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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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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闭嘴!”

    我走过去帮她把衣服上的拉链系好:“长得太胖,影响形象啊。”

    “我乐意。”

    “商务部最近有一个对法国合作的项目组,你吃成这样去那里,不太好吧?”

    “你说什么?”菲听了眼睛放光。

    “呵呵,神通广大的程家阳又帮你弄到了一个带薪实习的机会,而且法国人付钱,收入颇丰。这样,你也不用再带着团全国跑了,怪累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非常高兴“我这次去哈尔滨,啥也不吃了,把肥减下来。”

    可是,听我说,你永远也不要相信关于女人彻底节食减肥的誓言,五天之后,从飞机上下来的乔菲,目测就能发现比走的时候还要胖上至少5斤。

    “怎么回事?”

    “大列巴,哈尔滨红肠,江水鱼火锅。”她抱着我的腰“哥哥,你饶了我吧,这是我第一次去,没有斗争经验。”

    我推开她:“知道长胖之后,大脑活动能力下降不?”

    “难怪最近总是瞌睡。”

    “知道长了肥肉穿正装也像饭店服务员不?”

    “不能,不能,原来的都穿不进去了。”

    其实,以菲的身高,胖上一些只会显得更丰满漂亮,可是我喜欢她原来苗条高挑的身材,她这样发展下去不久就会超过我。

    “得了,我们去俱乐部办一张卡,以后你一边节食,一边加强锻炼吧。”

    “行行。全听你的。”

    晚上我搂着她的时候,手放在她又热又软的小肚子上,她胖了点也不是完全不好,身上的手感更好了。我摸着她这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这么突然长肉,会不会是那个了?”

    她看我,瞪大了眼:“哪个?你不要吓我。”

    我说不出“怀孕”这两个字,只是说:“baby。”

    她有点发愣,喃喃地说:“不能啊。”

    我们一直以来都很注意这个问题,可是也难免会有疏忽。

    “你生理期正常吗?”

    “我想想。”

    菲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没有问题啊。”

    我们此时都有一点沉默,各自思考着一些事情。

    孩子。

    我看看她,她看看我。

    我想,我并不怕她有一个小孩子,只要跟她在一起我就非常的愉快,我觉得我会跟她在一起,一生也有可能。

    生一个小孩。交点钱,再生一个。

    男孩,男孩好养活,不用担心他在别处挨欺负。

    一个学德语,一个学西班牙语。

    一个叫程德法,一个叫程法西。

    四口人,一桌外国麻将牌。

    我想着想着就嘿嘿笑起来。可惜啊,菲还是个大学生,她还有她的前程。

    我再看看她,她也看看我。

    “你想什么呢?怎么笑得这么阴险?”

    “没有。你多心了。快睡吧。”

    我关了灯。

    春节之前,菲买了火车票回家。

    一年里的这个时候,外事活动较少,我也颇清闲。

    腊月廿八上午是国务院直属单位的春节团拜会,大人物抽空都来了,我父亲也勒令我不得缺席。

    跟这个敬一杯酒,跟那个拜个早年,喝白酒,一杯接一杯,同事赞我海量。正高兴的时候,有人叫我。

    “程家阳。”

    我回头,是文小华。

    “嗨,你好。”我说着跟她握手。

    “你也好,过年好。”

    “谢谢,谢谢。怎么这么巧?”我问。

    “不是巧,我陪父亲来的。”

    我们正寒暄,我父亲过来,身边是一个同级别的高官。

    我父亲说:“家阳,来见文叔。”

    文叔就是文小华的父亲,主抓金融领域工作,近来政绩突出,是大人物的红人,握我的手:“家阳都长得这么大了?程兄,我们还能不老?”

    “小华怎么你们认识?”我父亲问。

    “家阳上过我的节目。”

    我喝得再多也知道这种场面会在人的脑海里孕育什么前景,何况这个女人对我感兴趣的不加掩饰。

    我父亲说:“过年的时候,伯伯请你们吃饭。”

    小华很高兴。又跟我父亲重复拜年的话,我舌头发硬,什么也说不出来。

    文小华的左右逢源成了当天晚上我父亲在家教训我的口实。

    “你那么大人了,见到长辈连个年都不会拜?”

