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的时候,秀珍打开了店门。
杂货店开张已经有好几年了。刚开张的时候,这条胡同还很热闹。应该是因为京城楼房还不多吧!四环上的这个地方,很多人都过着很安逸的日子。男人们出去上班,女人们若是不愿意,呆在家里侍奉老人也没什么不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条胡同里租房子的人多了起来。挨着的那所大学,原来从不轻易允人出入的,现在秀珍若是愿意,也可以到它的食堂吃上一顿便饭。自然,那些学生也就常常鱼贯而出,到这里来寻一处房子住。
那些年轻人!
秀珍笑笑。拎起昨夜用过的小塑料桶,到斜对面的厕所里去倒。
小罗已经推着垃圾车过来了。他一般从胡同的西边开始打扫。人们总是把垃圾堆在墙角,小罗便一个一个去收拾。
他到的地方,总是扬起一片尘土。特别是现在这样的季节。春天。
秀珍简单吃点东西,便把塑料盆塑料桶拿到屋外摆放整齐。太阳已经有些明亮了。
第一日
那个女人进门的时候,秀珍正在擦热得快。
热得快用的时间长了便有水垢,白白的厚厚的一层,像是女人失去青春以后往脸上搽的胭脂粉,累赘得很。
那女人刚推开门,就鄙夷地叫了一声。随后瞥了秀珍一眼,说要一个打火机。
“要一块的还是一块五的?”秀珍脱口而出。她这里有两种打火机,一块五的是自动的。
“拿来我看看。”女人哼了一声,伸出两个手指拂了拂身上的白色毛大衣,看了看秀珍灰乎乎的木制柜台。
秀珍便找了两只打火机给她看。递过去的时候,闻到了女人身上浓重的脂粉味。
香得薰死人!
秀珍不易查觉地皱了皱眉头。
“这么普通的打火机!没有金属壳的?”女人只摸了一下,试都没试,便丢开了。
秀珍拿过她丢下的打火机,重新放到柜台里。
“没有。”秀珍走到里面坐下,打算继续擦那只热得快。
“算了算了,拿一只吧!”女人望了眼窗外渐渐黯淡的天色,不耐烦地开始掏钱“一块五是吧?”
秀珍点点头,站起来,接过她十块钱的票子。
又是那股香味!
女人接过找钱,仔细地放进内侧的口袋里,抓起打火机走了。
店门“砰”的一声。
阿箩答应萧山住进他朋友的出租房,实在是因为对丈夫失去了兴趣。
丈夫小侯在一家网站做业务。他这个人,平时连一句话都没有的,这种靠嘴巴的活计,自是做不好。每个月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提成拿个三五千,自己只好守着七八百块钱过日子。
阿箩每次接过他递过来的零碎的钱,就忍不住要鄙夷地睨他一眼。
若是小侯能对上她的目光,甚至甩她一个耳光什么的,阿箩也许还会舒服一点。
可偏偏没有。
哪怕在家乡那个不算小的镇子上,阿箩也是数得上的标致人儿。弯弯的眼眉,薄薄的嘴唇,皮肤雪白,怎么看都是讨人喜欢。
小侯在北京上的大学,毕业以后,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找不到好工作,后来听了人家的,去什么破网站做起了业务。
若不是因为小侯在北京有一套房子,阿箩是断断不会嫁给他的。
小侯的房子其实也不是他的,是他一个同学的。那人有本事,年纪轻轻就直接飞美国留学,留下一套房子,说是让小侯帮着照看,其实也就等于借他住了。
若不是阿箩来晚了一步,她应该会嫁给那个男人吧!和他相比,小侯算什么东西?
小侯同学的房子很大,可惜空空落落的。人家想想以后也不怎么会回来了,不如把家具什么的都折了现带走;人家又想想说不定在美国混不下去还会回来,好歹在北京城里有一套房子也是件很体面的事。于是东西都搬空了,房子留下了。
嗟!什么逻辑!
小侯依旧每个月把少得可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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