那孩子是林姐的?其实她是骗你的!那孩子是孔渔然和一个领舞前辈生的,她怕影响自己的将来,所以拜托林姐帮她带,现在林姐出国了,把孩子还给了她。你知道吗?那孩子姓宋!领舞能挣几个钱?为了那孩子的生活费,孔渔然后来陪过很多人!你们也睡了吗?她有没有向你要钱?她”
“你给我闭嘴!”崔隐怒不可遏地骂道“如果你再闯入我和孔渔然的生活,最好提前找个人帮你收尸!”他一直以为赵旭瑞只是还没有成熟,没想到他是这么卑鄙的一个人。孔渔然怎么会与这种人扯上关系?
赵旭瑞继续说:“还对她抱有幻想吗?早点清醒吧!”
“你有本事到我面前来说!”崔隐恨不得冲过去揪住赵旭瑞的脖领子狠狠揍他一顿。
“好了!我要工作了,和孔渔然跳令人喷血的艳舞。她的身材是我喜欢的那种”
崔隐狠狠地挂断电话,甩上门跑了出去。人烟稀少的大街上,崔隐拼命地奔跑,向着舞酒吧的方向飞奔。那段路竟然那样漫长,崔隐跑得筋疲力尽,也许是因为太气愤的缘故,他觉得自己的胸腔下一秒便会爆开。
推开舞酒吧的大门,穿过长长的走廊,崔隐伸手拉开那道隔音的推拉门。瞬间他便被乌烟瘴气的空气吞没了,震耳欲聋的音乐令他烦躁不堪。他看到了她,她在领舞台上,穿着红色热裤,白色迷你背心。在她身后摇摆的正是那个他恨不得用锤子砸烂的赵旭瑞,那该死的家伙一直往孔渔然身上蹭。孔渔然的浓妆掩不住她厌恶的表情,一边跳一边逃,却逃不出那逼仄的领舞台。
崔隐气冲冲地向后台走去,在入口处却被人拦住。
两个粗壮的保安拦住他,其中稍矮的那个人说:“对不起!工作区域!不能乱闯!”
崔隐喘着粗气说:“我找孔渔然!”
保安面面相觑:“孔渔然?孔渔然是谁?”高个子的保安说话有些结巴。
崔隐焦急地说:“台上跳舞的那个!我有急事!”
高个子保安说:“有急事你打打她电话吧!”
矮个子保安一脸严肃地说:“不能让你进去!被老板知道该炒我们鱿鱼了!”
“两位大哥行个方便!”崔隐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塞进保安的手里。
“那你快快点出来啊!进进去往左走。”
“谢了!”崔隐一个健步蹿了进去,向左一直冲到走廊尽头,高高的领舞台上已经换了别人。她在哪?崔隐推开化妆间的门,五六个妖艳的女人,各自忙碌着往脸上抹着夸张的颜色。左右各挂着一个布帘子,划出简陋的更衣区,布帘后隐约有人在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有个蓝眼皮的女人发现了他的存在,凑过来盯着他问:“哎!你找谁啊?”她仿佛盯着猎物一般,眼都不肯多眨一下。
“请问孔渔然在哪?”崔隐大声问。
女人们都停下手里的事情,转过头来盯着这突然出现的大帅哥看。
“你是她什么人啊?”一个丰乳肥臀,腰肢却很纤细的女人问。
“朋友!”崔隐答道。
“是男人吧?呵呵。她应该下台了,可能在洗手间吧。”丰乳肥臀的女人笑得花枝乱产着答道。
蓝眼皮的女人拍拍他的肩膀道:“在那边,我带你去。”
“小宽,你该上台了!”丰乳肥臀的女人把蓝眼皮女人挤到一旁,她拉着崔隐的胳膊,顺势贴到他身上媚笑道“我带你去吧!”
“谢谢!我自己去就行了。”崔隐窘迫地挣脱开,拉开门跑了出去。
“不用跟我们客气!渔然的男人!就是我们的男人!”那几个妖艳的女人凑到门口望着崔隐的背影起哄。
渔然的男人,就是她们的男人?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共产共夫吗?崔隐的脑袋有点乱,赵旭瑞的话不停地在他耳边回响:“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林姐的!是渔然的!是孔渔然的!她是骗你的!为了孩子的生活费,她陪过很多人”
崔隐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醒。是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相信自己的心?
他当然选择相信自己的心,他的心是指向孔渔然的。
他看到洗手间的牌子了,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下,喊出了她的名字:“渔然!孔渔然!你在吗?”
没有回应,他转身刚要离开,隐约听到里边发出很大的碰撞声,紧接着又传来一声闷闷地惨叫:“呜”是男人的声音。
崔隐觉得不对,他冲里边大喊一声:“孔渔然!”
