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青若干天内萎靡不振。成慕海的自白,让她身心俱损。
心理学家并非神,只是对自己有更多的觉察和重构。
隽永公司的鸢尾素市场出击遭到阻遏,因为它是“食”品而不是药品。公司高层发生争论,焦点是再次动用种种合法以至不甚合法的手段,让鸢尾素升级为“药”准字,还是依
旧以食品面目出现,辅以更强大的宣传攻势?
褚强给程远青打电话,说要提前进行小组活动,地点就在公司的水晶厅。
“理由?”程远青不解。心理小组也不是救火车。
褚强说:“公司办公室要我把最新包装的鸢尾素发给大家服用。这是好事。”
程远青说:“好事也不能办的像抗洪抢险。有这么十万火急吗?”
褚强说:“公司目前把鸢尾素当成市场主打品牌,准备在全国地毯式推开。标语刷向大街小巷,就像当年红军打土豪分天地一样,大造声势。”
程远青说:“如此大动干戈?鸢尾素究竟有何奇效?”
褚强说:“具体的谁也说不清楚,商业秘密。从老总到普通职员,用了都说好。强身建体益寿延年。”
程远青噗哧笑了说:“褚强,你怎么像旧时天桥卖大力丸的?单说这益寿延年,鸢尾素问世才多长时间?没有经过时间的考验,没有对照组,怎么就能说神效呢?”
褚强说:“现代的人,都喜欢夸张。反正这鸢尾素还是挺不错的,吕总批了免费给咱们小组服用,是大家的福气啊。”
组员们没到过如此排场的公司,特别是进了水晶厅,眼睛不够使的,四下散开参观。程远青走南闯北,也叹为观止。
墙壁全为透明玻璃砖建造,室内除了米白沙发为皮质,余皆为玻璃或水晶制品。玻璃茶几水晶灯,玻璃烟缸玻璃柜,银光迸溅,锋利冰冷。悬挂的艺术品,也都像是从冰雕现场切割来的,晶莹剔透,寒光四射。
大家环顾四周,觉得自己像被观赏的热带鱼。
程远青说:“这么奇怪的会议室,利用率高吗?”
褚强说:“总裁最喜欢这间会客室了。”
程远青说:“如此纤毫毕现的环境,无论是会客还是会议,就不怕受干扰吗?”
褚强说:“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墙壁是等离子可控的。能让外头的人看不见里头,也能让里头的人看不见外头。”说着,动了一个开关,果然,墙壁很快变成了墨绿色。褚强说:“内外隔绝,谁也看不到谁。”
程远青对大家说:“这地方看起来古怪,现在其实和普通墙壁差不多。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家稍安。褚强拿出了鸢尾素,大伙说,鸟枪换炮,新包装像喜糖。褚强也喜孜孜说:“改进了配方,这是最新款。免费让大家长疗程试用,怎不是喜事!街上一盒要卖上百块钱呢!”
大家读着上面的说明。有人问褚强:“公司真大方,白给我们吃?”
“那还有假?”褚强一拍胸脯,好像鸢尾素是从他身上提炼而出。
“太甜。”鹿路撕开螺旋型的包装盖,一低头,把一管吸了进去,咂咂嘴巴。
“是吗?甜了好!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吃了苦药,病也没见好。从此信甜药。”花岚说。
岳评因为自己不是货真价实的癌症,想要又不好意思,低着头,对褚强小声说:“有多的吗?要是有,就给我点。要是不多,我就不要了。尽着要紧的人吃。”
褚强大声说:“有!人人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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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拿了药,欢欣鼓舞,刚要收拾起鸢尾素,进入正常活动,忽啦啦大门开了,进来一伙子拿着长枪短炮的年轻人,对着大家拉开阵势。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像是头领,连连喊着:“灯光,灯光,别看这屋子光线不错,还要打强些,镜头才好看。”
大家愕然。程远青恍然明白,这一干人马是来摄像的。她一直潜藏着的不安,如同一只夜惊的水鸟,终于飞起,变成了现实。隐患暴露,她反倒安下心来。同小指挥说:“对不起,我们正在进行小组活动。”程远青语调温婉,拒绝之意却很清楚。
小指挥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由于这类不受欢迎的话听的多了,并不在意,笑嘻嘻地说:“您就是程博士吧?一眼就能看出来,气度不凡。我们是电视台的,来录你们活动的场面。”
程远青说:“你们并没有征得我们的同意啊!”小组成员原本以为程远青知道此事,现在方明白均被蒙在鼓中。
小指挥也很奇怪,说:“公司事先同我们联系好的,没跟你们打招呼啊?这就是他们的疏忽了。”
程远青问褚强:“你知道此事吗?”
褚强红了脸说:“知道。”
程远青愠怒,说:“你怎能背着大家答应这事?”
褚强委屈:“我没答应。早上来了才知道。我只是个小卒。”
程远青直觉一个计谋在渐渐合拢。她对小指挥说:“很抱歉,我们不同意这个安排。”
小指挥发觉出了岔子,就说:“博士,虽然责任不在我方,但我还是为打扰你们而先说一声对不起。”说完竟滑稽地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场上气氛因此缓和很多。
程远青明白公司要利用乳癌小组做一篇文章,也许还是大文章。她想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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