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哪儿?”
“城,城南……啊——”
随着云悠悠毫无预警的一声尖叫,那辆火焰般的摩托车如同离弦的箭,“咻”的一下拐上了公路。
男人的技术似乎特别的好,摩托车迅速地穿梭在各式各样的车辆之间,如同灵活而迅捷的豹在草原上驰骋一般,速度也越来越快。
多少年了?不知是多少年?云悠悠根本无法闭上自己的眼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周的树木建筑物,一切她所熟悉的东西从她眼前飞逝——这种伸手却什么也抓不住的无助和恐惧的感觉,是多少年前她才有的感觉呢?
这是对死亡的感觉。
她紧紧地勒住男人的腰,巨大的恐惧铺天盖地。很多瞬间,她甚至觉得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正一块一块地抽搐着。
城南的公路上车辆明显减少了,摩托车在拐上去的时候再一次陡然提速。而此刻,几乎是忍耐已经达到极限的云悠悠也终于失控了。
“停下!停下来!——不要,不要,快停下!我求求你,快停车!——”云悠悠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原本勒住男人腰的手也猝然放开,改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急促地喘着气,浑身冷汗淋淋。
“刹!”摩托车应声而止,瞬间消无声息。
云悠悠逃命似的跳下车,一瘸一拐地冲到路边,俯在树干上,揪住衣襟,剧烈地呕着,脸色一片惨白。
“你是谁?”
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依旧带着似乎不可抗拒的命令意味。这是不久前他才问过的,但此刻这样冒然突兀地闯出来,让惊吓过度的云悠悠愤怒不已,她原本认为至少他应该道歉的——不管怎么说,时速超过一百二对谁都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血好像就在这一刻冷却下来,云悠悠回头看着他异常冷漠的脸,就好像在看着一个恶魔。
她有些气急败坏,大吼着,“你滚……滚开!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滚啊……”
男人似乎没听见她和话,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一字一句地再次问道:“你是谁?”
“滚开,疯子!我是谁不关你的事!”
云悠悠快被他气炸了,而方才高速的恐惧还未让她缓过神,心也一直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语气脸色都不怎么好。
而这次,男人竟真的什么都不问了,冷漠地戴上安全帽,驾着那辆火红的摩托车从她面前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