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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汽车在东京王子地区的商店街上因为堵塞而不能行走时,我闲着无聊,想起了在这一带设置了总部的革命党派的成员说过的玩笑话:“你不想在飞鸟山进行微型原子弹试验么?”但是,我没说出来,因为车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了。虽然那位会用诙谐来反驳原子弹的“义士”已经睡着,但是,耷拉在粗斜纹布上衣胸前的“义士”的脸却是年逾四十的半死人似的了。南美的巫师不是拿着一种缩小了的头颅的么?“义士”就长了那样一个小脑袋、小脸,只有大鼻子和大耳朵扎煞着。在我看出是由于他摘了假牙才显得脸小了之前,觉得他怪瘆人的。哈哈。
且说我们的“大众”驶进更加拥挤的大街,当然要慢行了,不料,被两名警官拦住,停在了证券会社分店前边马路稍宽的地方。一位警官从“大众”的狭窄的车窗伸进脸来,因为事出突然,而且我又没有能够满足警官的证明自己的手段,我胆怯了。“义士”睁开眼睛,晃晃悠悠,但他不但不怕,反而睁大带血丝的眼睛,把假牙装进嘴里,脑袋不再那样干瘪了。不过,他仍然半睡半醒,毕竟是渐入老境的人了。
然而“义士”已经没有表示抗议的必要了。因为就在警官一言未发之际,麻生野已把驾驶证和电视局的证件唰地一下子递过去了。那也是明星派头,她把身子往前一挺,特殊的神态、特殊的姿势!
“后边的警车马上就跟上来了,请到那边去了解情况吧。”“志愿调解人”炫耀着他是在警察护卫之下的行动,开始了对话。“我们只是带着新闻界的人去给学生运动的一派送建议书的,我们和任何党派都没有关系,当然更不会参加内讧的了!”我看是从跟踪的车辆上也发出了信号,越过“大众”的低车顶,警官们交换了命令似的对话,然后把证件和蔼地放还在麻生野大腿上。我从警官的动作上看出了麻生野的表演式的反应,她确实有表演家的才能啊,哈哈。我们的“大众”立刻就开走了。
“保卫总部的‘反面警察’理应认识我们的车子,警察也会请他们特别关照,所以,用不着担心反革命流氓集团用手榴弹打来了。”
“只要负责保卫的年轻活跃分子们不相信他们那派的机关报宣传的敌对派和警察联合了就好了。如果他们老老实实地相信了,单凭这件事我们的立场就危险啦!”
“因为岗哨一看我的布带子就会看穿这是‘志愿调解人’活动的变种,所以不会往车里扔炸弹啊。”“志愿调解人”露出坚定的自信,所以他的话颇有说服力。
“你把横幅挂在车上,就是要到这种地方来游说?够勇敢的啦。”
“我经常这样干,已经惯啦。”“志愿调解人”居然腼腆起来了。
且说我们的汽车在向外突出的菜店和鱼店的门前和行人敌视的目光里缓缓前进,在了望条件最差的十字路口拐弯之后,又行驶五十米,马上就是荒芜的露天地了。那里没遭到战争的灾难,战后也没受过任何灾害的毁坏,但是,正因为没有毁坏,所以才剩下成排的难以收拾的木架抹灰房屋。在中心地带有一座诊所似的三层楼,除去房山上的铁梯之外,每一层楼都钉上了木围板。往上一看,在屋顶上的鸽子笼似的小房里,一个头戴盔帽、用手巾蒙脸的人倦怠地往下望着。
“如果停在前边,他们就要过来检查车里带没带炸弹,咱们开过去再停车吧。”
“我自己从这儿下车,你们把车停在露天地的尽头好么?他们一直在监视着,万一发现可疑就麻烦啦。和跟踪的车联络一下吧!”
