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
斯图和丽塔显然拿这番声明充耳不闻,因为他们还是点着了烟。
“桥牌难学吗?”过了一会珍妮问。
“不是很难。”丽塔说。
“我在想,也许你和斯图尔特可以教我和鲍勃,那样趁我们在这儿时,就可以打上几圈了。”
“哦,”丽塔说“这——这种牌特别难学会,也就是说,要想打得不错的话。”
“你刚才还说不难。”鲍勃插了句嘴。
“嗯,的确不难——如果你无所谓——如果你只是——可是要想打得不错,不可能学得会!”
“你们没有收音机吗?”鲍勃问道。他把“没有”这个词发得短促,就像在布坎南那样。
“我得遗憾地说我们没有。”斯图说,但他根本没有遗憾之意。
“我不知道你们没有该怎么过。”鲍勃说。
“我们喜欢死我们那台了!”珍妮说。
“什么牌子,阿特沃特—肯特?”丽塔问。
她昨天在报纸上看到过那个名字。
“不是,”鲍勃回答道“是台怀尔牌衡消式的,装x型接收器。”
“还有埃索沃克思天线。”珍妮说“有天晚上我们收到了奥马哈电台。”
“不简单!”丽塔说。
大家都没说话,还是鲍勃打破了沉默,他问姐姐多长时间去一次纽约。
“只是在我自己忍不住的时候,非得买什么东西的时候。”
“你们难道从来不去看戏吗?”
“噢,看的,只是在有什么特别好的在上演时。”
“那当然,”珍妮说“你们看过埃比的爱尔兰玫瑰吧?”
“天那,没有!”丽塔说“大家都说它特别烂。”
“喂,它不烂!”鲍勃生气地说“也就是说,如果这儿哪怕有一个剧团赶得上芝加哥的那么好。”
“我倒想看看纽约的剧团演出,”珍妮说“比较一下怎么样。”
这话无人响应,又是一阵沉默。
“哎,鲍勃,”最后斯图说“你肯定要选什么来锻炼。早上打会儿网球怎么样?”
“这是另外一样我不玩的运动。”鲍勃回答道。“至于锻炼,在花园里瞎摆弄,鼓捣汽车,这就很锻练人了。”
“那我只能建议我们白天钓鱼,或者游泳,或者开汽艇兜一兜。”
鲍勃没说话,倒是他太太开了口。
“你知道,斯图尔特,鲍勃难为情,不想承认,可是坐船让他晕船晕得很厉害,甚至在水面光滑得像玻璃一样也是,他也不会游泳。”
鲍勃似乎不喜欢这个话题,就转向他姐姐。
“你记得布坎南的艾伦家吗,老汤姆一家人?”
“有点印象。”
“你听说过路易丝艾伦私奔的事吗?”
“没有。”
“嗯,他跟马歇尔医生私奔了。一开始老汤姆几乎疯掉了,可是医生和路易丝回来后,嘿,有一天医生在路上走,老汤姆从对面走过来,医生跟他说话,喊他,汤姆看着他,问他想干吗。医生说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原谅了自己,老汤姆说:‘原谅你!你是不是已经原谅了我,该这样问。’医生说原谅什么,老汤姆说原谅他没在路易丝小时候弄死她。这让医生笑了起来,大家一直拿这件事跟他开玩笑。我想你不认识医生。”
“对,我不认识。”丽塔承认道。
“很会搞笑的家伙。”鲍勃说。
珍妮拿起一本书。“五月集市,”她读道“好吗?”
“好,”丽塔说“这是迈克尔阿伦的短篇小说集,你知道,写了绿帽的那位。”
“侦探小说?”鲍勃问。
“不,迈克尔阿伦。他去年春天在这儿,我们跟他见过面。他特别好,实际上是个亚美尼亚人。”
“有个亚美尼亚人每年来布坎南两三趟,”珍妮说“不过他是卖床单的。”
两三个小时后在楼上,斯图简单地说了一番话:
“我的天!他不打高尔夫,不打网球,不打桥牌,不游泳、钓鱼、喝酒,也不吸烟。这两星期我已经做了安排,可以说休个假!真是要命!”
在客厅里,鲍勃说:
“我真的想念我们那台收音机。”
“对,”珍妮说“要不然这会儿我们就会在收听德雷克旅馆了。”
“我倒想看看纽约剧团演的埃比的爱尔兰玫瑰,”第二天早餐时珍妮说“想跟芝加哥的比较一下。”
“你在芝加哥看过吗?”斯图问。
“三次,”詹妮说。
“你肯定是看够了。”斯图说。
“我根本不会看够,”珍妮回答道“就算是一年到头每天晚上都看也不会。”
早餐后,鲍勃想读先驱论坛报、世界报和纽约时报,可是看得一头雾水。他很想有份芝加哥论坛报,就算两三天前的也行。
“你们经常去看电影吗?”珍妮问女主人。
“几乎从来没有过。”丽塔说。
“我们很喜欢看,”珍妮说“你知道,我们在洛杉矶住过很长时间,所以经常亲眼看到不同的明星。我们有几个朋友认识哈罗德劳埃德,还介绍我们认识。他不戴眼镜你永远认不出他。他长得真英俊!还是个民细直纹短袖我主党呢!”
