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深思,男子便跟着现身于窗边,只见他伸手摘下纱帽,露出如神祇般俊美的脸庞,果然就是阎律本人。
“不用多礼,直接报告吧。”
“是。”月牙迅速起身,自袖间暗袋掏出一封书信呈上。“私卖盐铁一案,果然如大人所料牵涉极广,月牙虽尝试向蔡章茂套话,却只得到一小部分名单,至于幕后主谋以及其它涉案官员,蔡章茂确实一概不知。”娇艳的脸蛋如同阎律一般,也是面无表情。
私卖盐铁?
涉案名单?
封曳秀目瞪口呆,一颗澎湃的心瞬间狠狠凉掉一半。
有没有搞错!又是以黑纱帽遮面,又是变声隐藏身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为了公务?!朝廷究竟每月给他多少俸银,值得他这样鞠躬尽瘁、早死早超生呃,劳心伤神?
明明就是一个美好的花前月下,明明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难道他就不能稍微的“人尽其才”搂着那美人到床上一边滚,一边谈吗?她保证只观摩他勇猛的一面,绝对不偷听国家大事娘的,他究竟是不是男人啊!
“无妨。”阎律迅速看过书信。“这份名单和我所推算的相去不远,究竟还有哪些人涉案,我心中大概已有个底。”
“是,那属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继续观察”
由于实在是哀莫大于心死,她再也无力偷听两人谈话,只能出神地望着两人身后的烛光,一颗心缓缓飘向远方。
如果这月牙姑娘只是他安插在花街的暗桩,那他究竟都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卸下那冰清玉洁的光辉,来进行他的“春暖花开”?明明就苦闷了将近一旬啊难道他果然真如她所料,有不可告人之癖好或是隐疾?!
若是如此,下回儿她究竟是得注意他有没有私养男宠,还是得多注意他和哪位大夫较常往来?
大树上,封曳秀双手托腮,敛眸寻思,身体不自觉往前懒懒倾去,不料却将腰袋开口挤出一个小洞,一颗甜豆自里头滚出,瞬间朝漆黑树下迅速坠落──
咚!甜豆落地,发出极细微的声响。
“谁!”阎律冲出屋外。
她脸色大变,瞬间一个提气,拔身疾飞至树丛后方的屋脊上。
阎律也跟着跃上屋脊,眨眼间便来到她身后十丈开外,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她心中大骇,连忙飞至对街屋脊上,接着用尽全力往前飞奔,可即使她已倾尽所有内力,那骇人的压迫气息却始终如影随形地缠着她──
该死!连她最引以为豪的轻功都无法摆脱他,他若突然发动攻势,她只有死路一条!
令人窒息的绝望自四面八方朝她卷来,她咬紧牙关,完全无法可想,最后只能利用阎律谋定而后动的个性,置之死地而后生地强迫自己停步转身。
屋檐上,阎律果然如她所料的也停下脚步,一双深沈黑眸谨慎地盯着她,戒备她会使出任何阴谋诡计。
浓烈的杀气在燠热的空气里迅速蔓延,她全身警戒,不露一丝破绽,咬紧牙关把握住这最后一丝生机。
她一定得在他出手之前,想办法制造机会脱身!
“你是谁?”黑暗中,那双黑眸冰冷得几乎足以将人冻伤。
她强忍下心头的慌乱,学他压低嗓音。
“你说呢?”
他冷哼一声。“报上名来,否则──”
“否则怎样?杀了我吗?”她戏谑似的断话,接着猝不及防地朝他掷出一枚黑色暗器,谁料他动作竟如鬼魅,旋身同时,脚尖也挑起一块瓦片朝她踢来。
咻!
瓦片破空而来,有声无影,她紧急侧身闪躲,仍让瓦片划破了面罩绑绳。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剎那之间,眼看面罩松动,她的真面目就要曝光──
轰!暗器落地,发出轰然巨响,白茫茫烟雾直冲天际,遮蔽阎律所有目光,路上行人纷纷抬头上望,她乘机以手遮面,纵身跃下屋脊,冲进人群之中,转眼间消失不见。
屋脊另一头,月牙以纱绢覆面,如流星般赶来,却无法当机立断地跃下屋脊继续追人,毕竟场地不合,她的身分也不合。
“大人,可要属下继续往下追?”她轻声问着被白雾围绕的阎律。
“此人轻功高强,再追下去只是无济于事。”黑雾之中,传来阎律冰冷的嗓音。
“那──”
“回去查查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