于是,未来电影家把那过于硕大的身子从“大众”里拖出去,一边踢着大衣的衣摆,一边向“总部”的楼房走去。她那与此情此景不谐调的太阳镜和深紫色的小提包特别刺眼。“志愿调解人”又开动了汽车,开得相当快,像有人追赶似的。“义士”立刻扒在后车窗上侦察,我一动也不动地向前看,尽力使自己不要想起麻生野上高中时受到党派的折磨的往事。
然而,麻生野是身经百战的活动家,在那场袭击当中也是英勇善战的啦!哈哈。总而言之,她在那里站了不到十分钟,就从那座用灰褐色木板装备的破旧军舰似的楼房里走出来一名总部里的人。
“义士”兴奋得直打鼻响,一个劲儿给他家报告,我扭过头一看,在大步流星的麻生野身旁跟着一名男子,内八字脚小跑着,除了他戴着深黑的太阳镜以外,完全是区政府官员的派头。在离这个打扮朴实的家伙身后四五步,跟着几个戴盔帽穿工作服的年轻人,他们形成了奇妙的对比。年轻人鼓鼓囊囊的上衣里藏着钢管,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们说妥在他们的党派的饮食店谈。条件是我们这方面由我和另外一名参加。那就请森的父亲来吧。因为‘义士’不可能参加对核问题的对话,‘志愿调解人”还得开车。你们开车去绕一圈儿吧,过一个小时回来!”
“喂,喂!三十分钟!”戴太阳镜的那人用假嗓子,却异常亲昵地向她说道。我当时想,哪怕就是三十分钟,我也不愿和用这种声音说话的人相处啊“森的父亲,我希望你动作迅速些呀。”她命令我,我必须服从她,也必须服从“志愿调解人”和“义士”呢。
现在,我把那个总部里的人和麻生野的交谈,按照演出场记上记录的,以一问一答的形式,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你吧。因为这位总部人员就是那个革命党派的领袖之一,所以就从领袖一词中取一个领字来代替他吧。“领”在饮食店里也不摘掉黑洞洞的太阳镜,那恐怕是为了隐蔽耷拉着的三角眼蠢笨地滴溜滴溜转吧。他这个人说话时翘着上嘴唇,连珠炮似的、却吐字不清。大概三十来岁,虽然他说依靠当药剂师的太太
过活,可是,扎着高档领带,还有金制的袖扣。难道这样的服装也是革命党派领袖对普通市民的宣传战术的一部分么?
我们坐在能从鸽笼似的哨所望到进门外的地方,饮食店里除我们以外别无客人,也没女侍“领”和未来电影家喝咖啡、把守在进门处两旁的青年喝牛奶,他们从鼓鼓囊囊的上衣口袋掏出带馅面包,拘谨地吃着。于是,我也要了牛奶,因为我正是容易受外表好的人们影响的年岁呀。哈哈。
麻:有情报说革命党派一直接受“大人物a”的资金援助,连电视新闻也作了报道。而且,听说反革命流氓集团同样也接受了“大人物a”的资金援助。我虽然不属于革命党派,但是,也是在它的系统的分支上搞运动的。我和参加运动的高中生、报考生、大学生、市民们,大家全都发生了动摇。如果不是接受革命党派的资金援助,说不定马上就会通过大众传播提出抗议呢。关于这一点,我希望听到执行部正式的、能够传达到基层的意见。关于此事,曾多次给总部打电话,但是没有回答。这不是法西斯的做法么?
领:如果把我们列为法西斯,问题可就严重了。说起我们对你个人的看法,根据你们的市民运动的现状来分析的话,你们是处在我们的党派的领导和影响之下的;但是,你个人对大众传播的言行,却远远脱离了我们的基本路线了。虽然我本人不看电视。但是,咱们双方协力,作一次自我批评好么?
