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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三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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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闲来无事,四个姐妹听说游三峡只要168元钱,便捡了大便宜般,一路雀跃踏上了到三峡的旅程。

    车窗外桃花、杏花、梨花、梅花竞相开放;红白玉兰辉映成霞,油菜花如金色的地毯铺满田野、山坡。出门前我们还穿着棉袄,全然不知春天早已来临,这一路的绽放的春花让我们陶醉不已,很快就热血沸腾了,一个个甩开棉袄,路出鲜艳的毛衫,好轻巧,还美。

    到了三峡,首先参观的屈原故里,我知道此故里非彼故里,它只是一个“移民”何况我的离骚比那导游背的流畅许多,兴致便不再昂然。倒是故里后山上的迎春花和杏花开得热烈,让我们激动万分,纷纷与之合影,临了还恋恋不肯离去。

    在屈原投江处,我跟好姐妹开玩笑:看好了,哪天想不开了,就随三闾大夫去了。

    离开屈原故里,我们更多的谈论的是婵娟姑娘,要换了今天的某些女孩,碰到屈大夫这样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位居高位的人,给他当个小三,得了金银珠宝,良田豪宅,任他屈原冤死几回与我何干。婵娟姑娘到底是女中豪杰,了不起。为自己敬仰的男人,不图名利,不为富贵,只图一份心灵的契合与共鸣,为自己敬仰的男人的理想死而无憾。

    坐上高峡平湖的游轮,我的心回到了十多年前

    记得当时的葛洲坝工地上机器隆隆,人头攒动,映入眼帘的全是巨型机械,还有堆积如山的泥土石头,以及人工浇筑的大块混凝土椎体(这些今天全成了供游人参观的展品)。

    记得从江心下船,爬了两、三百级的台阶,直累的气喘吁吁、两腿发软才到白帝城,人们听说三峡蓄水后水位要上升170多米,都表情凝重,担心着古城受害,纷纷跪拜焚香祈祷这座古寺庙能永远坚固地矗立。

    记得当时小三峡的游船是纤夫拉着走的,他们都仅穿一条遮羞的大裤衩,古铜色的上身长满结实的肌肉,他们迈着坚实的步伐,唱着古老的号子一路前行。我们坐在船上,也都跟着“嗬咗、嗬咗”的和着,那和声没有游行和劳动的愉悦,倒有一种“谢幕前告别演出”的苍凉。

    记得当时的游船在山峡里行走,两岸全是高耸入云的绝壁,天空只是那么狭窄的一长条。船底下汹涌的波涛哗啦啦的响着。透过船窗,能不时看到一段两、三尺长的木桩托起的古栈道,历经千万年完好无损。人的心里会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记得晚上在游船上,我没法安睡,迷迷糊糊的好像进入了梦乡却能听到江水的流淌声。梦里,全是茶马古道上那悠远的铃声,押镖的汉子们那魁梧的身影,还有在老家采茶的婆姨们望穿秋水的眼神。半夜里醒来,独步船头,两边的峭壁宝剑般伸入空中,月光下的神女峰高不见顶,山里还不是响起几声哀婉的鸟鸣,一切都原始的令人不寒而栗。

    记得当时,游船经过秭归县城时,好像就晚上九点左右,整个县城除了码头的旅人,早早地就进入梦乡了,安详而平和。人到这里心马上就沉静下来,洗却一身的浮躁。导游告诉我们,不久后,这座古城会搬到几十公里外的山上去,我当时就想,新的秭归也能有旧秭归的古朴纯净吗?

    没想到,十几年后我又到三峡,坐船游览的再也不是波澜汹涌地“长江三峡”了,而是宽阔平缓、人类早就勾画出的宏伟蓝图“高峡平湖”

    “平湖”两边,全没了从前的影子,曾经耸入云霄的石壁成了烟尘弥漫的采石场,湖两岸排满了等待装石料的拖船;曾经陡峭的山峰成了一个个平缓的小山包,山包上分布着白砖灰瓦的居民住房,住房周围点缀着大小不一的油菜花地。

    船上的游人看到一个稍高点的山峰就欢呼雀跃,我却在怀念水下的古栈道,彩云间的白帝城,云端里的神女峰,还有无数仰视地你脖子疼的悬崖。同行的一姐们说:三峡像一队可怜的蚁群被人们肆意抛来掷去,改变它前行的方向和固有的生活方式。没准哪天,我们的后代子孙,会放了这满湖的水,还三峡已原貌。我说:放水容易,可这满山的植被,满江的文物,两岸的动物永不再生了。

    如此巨大的破坏,人是胜天了,可是天能饶人么。于是,无数的词汇涌入我的脑海:泥石流,地震,水灾

    最后,在坛子岭俯瞰山峡全景,看着如织的游人脸上写满赞叹,我心里有对劳动者智慧由衷的敬畏,也有一种莫名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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