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罢了,罢了,这不过是生者的臆想而已。”
三顾回到府中,得知江月楼那边有信传来,自然是江家父女为他们搜集的消息情报。他们在书房关门看信,了解宫中与卢家动向。
早朝上,几位大臣向陈景行进言,而陈景行大怒驳回。之后,为解烦闷,陈景行在御花园与嫔妃饮酒嬉戏。
连日来,后宫之人变着法儿地讨陈景行欢心,听曲观舞,投壶游船,一一玩过,时至今日都腻烦了,他们绞尽脑汁想新招供他作乐。能歌善舞的李昭仪与众舞姬费心编排了一出“花间舞”,在陈景行游园时,一个个妙人着轻纱舞衣扬花起舞,随着花园移步换景,一处花开,一处舞姿,李昭仪舞在海棠花树下,犹如天人,一举博得陈景行宠爱,更胜于其他嫔妃。
但花间舞再好,看多了也总会厌烦的,李昭仪也是聪明人,只舞那么一次,保留新意,让陈景行对她宠爱不衰。难为的是其他人,还在苦思冥想如何让新皇取乐。今日,他本就心情不佳,连李昭仪都心有戚戚,不知如何讨好他。
慧嫔善妒,恨李昭仪独得宠爱,也想了一招解皇上烦闷,于是建议道:“陛下,不如今日还是玩投壶吧?”
陈景行几乎大怒:“投壶?爱妃不难道还不腻吗?”
慧嫔连忙倚到他耳边,娇声道:“投壶是腻了,但若换个玩法,没准也很会有意思呢。”
他问如何,慧嫔媚眼一转瞥了下旁边的李昭仪,道:“寻常投壶都是以陶壶为器,掷箭也只是那么一抛而已,甚是无趣,难怪陛下不喜欢,但若是以人为器呢?”
陈景行放下酒杯,看向她,难察情绪,似是来了兴趣:“以人为器?”
她浅笑一下,继续道:“嗯,臣妾的意思是,可让昭仪妹妹为陛下再现花间舞,花间舞妙就妙在,不可预知美人是从何处花丛中舞出,陛下不就可以以这些美人为器来投箭嘛?只要射中美人头上发髻,就算陛下得一分,怎么样?如此充满未知,如何不惊喜?”
陈景行勾唇,笑了,掂起她的下巴,双眸中依然是朦胧莫测,道:“爱妃的主意甚好。”
而李昭仪已吓得全身发颤,花颜失色,却只能按皇上吩咐去准备,舞姬们无不震惊含泪,也只得照做,不敢拂了他的兴致。
未几,一切布置妥当,一个个身着粉白薄纱的妙龄美人将曼妙身躯隐在花丛树木之间,深秋冷风吹过,皆瑟瑟发抖,石亭外乐声起奏,她们听着乐音,等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段乐声响起。
陈景行持着金弓羽箭立在亭上,慧嫔在一旁笑靥如花,他搭好弓箭,闭眼听乐声,今日乐声有些不同,起时便是高亢之音,所以是李昭仪先舞。她飘然舞出花树之后,如风中残红飘零绝美。
陈景行将锋利的箭矢瞄向海棠树下,第一箭,不中,第二箭,不中……
他皱了眉头,道:“换弓。”
晋公公赶忙去取新的弓箭,回来时,还未走过来便被人叫住,他如遇救星,“皇后娘娘您终于来了!快去劝劝陛下吧……”
他急忙要跪下施礼,皇后卢远晔抬臂一拦,看着不远处的御花园水榭,揽过锦纱水袖,拿起晋公公托盘上的弓箭,搭上,拉弓,松手,一支金翎飞羽直直向百步外亭榭内的慧嫔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