至于大众传播的报道,它实质上是不负责和没有意义的,所以,也没必要抗议。我们只是不时地出于战术的需要而利用它罢了。虽然在我们尚未发表对“大人物a”的关系的正式意见以前,这只是假定;但是,假定“大人物a”想为我们捐助,而又把那钱用于革命党派的以科学的时事分析为基础的政治活动,又有什么不妥当呢?不言而喻“大人物a”是偏向右翼的国际暴力团的渣滓、其实是个小人物(笑)。不过,钱就是钱,不论是什么来源的钱,只要用于有革命理论,对革命党派进行了时事分析的政治活动,那资金就有了正当用项而被净化。虽然我国腐败的金权政治机构谴责“大人物a”为我们提供资金。但是,他们责难我们的只是现象上的和理论上的问题,是本末倒置呀。虽然“大人物a”对反革命流氓集团也提供资金,我看我们不必干预。要求“大人物a”对我们提供资金之外,不许他向任何党派捐赠,那也是toomuch啦。眼下“大人物a”就是腐败的金权政治的资助人啊。恰如我刚才划定的那样,他是偏向右翼的国际暴力集团的渣滓。又怎能从这样的人那里期待革命的逻辑性啊!
麻:我想知道革命党派的领导部对革命的逻辑性如何看待?
领:扎根于列宁主义原则,以科学的时事分析为原则的革命运动能创造革命的逻辑性,但是,逻辑性是不能恣意地据为己有的。因为假设的事虽然兜圈子而又没有成效,所以,今后,不论是“大人物a”还是任何人,只要他提供资金,我们就要以扎根于革命的原则、以科学的时事分析为准绳去使用它。
麻:就在风言风语地传说反革命流氓集团接受了“大人物a”的资金援助的同时,他们的党员或者支持者袭击了“大人物a”你对此有何感想?如果“大人物a”是理应遭
受袭击的人,那么,革命党派就被反革命流氓集团抢先,余下的只是流传在大众传播中的接受了资金援助的坏名声了。领:我已经论证过,我们是没有袭击“大人物a”的理由的。你置逻辑性发展于不顾,重新提出相同的问题,岂不是徒劳无功?
反革命的国内暴力团的渣滓袭击了偏向右翼的国际暴力团的渣滓,而且没杀死他就丢下武器逃窜了。这样可怜的闹剧就叫伙伴们去击败它吧。至于他发动袭击的动机,大概是由于“大人物a”对反革命流氓集团的本质和现状产生了失望而断绝资金援助,所以反革命流氓集团才破罐子破摔发动袭击的吧。我们的革命的谍报工作正在证明这一点。不久就要在党的机关报上公布其真相啦。
在交谈之中,这位未来电影家就觉得领导部门的那位先生是内部的耻辱了,她那强忍住发作的焦躁的样子,简直是太明显了。可是,对方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虽然在他的言谈之中越来越相信自己的聪明已经有效地得到了发挥,但是,对麻生野的态度的变化却没有察觉。我一心一意地给他记录的样子,也起了鼓励他侃侃而谈的作用,可笑啦。可是,那几个十分珍惜地吃完甜馅面包、一动不动地垂着头聆听那位领导的花言巧语的年轻人的存在,却令我有些心情激动。麻:把一切核力量都归还民众的手里,只要有我参加这一运动,我就不会反对革命党派造原子弹。但是,如果像情报所流传那样制造原子弹的经费是“大人物a”所提供,并以制造原子弹过程的报告为条件,可就令人担忧了。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不是连原子弹带革命党派都要被“大人物a”所利用么?
领:我并不处在对包括核武器在内的战略、战术发表意见的位置上,但是,不论在哪一个阶层的活动上,革命党派都不曾被那个偏向右翼的国际暴力团的渣滓利用过。我们和那个家伙,谁坚持革命原则、谁按科学的现况分析行动,不是一看便知的么?
麻:我想斗胆问一句,如果反革命流氓集团比革命党派先造出原子弹怎么办?
