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房里,和另一边的侧房相差无几,只是屋里少了做拨浪鼓的东西。
一个被剥了皮的人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化着脓水,苍蝇和蛆虫在上面爬来爬去。
每一个看到这样场面的大理寺官员脸色都不好看,像六子这样在大理寺没多长时间的,扶着墙吐了好几遍。
木槿含着姜片,勉强能在侧房里站着,视线瞥到尸体时,还是忍不住干呕。
“咳咳。”六子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已经没得吐的时候,走到木槿身边。
“这是我们大理寺的仵作,名叫风铃。”六子本想看风铃,结果看到了尸体,“呕——别看她人小,听裴大人说,这是全晋国最好的仵作。”
木槿听到后有些意外。
每次木槿见到元策都是在大理寺的案卷房内,手里还总拿着一本书。
按理说,这样博学的人不会轻易说下如此海口。
那要不是元策是真的没见过几个仵作,要不就是这个风铃的确是全晋国最好的仵作。
木槿更偏向于后一种。
“风铃的验尸手法特殊,一般仵作既不理解,又跟不上风铃的手法,所以我们大理寺就这一个仵作。”六子帮忙给风铃递东西。
“前几天,风铃跟着少卿外出,刚刚从回到长安城。”六子竖起大拇指,“那可是相当敬业。”
任由两人在风铃身后夸她,风铃露出的半张脸上也没有变化。
“这个人应该是被冻死的。”风铃站起来收拾东西,“将尸体带回大理寺,我要仔细验尸。”
风铃在验尸时,会有寺役将结果用纸笔记下。
起身看到木槿一脸迷茫的样子,风铃简单地说下。
“冻死的?”六子挠挠头,“这看着也不想啊,不应该是剥皮死的吗?”
风铃面无表情地说:“人的皮没了,却不一定会死,而死因也不是只用眼看的。”
“不会死?”六子惊恐,“一个身上没有皮的人还怎么活?”
风铃将身上的沾染的东西洗掉:“会被活活疼死,或者流血而死,但都不会马上就死。”
“那风铃姑娘是如何得出这具尸体是冻死的?”木槿将手帕递给风铃。
风铃看着木槿手上,月白色的丝帕上绣着一只正在玩耍的小兔子,阵阵香气从丝帕上传来。
风铃没有接过木槿的丝帕,伸手在自己的衣裳上擦了几下。
“尸体流出的血水比一般人的血水多,其次尸体全身肿胀。”风铃说,“这些都只是推测,我需要解剖才能确定。”
之后六子又问了许多问题,风铃虽面无表情,却每个问题都仔细回答。
“风铃现场推测的一般都是正确的。”裴勇观察着周围。
木槿点点头,表示明白。
“风铃姑娘。”木槿看着正屋里桌椅上的划痕,“尸体身上有外伤吗?”
虽说风铃验尸的时候,她也在旁边,但风铃说的验尸内容,她听得似懂非懂。
“无外伤。”风铃说。
“没了皮,也能看出来有没有外伤吗?”六子不解。
风铃点头,“皮肉之苦,就是打着皮连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