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但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爱护她这个晚辈。
可如今,她们愈发热情,那种热情却让自小在江家长大她,感觉到不自在。
她轻叹口气,竟然莫名能体会到一丝高处不胜寒的意境。
人人敬着你,人人待你殷勤、谄媚,却再无纯粹的情意。
就连原先给你的情意,也要收回。
她想到了萧伯谦。
她幼年时至少阖府宠爱,真正蜜罐子里长大的,可他呢,年幼丧母,被圣上一手抚育长大。
可圣上毕竟是帝王,他忙于朝政、后宫,又有多少时间亲自陪孩子,就算对他爱之深切,也给不了几丝温情。
那人出生起便是圣上嫡长子,万人仰望,高高在上。
十八岁接管这万里疆域,高居庙堂之上,享万民朝拜。
可卫含章认真想了想,才惊觉,他才是真正的高处不胜寒。
就连同母胞姐,都无甚亲近。
……可那样孤寒之下长大,那人怎么就能有那样明亮温柔的眼神呢。
卫含章心头微颤,下意识抿了唇。
“怎么脸色不好?”不知想到什么,江氏忧虑道:“昨日你一夜未归,可是圣上……”
“阿娘不要担心,陛下未曾为难于我,”卫含章道:“之所以一夜未归,是陛下召见太久,天色太晚,便直接在宫中留宿了。”
“圣上是为了何事传召你?”江氏面色一松,又问:“殿下因你而处死成仪郡主,圣上恐怕对我儿会不喜。”
卫含章摇头,认真解释了几句,又道:“您无需为我忧心,眼下阿姐的事更为重要。”
说到卫含月,江氏面色愈发好了不少。
恰好此时,马车停下,母女携手俩下了车。
“自你祖父准许咱们进家庙看你阿姐后,她的精气神瞧着都回来了些,”
江氏一面走着,一边喜道:“昨儿我问她想不想离开家庙,去看看这大千世界,她还不明所以,直到我将六娘的事同她说了,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真能出去,哪个花样年华的姑娘,愿意困守家庙里,日日吃斋念佛。
这也在卫含章的预料之内,她笑着问:“那阿姐可有说,是直接以国公府嫡长女身份出家庙,还是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你祖父当日打发她去家庙,对卫家上下吩咐过,他说,卫家从此没有五姑娘,以后谁也不许提起。”江氏神情一顿,面上难掩怨念,低声道:“你阿姐不愿再冠以卫姓。”
……那就是选择死遁了。
就像卫含苏,明明死在行宫,但对外却要换个说法。
京城各家都知道卫国公府的庶出二姑娘,在行宫回来的路上,染上恶疾,三日前不治身亡。
未嫁的姑娘病逝,还是个庶女,当然没有大办的道理。
卫含苏生前性情又不擅结交,闺中好友不多,上门吊唁的人寥寥无几。
天气又还有余热,‘停灵’一日,便匆匆下葬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