领:因为我们不是法西斯,所以我们不吓唬人;但是,你所提出的疑问,是难以原谅的。让我给你讲一段譬喻似的事实吧。反革命流氓集团常常没有固定的战略战术,所以,任何事情也做不成。大约在十年以前,他们建立了用枪械武装的名为“山女鱼军团”的古怪离奇的组织,因为那时他们已经获得“大人物a”的资金援助了。“山女鱼军团”躲在东北部的大山里,游游荡荡,美其名曰长征,岂不是荒唐可笑?没过多久,有的人因枪支走火而死、有的溜号、有的想要逃跑而被处刑,层出不穷,余剩下的也是年老的士卒,派不了用场了。枪因受潮而不能用,没和官方打过一次仗就崩溃了。他们走过的这种徒劳无益的弯路,我们是决不会重蹈覆辙的。我们要扎根于革命原理、要合乎科学的时事分析,不论是战略还是战术,决不会弄错目标。我们如此奋斗,怎么会落后于他们呀?
我遵照未来电影家和对方交换的条件,一直没表示异议。但是,当他们提到“山女鱼军团”时,我气得眼睛都发花了(因为我在暗处低头记录啊。哈哈)。
“‘山女鱼军团’躲避了警察和自卫队的追埔,坚持了长期活动,所以,我们不能认为他们已经被消灭。而且,他们尽管已经年岁大了,但是仍然自行训练,等待着行动日子的到来。说他们年纪大了,其实不过刚过了十年呀!”
“你们破坏了协议,会谈到此为止吧。不过,小鬼,你为什么要大喊大叫啊?”那位领袖想吓唬我,但是,太阳镜里的眼睛滴滴溜溜转,没有威慑的力量。
忽然,那两名穿工作服的青年站在领袖的两旁,把一只手插进上衣里,用那虽已激动但仍然清澈的目光瞪着我。我无精打采地跟在麻生野身后往外走,不料:
“放下你们喝咖啡的钱,还有见面礼三千日元!”戴太阳镜的领袖喊了一声,像要仰面倒下似地交换了一下交叉的腿。我没来得及弄清那是嘲弄还是真格的,已把朝鲜饭馆找回的零钱放在桌上了。随后,我来到了阳光稀薄的大门外,可是,在那一瞬之间,一幅奇怪的景象清清楚楚地映进了眼帘。在那条通往公寓和街办工厂以及那个老巢的地方虽然到处都是狗屎,却看不见一条狗的大马路上,好像有许多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照射着,大马路像章鱼皮的一部分,眼看着发生了色素的奔流和肌肉的起伏,整个那一带完全是一派特殊的景象了。这就是那个的前兆了。同时,在我的心里也感到正在迅速“转换”如果在这条马路上回归成幼儿可就糟了,我被这眼前的恐怖吓坏了。麻生野在那软乎乎地隆起的马路上东倒西歪地走着,已经不是平时的昂首阔步,而是吓破了胆,没头没脑地逃跑的少女了。突然,我意识到她的肉体和精神已经回归到遭到拷打的高中时代,而我却提着用过的家庭型可口可乐瓶子跟着她,情不自禁地扬起双手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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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的“大众”在路上兜圈子时“志愿调解人”报告他和“义士”认出了尾随的我们的警察时,未来电影家根本不屑一顾。因为她过分地表现出忧郁,简直像芳心已碎的少女,就连极为关注领导部门对核的态度的“义士”也只好噘着大嘴望着麻生野的旁影,一言不发了。我对他俩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我在捉摸这位四十多岁的数学家根据什么样的经验的积累,变得如此温顺了。
