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干嘛要让?只要自己做出了成绩,就该拥有相当的荣誉。活到今天,我才悟出这个道理。所以,我认为,流病所如果缺书记,我是当之无愧的。只有我最了解自己,我敢打这个包票。我有权力要求为党工作。这不是什么要官做。这是个什么芝麻官?科级。我早给自己授过衔了:上校。”张干事含泪笑了。“上校!”她说:“我一点不夸张。周处长,我就是要求给我适当的工作,没别的。”
周处长转过了身,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们一定考虑你的要求。”
“谢谢!”张干事由衷感谢周处长对她的尊重和礼貌。她想找口水喝,再谈谈所里其它的人事安排问题。周处长却还有个会议要赶去。
张干事心情舒畅地蹬着自行车回到了所里。今天终于把要说的活对处长说了。剩下的就该为上任书记做点准备工作:比如和群众改善一下关系?
刘干事在楼梯上忽被人拍了一下臀部,她吃惊地回头一看,一看就更吃惊:张干事。
张干事微笑着说:“刘干事这身衣服真漂亮。”
刘干事穿的是白大褂,和全所人一样,工作服。
张干事又找杨胖子,说想学习注射技术,想懂点行。杨胖子满口答应了。自从上次张干事在老王面前掩护了杨胖子之后,她们的关系就起了微妙的变化,杨胖子认为“其实人家张干事也就是瘦一点老一点,没多大不顺眼的。”
张干事和杨胖子弄来了三个大圆萝卜,她们把萝卜吊在流病室的吊扇钩上。杨胖子摆开了棉签、碘酒、酒精、注射器等一溜排家伙,在萝卜上用红笔划出了屁股形状及注射方位,手把手教张干事干活。张干事这辈子就没握过针管,动作笨拙且滑稽,萝卜也被扎得一塌糊涂。所里一大帮人都来看热闹,欢声笑语震天响。张干事身边前所未有地围满了群众。
汪所长已经从电话里知道张干事在处里的所作所为,看着眼前这情形就更生气了。
“刘干事,下去管管,上班时间学什么打针!真是疯了!”
刘干事下了楼,没直接干预张干事,而是找了黄头。
“黄教授,我传达所长指示。他让您恢复科室正常工作。不要教人打针。”
黄头看了看流病室。对刘干事说:“她哪是在学打针,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刘干事说:“管她呢。只是现在不要学打针。”
黄头拍拍刘干事的肩,说:“你真是个聪明人。你不简单啦,小刘。我很欣赏你。”说着又去拍刘干事的肩,刘干事轻巧地躲闪开了。
黄头看人是很准的:刘干事可以当助手,张干事智商太低,只配包装蟑螂药。
黄头轰散了群众。批评了杨胖子,也批评了张干事。张干事以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口气对黄头说:“你这人呀。”
汪所长在三楼办公室居高临下俯视着全所六个科室,叹道:“真是林子深了什么鸟都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