一扇门猛地打开,孔渔然冷着脸走出来,紧随其后的是赵旭瑞。孔渔然经过崔隐的时候,仰头看了他一眼。崔隐一脸茫然,一时接受不了两个人一起从女洗手间里走出来的事实。
孔渔然没有做片刻停留,飞快地消失在走廊尽头,她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赵旭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摸了摸嘴角,露出嘲讽的表情。凑到崔隐耳边冷笑着挑衅道:“这回相信了吧!她就是这么随便”
怒不可遏的崔隐朝赵旭瑞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赵旭瑞一个踉跄,倒退几步撞到门板上,发出很大的声音。他一脸痛苦地摸摸鼻子,看到了血迹。赵旭瑞恶毒地骂了一句,挥着拳头朝崔隐扑过去。结果被崔隐一脚踹在肚子上,他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愤怒至极的崔隐失去了理智,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揪住赵旭瑞的衣领,一拳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听着赵旭瑞的惨叫,崔隐满脑子都是赵旭瑞的话,那些中伤孔渔然的话,让他停不了手。到后来赵旭瑞竟然失声哭了起来。
崔隐停手,垂手站在一旁瞪着他。
赵旭瑞的脸又烫又疼,碰又不敢碰,他捧着肿胀的脸呜呜地哭着。其实他是在为别的事伤心,他的渔然,恐怕再也不会搭理他了。
赵旭瑞的哭声引来了围观者,蓝眼皮女人冲上来喊:“别打了!打什么架啊!”崔隐不打算在这里再浪费时间,他厌恶地瞅了赵旭瑞一眼说道:“管好你自己的嘴!别让我再看到你!”说完拔腿走了出去。
*****
孔渔然失魂落魄地冲出了舞酒吧的门,当她置身在寒冷的夜空下,才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孤立无援。她疯狂地奔跑,好让自己暖和起来。她只想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蒙上被子,好好地睡上一觉。等睡醒了,又发现生活还过得去,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她还租得起房子,还可以赚钱交学费,菜也可以换着花样吃。她还有一个挣钱很快的工作,轻轻松松每晚可以赚几百块,她会过得越来越好的。她是在骗自己吗?
赵旭瑞,那个曾经帮过她无数次的弟弟,现在变成了另外的模样,这是一场噩梦。那份让她难以启齿的工作,令她越来越觉得辛苦,膝盖在隐隐作痛,她的领舞生涯是不是要结束了?她跑不动了,在台上几乎耗尽了她的体力。如果不能再跳舞,那
如今她的存款为零,现金有二百五十六块三毛,下个月要缴房租。水电煤气电话费也快到了每月该缴的日子。冰箱里还有些菜,够她吃一个礼拜,但是现在家里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需要每天喝超级贵的奶粉,自己怎么都可以忍,但是不能饿着孩子。
她可以依靠同屋的那个男人吗?那个令她动心的男人,会做饭,会画画,有时候像个长辈一样会宠人,有时候也会像孩子一样耍赖的男人。他什么都好,只是他看不起她的职业。她可以依靠一个看不起她的人吗?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做那种事。
突然身后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她本能地挣脱,挥手朝那人打去。那一拳打中了对方的胸口,可是力道实在是没到可吹嘘的份上,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打在人家身上,估计和挠痒痒差不多。等她看清对方的脸孔,身上已经裹上了一件厚厚的棉衣。
“怎么不等我?”崔隐搂住了自己的棉衣,顺便也搂住了孔渔然。
没等孔渔然反应过来,他拉起她再次奔跑起来,朝家的方向飞快地奔跑。
孔渔然被崔隐拉着,身体完全失去了重心,心也跟着向前倾斜,向崔隐的方向倾斜。
一口气跑到雪域城三号楼三单元楼下,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上电梯,崔隐没有松开孔渔然的手,一直用力地握着。孔渔然偷偷看他一眼,崔隐一直盯着电梯的显示屏,表情严肃得仿佛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气氛这么怪,孔渔然感觉很不安,她迫切希望崔隐能说点什么。可是他似乎打算一直安静下去。他在考虑说什么吗?还是压根就不想搭理她?