“他在竞选什么?”斯图问。
“据我所知什么也没有。”珍妮说“他在竞选什么吗,鲍勃?”
“我想没有。”鲍勃说。
上午的时间慢腾腾地过去,最后到午饭时间,斯图破例吃饭时喝了七杯高杯酒。
“会让你瞌睡的。”丽塔警告道。
“那又怎么样?”他说,好像没人回答他。
一点没错,斯图整个下午都在走廊的秋千上睡觉,珍妮硬着头皮啃农民的第一卷,丽塔则带鲍勃去散步。
“你记得汤姆艾伦吗?”鲍勃问她。
“我想我不记得。”
“噢,你肯定记得艾伦家!他们跟迪恩家住隔壁。哎,不管怎么样,汤姆有个女儿路易丝,跟我们的岁数差不多,她跟马歇尔医生私奔了。谁都想着老汤姆看到医生就会一枪打死他,可他们见了面时,医生要汤姆原谅他,老汤姆说该恳求原谅的是他,医生问原谅什么,老汤姆说原谅他没在路易丝小的时候弄死她。”
到散步快结束时,鲍勃问:
“你难道从来不去纽约?”
“几乎从来不去,特别在一年里的这种时候。真热!不过我看你和珍妮想去看一看。在你们回家之前,我们安排开车去那儿。”
斯图五点后不久醒了,晚饭前又灌了些威士忌。
“你们真的该买台收音机!”钟敲九点时,鲍勃说。
九点半的时,大家各自就寝。
“这是我们在这儿的第三天,”鲍勃一边挑选衣服一边说“我们下下个星期四回家。”
“好。”珍妮心不在焉地说。
“我今天穿了我的另外一套衣服,可是全皱了。”鲍勃说。
“我会向丽塔要一把熨斗给你熨好,要么也许我们可以把衣服送去裁缝店。”
“裁缝!方圆几英里都不会有裁缝,而且照我看,什么店也没有!”
早餐时候没见斯图,不过午饭前不久,他又和大家在走廊上聚在一起。他已经又打开一瓶酒。
“鲍勃,”他说“你应该破戒了。我有几瓶在长岛上最棒的苏格兰威士忌。”
“谢谢,”他的内弟说“我可能很快就会受到诱惑。”
下午时,鲍勃对丽塔说:
“你记得老汤姆艾伦吗?”
“我想我记得,”他姐姐回答道“不是他女儿跟个医生私奔了吗?”
“对,”鲍勃说“后来——”
斯图的声音打断了他,斯图喊丽塔上楼。
“听着,”丽塔从命来了后,斯图说“今天晚上有份电报送来,说我爷爷在佛蒙特州的贝宁顿还是哪儿病了,让我马上去。他至少病十天,病得我离不开他。”
“别,先生!”丽塔寸步不让地说“你少跟我玩这套!”
“唉,那,这样好不好?假如说我们有个最好的朋友病了,我们俩都得去。你觉得他们会回家吗?你看,我们可以收拾几件行李跑到纽约,需要的话在那儿过一夜,他们走了后我们再回来。”
“万一让他们发现了,我无法原谅自己。”
“不会。你让我来计划,晚饭后我们就说。我没这么绝望的话,也不会这么孤注一掷。我可以干掉一瓶陈酿酒,要是我不控制,就会长醉不醒。”
可是晚饭后,正当丽塔和斯图拖时间想来个开场白时,珍妮说:
“两位,我希望你们不会以为我们疯了,可是鲍勃几乎快疯了,他担心他的花园担心得要死。今天上午,他在报纸上读到经常出现的旱情对密歇根州的整个南部都造成了威胁。我们害怕,因为走的时候很长时间没下雨了。现在看好像什么都会毁了,除非他回去亲自照看一切。我们交代让吉米普赖斯顿照看,可是你不好把事情全托付给外人。鲍勃觉得他回家的话,可以确保什么都有人照料。有鲍勃看着点儿,花园里就会有足够的水。可是如果他不回家,根本不晓得会怎么样。所以如果你肯原谅我们,我们考虑明天下午坐沃尔弗里恩公司的车回去。”
“哦!”丽塔说。
“哦!”斯图说。
“当然,”丽塔说“你们心里最有数了,要是让你们的整个花园都糟遢掉,那就可惜了。不过真的好像——不过当然我们根本没想着催——”
“我们只是不得不走了,姐姐,”鲍勃说“还有,别费事跟我们一起去纽约,这么说吧,只用明天上午用你们车送我们,我们赶火车前就有时间可以稍微到处看看。”
梅森夫妇在贝尔特摩饭店他们的房间里。
“一天八块钱,不包餐。”鲍勃说“不过我们可以在外面吃,有些地方吃东西不贵,再者说,只是一星期嘛。今天晚上,”他继续说“埃比的爱尔兰玫瑰;明天上沃尔沃斯大厦楼顶;明天下午,科尼岛;星期四晚上,再看埃比的爱尔兰玫瑰。以后的事再说吧。”
珍妮紧张地笑了。
“咱们每次离开饭店我都提心吊胆,”她说“万一在街上遇到他们该怎么办?”
“根本没这样的危险,”鲍勃说“姐姐夏天的时候从来不进城,斯图尔特在说什么休假的事。我担心的是他们会碰巧读到关于中西部地区天气情况的报道,看到今年我们那里是一九零二年以来下雨最多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