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月色洒下来,馥馥月色如水,洒在荷池之上,荷池上,点点水声,句句蛙声,还有一阵淡然的香气。
在这天气犹冷的时节,但是在国师府上,这里却是有着让人惊叹的样子,这荷花盛放的荷池不是夏日景致还是什么,三尼心中暗自吃惊,但是此时的她们依然是无心理会这些。
宁道奇让霁月彩云两位道童子送来清茶,他的饮茶习惯多类后世,而不是如同时下的人喝茶要加上佐料,淡淡清茶,淡淡香气,更贴近道家清净的心境。
大长老拿起白玉般的茶杯,轻啜一口,茶入口中,淡而无味,然后是一阵苦涩,她微微皱眉,但是很快,一股淡淡的甘甜涌上心来,沁人心脾,她淡淡一笑,笑道:“此茶初饮淡而无味,继而苦涩,最后化为一阵甘甜,恰如人生路,悲苦、喜乐,总归平淡,比之时下的茶,更有一番韵味!”
宁道奇微微一笑,温润的脸上透着一股笑意,点点头,他修长的两指端起了茶杯,轻啜一口,然后才说道:“这是时下金陵最为盛行的饮茶方法!”
“哦!”三尼微微讶异,没想到是金陵时下最为流行的饮茶方法,不过这样的饮茶方法倒是有一番韵味,小尼姑说道:“没想到金陵竟然也是流行这般雅事!,倒也是未见浮华!”其时金陵人口还不多,当然,还有很多人陆续迁入,到时候,金陵作为帝都存在,定然是繁华无比,不过由小见大,加上金陵乃是天子脚下。他日必是风流荟萃之地。
宁道奇微微一笑,说道:“说起来,这饮法也是宫中传出来,陛下只喜欢这般饮茶。后来便是传了出来。一些文人士子多是喜欢这般饮法,因此盛行金陵!”
三尼心中恍然。难怪如此,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正是此理,三尼也是没有说话,只是说道:“真人以为此子如何?”
宁道奇深深地看了眼三尼,然后笑道:“三位师太可以放心,此子非是暴戾之人。所行政令也算是尊崇圣贤,更兼老道在江南居住也是有些日子。也明白大夏政令颇为仁义,师太不必顾虑有桀纣之患!”
三位师太对视一眼,那小尼姑修行最浅,当下问道:“是何圣贤?”
“管子!”宁道奇答道,当初。大夏行农商并重。以为国策,有文人士子非之。朝廷遂在邸报之上辩解,言大夏国策乃是尊崇古之圣贤,春秋之时,管子相齐,而桓公霸于诸侯,其在齐国所行正是重商之举,管仲者,仲尼以为圣贤也。
当下三位师太也不再说话,此时,宁道奇说道:“其时,无论如何,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富足,朝廷仁义,便已足够,如今大夏兵强马壮,兵锋犀利,而塞外蛮族内乱而无心南下,正是休养生息之时!”
“大夏也素有重现汉武武功之心,向北射天狼之时,只在旦夕之间!”宁道奇微微笑着,此话正是告诉三位师太,如今天下太平,你们慈航静斋也是输了,不要再弄出些什么事情出来。
大长老低诵佛号,淡然说道:“我静斋本是属方外,若非是苍生蒙难,神州浩劫,我静斋当静修天道,追求天道极致,步履红尘,自如如是!”“静斋高风峻节,老道佩服不已!”宁道奇说道:“静斋执白道牛耳,当今天子也非是桀纣之辈,岂会逆天而行?”
宁道奇淡淡而笑,三尼眼前一亮,这是宁道奇第二次表明天子并没有覆灭慈航静斋的意思,她们均是知道宁道奇的地位,他贵为大夏国师,地位尊崇,况且大宗师的身份,本就是大夏屏障,深入民心,想必说话也是不虚。
三尼低诵佛号,那大长老虽然修为高深,早已经古井无波但是也是心思玲珑之辈,慈航静斋数百年来,每次都是弟子孤身下山,最多也是数名弟子下山,就是凭着这些弟子,扭转乾坤,左右天下局势,可想而知,静斋弟子何等的心思玲珑,虽未必有诸葛之智但是也有司马之谋。因此,大长老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关键。
名声,慈航静斋数百年以来建立的名声,数百年来,她一直执掌白道的牛耳,左右天下的大势,不少地皇朝是在她的支持下建立的,因此,慈航静斋的名声无比地值钱,可谓是无价之宝,用现在地话来说就是无形资产,百年老字号一般的号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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