然而,麻生野只需要非常短暂的“过渡时间”她很快就克服了涌现出来的一切,而且恢复了与市民运动家称号相称的天资和风度。首先把车子按行动计划的下一个步骤驶上高速公路,然后讲起会见的内情。简直难以理解,是什么样的经验的积累铸成了她如此彻底地为市民奉献的精神:
“那样的人也算是革命党派的最高领导么?难道不是么?我对学生和学生出身的领导人本来有着更好的成见的,因为我会见过很正派的年轻领袖呀。”
“他当然不是最高领导了。不过是总部书记处里的。我和他个人是在他负责有关文化人的宣传工作时,来参加电影工会的集会认识的。就我所知,真正的领导层也不是那样的呀。
应该更博大、扎实、敏锐呀。能够驾御革命,使它自然而然地兴起,而又自然而然地继续,应该有这样的,卓越的能力呀。然而那些年轻人有的与反革命流氓集团或者官方斗争而被杀害,有的已经无力东山再起了。”
麻生野好像又回忆起悲惨的往事,默不作声了。这当儿,她也像在探讨这次没有成果的会谈而重新拟定计划。她的头部的动作好像和齿轮连接着,弄得那辆大众一会儿猛冲,一会儿减速,吓得我们一个劲儿打冷战。跟踪的车子大概也受累不浅吧。可是,它仍然尾随而来,无疑我们的警察的驾驶技术是高水平的呀。哈哈。
就在我们谁也不作声、默默地坐在车上时“志愿调解人”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连脖子都憋得变成酱紫色了。
“义士”和我吃惊地瞪着“志愿调解人”麻生野却佯装不知,仍然面向前方。“志愿调解人”的眼珠儿在玻璃瓶底儿似的镜片后边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地想要制止笑的发作,看上去那么痛苦,他用手背拭去三角形的鼻子两边的泪水,又拭去口水,垂下了头。
“你累啦!”“义士”好像在给死板着面孔的麻生野调解。且说,当我们接近了目的地而离开高速公路时,刚才一直沉思的麻生野端出了改变战术的方案。
“会见刚才那样的小官僚,听他那逻辑性等于零的诡辩也是无奈。不过,还是听到了一些我想听到的东西,所以,咱去看看那些去过现场的活跃分子的集会好么?在那所对方的党派占优势的大学里,正在召开袭击‘大人物a’的报告会,你们看,那里贴了广告呢。到那里去看看吧。如果他们说‘志愿调解人’隐匿了袭击‘大人物a’的勇士,咱们也不能一声不吭吧。”
“我当然赞成啦。因为这是挽回刚才的行为失检的机会呀。”“志愿调解人”满腔热情地说道。不过,他也是有经验的人,所以并没忘记提醒应有的注意。“不过,我想提醒一下,不论进哪一所大学,’都不能指望尾随我们的我们的警察的力量啊。当那些参加过上次的群殴事件的人们发现麻生野和‘义士’时,不会把她们当作间谍么?”
“说不定他们会为了报复上次的遭遇而打我们呢。”“义士”说时,瞥了我和麻生野一眼,我耽心是他目击了我的特殊的战斗呢。哈哈。
“让我先进大学校内,和集会的执行委员接触一下看看。因为我对每一方的集会都以‘志愿调解人’的身分出场,所以,不会产生拒绝反应的。最坏也就是重复以往的冷淡而已。在这当中,如果出现了确实知道森在康复道场里的人,你们再进来就好办了。”
“那么,咱们就直接去御茶水的那所大学吧。”
“我们必须趁跟踪的警察不注意的时候迅速驶进校内。因为我们连人带车一下子潜进大学,我们的警察就不能跟进来了。不过,他们要是判断出我们打算甩掉它,就可能采取强硬手段呢。”
在骏河台下坡的十字路上,当我们的车子示意要向御茶水车站上坡时,一辆破旧的丰田车明目张胆地违章超车了!那辆车里坐着今早来我家的软、硬两名警官“怀柔派”正在灵巧的驾驶着。而且在后排座上,我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前妻,正
在对我怒目相视!