电梯终于到十五楼了,等进了房间,她就可以一个人待着了。电梯门打开,走廊的灯亮起来。门口垂手站着个“刺猬索尼克”孔渔然吓一跳,直接躲到崔隐身后去了。再仔细一看,原来是郑而末,他顶着一头银光闪闪的锡纸束,头发烫一半就跑来了。
“把我喊来你倒是给我留门啊!”郑而末发着牢骚“头发刚烫一半,大晚上的,万一吓死一个半个的,谁负责啊?哎?打架了?”他伸手指了指崔隐的嘴角。
孔渔然转头一看,崔隐的嘴角有一抹红色的血迹。
崔隐抹了抹嘴角,苦笑着摇头,赵旭瑞的拳头还挺硬的。他拍拍郑而末的肩膀:“回去吧。”
“搞什么?”郑而末想问,但看到两个人的表情还是决定赶紧走人,他指了指门说“里边挺安静的,好像小家伙儿没醒。‘骆驼’醒了,但是没冲我汪汪,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啊!”孔渔然咬了咬嘴唇说:“谢谢你!郑而末”
“客气什么”郑而末按开电梯,他挥挥手,走了进去。
“你怎么放心把小熊一个人放在家里?”孔渔然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埋怨。可是她有权利埋怨他吗?孔渔然叹了口气。
“我也放心你”崔隐话说了一半就吞了回去。他有权利担心她吗?
打开门,崔隐径直走进小熊的卧室,小熊发出咯咯地笑声。他醒了?孔渔然也跑过去看,只见“骆驼”蜷缩在小熊的身边,这个小家伙揪住“骆驼”的脖子,手脚并用想坐起来,但睡袋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努力了半天也是白费力气。可怜的“骆驼”歪着头忍受着小熊小手的蹂躏却没有一点发怒的意思。它是善良的“骆驼”这点没错。
他们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骆驼”完全不会伤害小熊,反倒是得提防着小熊,别欺负了“骆驼”该被担心的是“骆驼”的鼻子、眼睛、耳朵和尾巴,还有它的毛“骆驼”和小熊在一起有斑秃的危险。
“小熊,爸爸在这!”崔隐凑过去,拉开睡袋的拉链,把小熊抱了起来贴在自己胸口,老天保佑,小熊没出什么意外。
“骆驼”自以为犯了大错,毕竟没有听主人的话远离小矮个儿。它低垂着头,悄悄地从垫子上爬下来,夹着尾巴,蹑手蹑脚地向门口走去。
孔渔然垂手站在一旁,想抱抱小熊,又不想跟崔隐说话。她弯腰,摸摸正悄悄路过的“骆驼”
“骆驼”仰头看看她,又看了看主人。似乎谁也没有吼它的意思,难道禁止靠近小矮个儿的命令取消了吗?主人怎么没跟它说呢?主人的脸色真怪,还是站远一点吧,免得惹他不高兴。它撒腿跑出了卧室。
崔隐抱着小熊去尿尿,然后把他装回睡袋,台灯调到最暗,给小熊讲了一个拇指姑娘的故事,终于把这个小家伙儿哄着了。
孔渔然钻进卫生间,把自己锁在里边,疯狂地刷牙,搓洗自己的脸。赵旭瑞的表情出现在她脑海里,她开始呕吐。
崔隐敲门问:“渔然!你没事吧?”
孔渔然拉开门,惨白的脸上布满滴滴答答地水珠。她摇摇头走出来。
崔隐问:“不舒服吗?”
孔渔然再次摇头,她到药箱里翻出药膏和棉签,递到崔隐手上。
崔隐摇摇头说:“没事的,这点小伤”
孔渔然坚持,要是崔隐破相了,她还得负责。
崔隐无奈,看着孔渔然又不像要帮他擦药的样子,他只好挤了些药膏,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往嘴角抹了一些。
孔渔然一言不发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吞下一片安定,倒头便睡。太累了,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连做梦也不要梦到!
朦胧中赵旭瑞的脸渐渐凑了过来,那么大一张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吓得她抓起枕头尖叫着朝空中砸去。
崔隐轻敲了一下门之后开门走了进来,按了灯的开关。
孔渔然抱膝蜷坐在凌乱的床上,把脸埋在膝盖上呜呜地哭着。为什么会梦到他?
崔隐眉头紧蹙,他赶紧走过去,坐在床边,搂住她轻声安慰着:“没事!都过去了!别胡思乱想了!”
孔渔然哭得更厉害了,谁能帮帮她?为什么自己是女生呢?
“没事了!都过去了!”崔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果然女生哭的时候就是不能哄,越哄哭得越凶。可是放着掉眼泪的女生不管也不行啊。
“骆驼”闻声赶来,看到在主人怀里哭泣的孔渔然。它围在床边转来转去干着急。谁欺负她了?难道是主人吗?要真是主人欺负她,它该向着谁呢?主人吗?还是好心的孔渔然?真为难。主人是不能背叛的!可是孔渔然是女生啊!属于优先的范畴,而且平时也没少关照它啊!
孔渔然稀里哗啦地哭了一个多小时,哭累了便靠在崔隐肩膀上沉沉地睡去。
崔隐看了看窗外,天就快亮了。就让她再睡一会儿吧。他没敢动,生怕自己吵醒了她。他冲“骆驼”使了个眼色“骆驼”“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卧到孔渔然的脚下,蜷起身子,闭上眼睛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