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离太近,继续的话,等不到一分钟,双方便会同归于尽。可这个时候,谁又能后退一步呢?
约翰的心内在微笑着:“看到了吧,班。这就是我们的宿命,面对这样的宿命,我们无法后退。因为即使后退,也无法逃开死亡的阴影”
桑若影望着纠缠的两人,缓缓抬起右手。很累,自己的手真沉啊,为什么这么困呢?想睡一觉,做个美丽的梦,想必某个傻傻的人也会在那梦境中出现吧?可是,在那之前,至少也要让我发出这最后一枚银针才好那只美丽,纤秀,白皙的小手一寸寸地,缓慢地不断抬起。幅度之慢,令人产生一种静态的错觉。
奇怪,我可以看到两个人在呼吸,即使胸膛那么微弱的起伏在此刻看起来也如此的明显,可我却已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那是生命的基本吧。这么说来,我的生命它嗯,有点遗憾呢,还有许多让我留恋的东西,阳光,鸽子,绿色的树林,孩子的笑脸,夏天的风,a组的大家,还有队长,不过还是再见啦,我的队长,我心爱的人
银针一闪,射出。
年小如睁开哭得红肿的双眼,傻傻地瞪着眼前的少年:“小妖?”
萧矢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醒过来了?”
“我怎么了?刚才好像看到了,看到了”年小如苦恼地捧着头。
“别多想了,你看到的一定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过去,那是约翰弗多拿的心灵引导术造成的”萧矢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上,深深地望着她:“那样的过去,忘了它吧。我们毕竟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忘记它”
“然后呢”年小如愣愣地道。
“然后,当然是去创造未来,属于我们的,美好的未来”萧矢深澈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
年小如痴痴地望了他好久,满是泪痕的脸上终于绽开一丝微笑:“嗯。”她轻轻点了点头。
突然,萧矢站起身来,转身向上方望去。
“怎么了?”年小如惊奇地问。
“你感觉到没有?”萧矢有点茫然地道。
“什么?”
“念场,一个念场一闪之后便消失了”他轻轻地皱眉“这念场很熟悉啊,那是阿影?”
“核桃,刚才是怎么回事?”唐卡喘息着问。
核桃摇了摇头:“不知道,一个念场在队长和那坏蛋的念场间闪过,然后就没了。”
“那念场很奇怪啊,明明微弱得很,却给人好鲜明的感觉”唐卡思忖着道。
“嗯,我也是,感觉好亲切,有点象阿影的感觉”核桃天真地道。
银针贴着约翰的眼角划过,轻轻地刺在旁边的舷窗上,然后又轻轻的滑落。
就如同窗外那划过的一颗流星。
“阿影?!”少女那宁静秀美的笑脸在班鸣卓心头猛地闪过。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班鸣卓猛地后退,同时身子侧移,以减低随之而来的伤害。巨大的力场掠过他的身侧,虽然避过了大部分的力量,可力场的余波仍重重扫中他的身体。一张口,班鸣卓吐出一股血雾。没有理会一边的约翰,班鸣卓踉跄的来到桑若影身边,无力地跪倒。
“阿影”他低声呼唤着少女的名字。
桑若影没有回答,那双秀丽的眼睛仍望着刚才他所站的位置,充满了宁静气质的少女面孔上带着一丝恬美笑容,仿佛沉醉于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美丽梦境中。
“阿影——!”班鸣卓大声喊道,泪水无力地滑落脸庞。
约翰没有攻击。只是在一边静静地望着。
“答案是这个么?”约翰闭合双眼,内心中只觉空空的一片。“用失去体会生命,用爱情逃避死亡,这样的答案,是属于班的呢?还是我的呢?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这样的问题,又恐怕只有上帝才能解答吧”
缓缓地,约翰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纸鹤,托在手心。
然后,那纸鹤如同活了般地直立起来,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在他的身边绕了一圈后向舱外飞去。它不停地飞着,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船舱,然后在一个卧倒在地上的金发女郎身边停下。它在她的身边飞舞了一阵,然后缓缓落在她的身上,再次飞起时,嘴角已带起一根长长的银针。
一阵脚步声响过,康云儿和李向东出现到舱门口。
李向东显然没有料到眼前会是这样一个情形,登时呆住了。康云儿则望着桑若影和跪倒在她身边的班鸣卓,小小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约翰转过身,微笑着望着她:“过来”他招手道。
康云儿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班,你看这个孩子,她就是我们之所以开战的原因吧”约翰低声道。
班鸣卓茫然抬起头来望着他。
“就在不久前,我刚刚读到了她的心,那颗充满悲伤的绝望的心。作为一个孩子,她所承受的痛苦比你,比我,比所有人都要深”
在约翰的脸上,并没有那种一贯的笑容,而是充满了怜惜和关怀:“她的确能够看到我们看不到的未来,但是她所看到的未来全部是悲哀的未来啊,班,她只能看到这样的未来。所有人的困惑,伤痛,死亡,人世间所有的灾难都会在她弱小的心灵中提前上演,她不能理解,无从逃避,这样的世界在她的眼中究竟是怎样的绝望与黑暗,你可以想象吧”
班鸣卓将震惊的目光投向康云儿。她正仰起那张小小的脸孔,望着约翰。对于约翰的话,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我们承受的,是自己的悲哀,而她承受的,却几乎是全人类的悲哀”约翰继续低声道“是不是很荒谬啊,班,我们这样疯狂的战斗,所争夺的,竟然是这样悲哀的未来”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把她还给我们?”班鸣卓声音嘶哑地道。
“还给你们?我不能够啊,班”约翰轻轻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是,我们是超念战士,好像很光荣的名字。可我们连最可悲的自主的权利都是没有的。我早说过了,拥有这样的能力,是我们的悲哀哈,这真是一个悲哀的世界呢”
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按在康云儿的额头上:“上帝实在不应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因为这对你来说太过痛苦了,是吧”
“住手啊!约翰!”班鸣卓大声喊道。
“你希望这样的痛苦在她的身上继续下去么?或者希望我们的悲剧在她的身上重演么?”约翰扭头向他微笑道,手仍然没有离开康云儿的额头。
“咻!”一个尖锐的声音在船舱中响起。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的目光全部落在约翰的胸膛上,在那里,一个焦黑的洞孔正冒起一丝淡淡的白色烟雾。
站在门口处的李向东全身颤抖着,那枝刚刚发射完毕的激光手枪从他的手中滑落,发出“当啷”的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