我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前妻好像为自己看到了什么而惊异,转过头去,正在采取“高压”手段向别人诉说。我仅仅看见了这些。我们的车被冲到前边的那部跟踪的车挡住,急忙一边打转方向一边踩刹车,忽然熄火了。于是,从一旁冲过来三四辆车。
“不要拐弯,一直往前逃吧?!”我喊道,但是,在警笛长鸣的拥挤的十字路口上,根本不可能改变前进方向了。
“这一带到处都有机动队,还停着三辆警车,敢在他们面前违章么?”麻生野大叫着。大概是熄火弄得她惊慌失措,怕被机动队按违章处理了。
“袭击‘大人物a’的报告会,规模相当大呀。”就在“志愿调解人”这样判断时,我也告诉他们“我老婆也坐在那辆车上,和跟踪的警官在一起!”
麻生野愣了一下,忽然从我的话里悟出了特殊的意思。她从我平日受到妻子,也就是前妻的威胁的经历里意识到将来要遇到麻烦了。
“那么,她会怎样呢?”
“什么‘转换’不‘转换’的,只要我老婆死死咬住我就是原来的我,警察就会把我带走啊。而且,在老婆面前我也不能像在警官面前那样再说我是亲戚家的学生啦。虽然现在的我看起来的确是十八岁的青年,但是,我老婆会大喊大叫说这个就是我呀。还会说我是往年轻里乔装打扮,要从我脸上刮下化妆油呢。”
还没说完,我们就看见警察在左前方远远地围着大学校门列成了阵。我们的车靠着人行道缓行,离那里只剩下很短的距离了。
“即便冲破包围,在桥前也要被抓住的呀。”未来电影家表示绝望了。
不料,刚才一直屏息静气的“义士”忽然献计道:
“把车停在大门前边,我就向那些关心集会的号召的各位学生突然抗议!因为他们破坏了反对核发电的集会,所以我冲他们一家伙也算不了侮辱性的挑衅吧!?如果这样一来就发生了混乱,机动队就要注视那里了,于是,你们就趁机往大学里冲”
“我也一起去!只有‘义士’一个人是引不起混乱的呀。”
“不、不,我自己去干。我有理由抗议他们破坏反对核发电集会。可是,像你那样想以战斗性的非暴力从中说和的人,怎么能无缘无故地发挥暴力呀?你这个志愿调解人也不是真格的吧!?”
我静静地看着“义士”仔细地摘下假牙,收进粗斜纹布上衣里,车停了。当“志愿调解人”头一个下车、放倒座位时“义士”的眼睛像从头盖骨里偷看似的看了我一眼,聚满了皱纹的嘴咕噜了几下。然后,他向麻生野露出说不清是天真烂漫还是难为情的微笑。于是“义士”放低上身、伸出脖子,向前一直奔去。我想送他“志愿调解人”却急迫地说:
“你想叫你太太抓住么?”
我却再也按捺不住,挣扎着下了车。在宽约十米的校门里,右前方开着走进楼房的入口,那里群集着戴盔帽、手巾蒙面的人。他们一齐回过头来,可见是“义士”大喝了一声,
他继续嘶喊着站在那些人面前,一边抡起双臂,一边连蹦带跳。“志愿调解人”首先向他跑去,我也追了上来。可是,我们朝着门柱转了半个圆圈儿,就向左边的拱门跑去了。在前边警戒的那两名警官和我妻子、也就是前妻,跟着“义士”向前走了两三步,我们躲开他们,顺利地跑进了校园。当我转过身来离开“义士”往里跑时,就觉得深深的内疚,因为他那蹦蹦跳跳的样子是他被允许走进去以后立刻紧追上来的防卫队员用钢管捅他的两肋呀!但是,我逃跑的速度并不亚于“志愿调解人”非常快呀。那是因为伙同软硬两位警官想要拦住我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前妻的眼里露出看见奇怪的、可憎的而又滑稽的人物的神色,才使我跑得如此之快呀。虽然我的妻子、也就是前妻面带苍凉,但是,在那漂亮的围巾垂在黑色西服的胸前,也显露了迎接新生活的决心啊。哈哈。我跑进院子里,想从旁观的学生之间穿越过去,但是,马上被人家抱腿摔倒,惊慌地大喊大叫起来。我的叫喊不是被别人,而恰恰是被我的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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