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儿子活着没能与她长相守,死后自然是要同穴长眠的,”江云飞坦然承认,又道,“母亲本就不赞同这门婚事,我们离得远些,家里也能和睦些。”
“胡闹!”忠勇伯气得拍桌,“你身上流着江家的血,死了也是江家的人,你要陪她,只能把她的墓迁回瀚京!”
江家儿郎哪怕战死疆场,尸身也是要运回来妥善安葬的,他的长子长媳死后葬在外面算怎么回事?
“陛下已经同意此事了,陛下初登大位,父亲若要陛下收回决策,陛下的处境恐怕会有些艰难,日后难免与二弟和三弟君臣离心。”
孝道太重,江云飞是辩不过忠勇伯的,只能逼忠勇伯在君臣大义和他之间做取舍。
毕竟,忠勇伯当初已经在他和阿骓之间做过取舍了。
忠勇伯瞪着江云飞:“你在威胁我?”
“儿子不敢,只是儿子前半生过得太束手束脚,如今越西已经归顺昭陵,儿子想活得自由些。”
江云飞平静的看着忠勇伯,情绪没有丝毫的波澜,如同一棵马上就要枯死的树。
他按照忠勇伯的期望成了一代名将,为家族兴荣立下赫赫功劳,他不愧对江家任何一个人,所以也没人能留得住他。
忠勇伯的唇抖了抖,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出了书房,江云飞又去祠堂上香。
新帝很倚重忠勇伯府,在他回京之前,新帝特意命人把江家祠堂修缮了一番,甚至还命人用金丝楠木雕了座半人高的佛像供在祠堂里。
江云飞在祠堂待了半个多时辰,再出来便看到江云扬。
他脸上的疤痕淡了些,因为做了父亲的缘故,周身的气质也软和下来。
“我在醉仙楼订了座,咱们兄弟三个好久都没坐下来一起吃过饭了。”
江云扬说着走过来揽住江云飞的肩膀,语气带着不羁。
江云飞恍惚,好像又回到多年前,他们还是未经世事的少年郎。
不过很快,江云飞就回过神来。
他没有抗拒江云扬的亲近,温声问:“阿骓呢?”
接风宴上江云飞就没有看到江云骓。
“大理寺最近又接了桩案子,他忙着审人呢,”江云扬说着凑到江云飞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阿骓审人的手段可凶残了,我家安安一见到他就要被吓哭,大哥可要好好管管他。”
“安安?”
江云飞疑惑,江云扬立刻露出痴笑:“安安是我女儿,已经八岁了,她又可爱又聪明,还会给我捏肩捶背,大哥若是见了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说起女儿,江云扬便止不住话匣子。
江云飞安静听着,眸底染上暖色。
花容如果转世,也能遇到很疼爱她的双亲吧。
两人在醉仙楼等到夜深才见到江云骓。
他刚从大理寺回来,一身气息冷寒,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一进门,江云飞便闻到了血腥味儿,眉心微皱。
不等江云扬开口,江云骓先自罚了三杯,然后才看向江云飞说:“恭喜大哥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