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小泰,你们俩去偏殿玩,记住,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李宽将有些不情不愿的弟弟妹妹支开后,转而便看向自家的工具人大哥:“大哥,交给你了。”
“……”李承乾默默看了弟弟一眼,想起长孙皇后曾经说起年幼在外祖父身边承欢膝下的那段快乐的日子时,脸上缅怀的神情,把心一横,决心踏上弟弟的贼船:“只管放心交给我便是!”
于是……
“妹妹,你就相信大哥这一次,大哥还能害你不成?只要你劝说陛下将汝南公主嫁过去,大唐便可平安无事,这是多么划算的一笔买卖啊……”
李承乾甫一进殿,就看见母亲冷着一张脸,抚着隆起的小腹,一言不发,而一个身材臃肿,五大三粗的黑脸胖子,就坐在母亲的对面,一直在喋喋不休。
“承乾?你怎么来了?!”长孙皇后看着进门的太子,原本俏脸含霜的皇后娘娘此刻脸上冰消雪融:“长乐和青雀不知道去哪儿玩了,要不要母后派人把他们叫来?”
“母后,”李承乾压根就没去看长孙安业,只见他笑着摇摇头:“儿子不是来看弟弟妹妹们的,方才我在东宫进学,突然对您甚为想念,故而特地前来看望您,还请您不要责怪。”
老实孩子说起贴心话来,杀伤力着实巨大
“来,到母后身边来。”长孙皇后笑眯眯地看着乖巧的儿子,原本因为长孙安业带来的坏心情瞬间被清扫一空:“也不知道宽儿跑哪里去了,他前两天还嚷着你许久不来甘露殿,是不是看上哪个俊俏的小宫女儿了……”长孙皇后说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随后温柔地对儿子解释道:“你也知道,你弟弟他就这样,越是挂念谁,越没个正经话儿。”
“那这么说来,宽弟平日里还是挺挂念父皇的。”性子沉稳的李承乾,此时也说起了俏皮话,想着逗母亲开心。
“可不是……就说前些天……”长孙皇后只要想起李宽的趣事,就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当她正准备将其拿来和李承乾分享时,一旁的长孙安业终于是坐不住了。
“皇后娘娘,臣先前与您说的那些话,还希望您能多多考虑。”长孙安业黑着一张脸,站起身来朝长孙皇后敷衍一礼,随即他看向太子,瓮声瓮气道:“太子殿下当稳重些,万不可学你弟弟楚王那个混不吝的……”长孙安业说到这,注意到太子殿下脸色一变,似乎有话要讲,可他压根就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傲慢地转过头去,朝长孙皇后拱了拱手:“臣想起还有要事,这便先行告退!”
“他怎么敢的?!”李承乾呆呆地望着长孙安业离去的身影,过了许久,他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随后,他望向长孙皇后,发现母后脸上的表情没有惊讶,也没有伤心,而是在不厌其烦中夹杂着一份心灰意冷。
“承乾,说到底,他还是你的舅舅……”长孙皇后只开口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不再说话,在她看来,很多时候这个理由她甚至都没法拿来说服自己。
当初父亲去世以后,自己和哥哥还有母亲,被同父异母的长孙安业给赶出长孙家,那时若不是舅舅高士廉的庇护,母亲或许真就带着她和哥哥流落街头了。
呵呵……父亲新丧,便迫不及待将年幼的弟弟妹妹连同他们的母亲赶出去……长孙皇后心中一阵悲凉,此时的她想起母亲病重前望向自己和哥哥时那饱含亏欠的眼神,她就愈发感到感到一阵心痛……
“母后……”李承乾看着暗自神伤的长孙皇后,不由就打消了心中最后一丝动摇的念头:让宽弟出手教训那无情无义的混账也好,就算过往他带给母后和无忌舅舅的伤害无法弥补,但是他们这些做小辈的,自己去讨账也不该被拦着!
可此时的太子殿下不知道的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将在无数次的午夜梦回中被惊醒,醒来后便开始因为此事而悔恨不已……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