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远青殷殷看着周云若,很想帮助她。可此刻最好的帮助就是一言不发的等待。
如果不能在等待中重生,就只有在等待中沉没。
周云若紧紧地咬着嘴唇,她原本就贫血的嘴剑由于牙齿切压,显出弥漫的苍白和局部的紫癜。她很想退缩,为什么要在众人面前呼唤那个魔鬼?她的身体向后倾倒,好像莅临深渊。近在咫尺的安疆比别人更早地发现了周云若的企图,她不顾一切地扑去,抱住了周云若。老人太瘦了,当她凸起的肋条敲在周云若时髦服装的扣子上,人们听到了金属的响声。“孩子,说吧。我在听。”她用手抚摸着周云若,她的皮肤因为这种抚摸竖起了一些褶皱,就像拉长的太妃奶糖,久久不肯平复?mpanel(1);
周云若来不及思索,就在安疆的怀抱中开口:“有人得了乳腺癌”
大家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周云若终于说了。一个进步。可是不彻底。程远青紧问:“这人是谁?”
周云若非常不情愿地说:“我。”
程远青说:“那就请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不要说有一个人,用第一人称。”
周云若说:“我得了乳腺癌”此语一出,她漆黑的眉眼流出了澄清的泪水。
想象中,她以为该落下红宝石一样的血珠。
安疆紧紧地抱住她说:“孩子,你命好苦!”
大家的眼泪就一起流下来,想起了自己的病和孤单恐惧,连褚强的眼眶都潮的能养金鱼了。只有程远青不哭,不是她不哀伤,她有比哭泣更重要的使命。她走到安疆和周云若的集合体面前说:“周云若,请你把这句话再说一遍。”
周云若为难地说:“还要说啊?非要说啊。程老师?”
程远青不容置疑地说:“是。”
周云若就一字一顿地说:“我,周云若得了乳腺癌。”她的声音比刚才要稍微亮一些,这句话的完成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艰难。泪水涌流的更畅快了。
安疆说:“我也得了。孩子,咱们都是一样的。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更难过了要不,你还是哭吧,哭哭或许会好受你得了病,这不是你的错,你挺勇敢的。是个好孩子。”
周云若栖息在安疆的怀抱里,水乳交流。母亲都不曾知道这大秘密。周云若真想永远匍匐在这个细弱但是温暖的怀抱中,程远青打断了她的享受。“接着干什么?”
周云若喃喃地重复着:“不知道。程老师,告诉我。”
程远青拍拍周云若说:“想想看。”
周云若冰雪聪明,稍加思索,说:“我要走过去和每一个人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