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嘴上义正言辞,心中却一阵发苦:自己干嘛没事惹这晦气玩意,当初蜀王相命一事,自己是因为不屑跟这小王八蛋计较,才率先服了软,可今日却不知怎的,忘了这茬,竟一时想不开,打算试图拿捏这块滚刀肉,现在好了,把自己给拿捏进去了。
“哟,这会儿知道说‘您’了?怂包!”李宽先是讽刺了李绩一句,随后又道:“造反?呵……”此时的楚带王想起萧阿婆临行前送给自己的礼物,他忽然傲娇地冷哼了一声:“我和我爹谁是正统还不一定呢!”
“你个小混账玩意,简直倒反天罡!”本来拿刀架在李绩脖子上的柴绍,此时也不由一阵无语:“竖子啊……你是不打算回长安了是吧?”
“姑丈,您持刀的手可得拿稳咯!别让李绩找到机会跑喽!”听闻此言的李宽顾左右而言他,压根就不接这话茬。
“宽儿……”李道宗现在也后悔先前言语不善了。
“叫楚王!”怒喝一声的楚王殿下,随后脸上神情转为一副语重心长:“城郡王,按爵位你比本王低一级,叫声楚王不丢人!”
让你丫先前给脸不要脸,现在自个儿难受着吧!
“……”李道宗这下没话说了。
“楚王殿下!莫要胡闹!”就在此时,楚王的大家臣窦师纶掀开了门帘走了进来,随他一同走进来的,还有薛万彻、袁天罡、姜盛、以及走在最后的李靖。
“怎么才来?老夫手都举酸了!”柴绍在抱怨了一句之后,反手便将横刀插回了腰间刀鞘。
而姜去此时也移开了矛头,同时一言不发的退到了李宽身边。
姜盛见到这一幕,当下和袁天罡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两人退到了门口。
这架势,摆明了是做好了万全准备,楚王不点头,谁也别想走。
“好好好,姑丈,李伯伯,我还以为咱们仨是一伙儿的,合着本王自作多情了呗?”见李靖将窦师纶叫了进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先前说什么清理亲卫,全是借口,不就是让窦叔来劝自己莫惹出大乱子呗。
还有姑丈,白瞎了自己方才内心的那么一丢丢感动。
“臭小子,这做人长辈的,是否疼爱晚辈,那是论迹不论心。”柴绍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先前在第一时间就抽刀架在李绩脖子上,他只知道,自己的侄儿受委屈了,想到这里,他突然看向李绩:“若是秀宁还在,今日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就不会是我,当然,秀宁也不会只是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柴绍说这番话时的声音很冷,但李绩却始终保持着面色平静。
他知道柴绍是认真的,平阳昭公主的脾气……可比她的兄弟们都火爆的多。
而另一边,被楚王误会跳反的李靖此时也只是解释了一句:“李绩和李道宗二人的亲卫,已经让老夫关押了。”
他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楚王殿下,老夫叫窦公来劝您是真的为您好,但是您要不听劝,老夫这也有第二手准备。
“……”听闻此言李绩和李道宗原本渐渐火热起来的心,再度凉了大半截。
说来说去,你们仨这是合起伙来玩我俩是吧?!
还接连玩了两次?
最终,在漫长的沉默过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此时坐在帅位上不发一言的李宽。
而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原因也很简单:今日一言可决“二李”生死者,唯有楚王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