    我没说话,想拿起报纸读。

    “你给我放下,程家阳,你的礼貌哪去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听他老人家训话,心里数绵羊。

    一只,两只,澳大利亚的,新西兰的

    我母亲不以为然:“我们这样的人家用跟谁应酬?再说,女孩子那么能说会道的有什么好?”

    妈你说的一点没错妈你真是我亲妈关键时刻还是你好。

    “我管孩子,你闭嘴。”

    他再说我就要笑起来了。

    不过说句实话,文小华的风度和气质都是无懈可击的。长于言词也是必要的职业素质。这个女郎,基本上挺完美。

    这个时候来解围的是我的叔叔婶婶,过来拜年,从自己家的农场带来新杀的羊,保姆仔细拾掇了,切成薄薄的肉片,我们涮火锅。

    叔叔婶婶问起家明,说眼看过年了,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

    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叔叔说:“还是小二儿听话。”

    我父亲看我一眼。

    每人家过年都不一样,我想,菲是怎么过年的呢?她跟她妈妈做饭都非常好吃,茶鸡蛋,茶鸡蛋。

    吃完了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完了几圈麻将,我今天吃得多,喝得多,有点疲惫,上楼睡觉。

    打电话给乔菲。关机。

    可能没有充电。

    我洗了个澡,再打一个,仍然关机。

    我的手机上是她的照片,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半夜里突然作了噩梦,鲜血,很多鲜血,充斥我梦境中的整个视野,好像电影闪灵中的镜头。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浑身是汗。

    我的胃剧烈的疼痛,里面像有一个螺旋形的钻头上下窜动,我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恶心,一点点地干呕。我从床上跌到地上“咕咚”一声。

    我醒过来,家明在我旁边。我觉得胃部的疼痛已有所缓解,可还是不能平躺,不能伸直身体。

    “我给你打了止痛针了。你没有那个量,干什么喝那么多酒啊?”

    “不是那回事。”我说,迷迷糊糊的“我喝酒没问题。”我此刻浑身不舒服,不仅是胃,五脏六腑摆得好像都不是地方。

    我拿过来电话,又给菲拨了一个,关机。

    “太夸张了吧。”家明说。

    我放下电话,心中不安。有恐惧感,一点点压下来,笼罩在我的心头。

    她到沈阳坐的是火车,这没有问题。我托朋友帮她在那边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可是,她能不能找到他?能不能顺利拿到票?如果不,这个傻丫头会不会一着急坐大客回家?东北冰天雪地的,快过年了,跑长途的会不会为了多挣钱超载?

    我越想越担心,反复拨她的手机,都联系不上。

    这样折腾到第二天下午,我买了去沈阳的飞机票。

    临走之前,我又给她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居然打通了。她接起来,说了一句“喂”

    就在这一刹那,我像是溺水的人将要窒息的一刹那被人拽出水面,我几乎是吼出来:“你怎么又是这个毛病?怎么总关机?”

    “家阳?”

    “还能是哪个?”

    “我刚到家。到沈阳,有点事耽搁了。我爸爸妈妈还数落我呢。”

    我听到她的声音,其实就没什么气了,刚才吼出来,真有点矫情,平静下来,尽量低声说:“什么事啊?有事你也得打个电话啊。没赶上火车吧,坐什么车回的家?”

    “啊,大客。”

    “我真拿你没办法了。我差点过去找你。乔菲,这是第几回了?”

    “哎。”

    她在那边叹了口气,我这一颗心一下就软下来了,隐隐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哑?”

    “有点累。我不跟你说了,电话费怪贵的。”

    我真想说,我给你存一千元的。想起以往的教训,生生咽回去:“我担心了,昨天晚上,胃疼得要命。”

    “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就是半夜做恶梦,起来胃就疼。好在我哥哥回了家,帮我处理了一下。”

    “”“你刚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给你爸爸妈妈拜年。”

    “谢谢。你也是。”

    我放下电话,伸了个懒腰。

    起码能过个安心的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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