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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 仍旧在灵舟内。路小悠忍痛铺展神识看了看, 他们已经出了界河, 飞在不知哪个界的高空之上。
“你昏睡了两日。”云逸从舱外进来,说道, “神虚反噬恐就在这个时辰内, 你先同我一道回宗门修整, 其余打算日后再说。”
“不必。”
云逸一顿,显是未预料到她会拒绝。
路小悠神色冷淡, 语气亦十分漠然:“你随便将我放在一处即可。”
她那双痛时总忍不住水光莹莹的眼睛,此刻好似覆上了一层寒冰, 带着让人不适的疏离防备, 若非云逸一直在旁看护, 怕是会觉得她被夺舍了。
路小悠运转灵力稳住嗡嗡震颤的金丹, 翻腾的气海被强制固住,痛楚更甚之前。她晃了晃脑袋,有些不适应自己目能视物,闭眼对着舟外随意一指道:“便在此处停吧!”
云逸沉默地看了她片刻, 没有多说什么,操纵灵舟降落。
“你我因果已结, 往后……好自为之。”
路小悠点点头,转身随意找了个方向便走。
半月后, 路小悠总算恍恍惚惚回过神来。她元神遭到双重反噬, 识海枯竭, 最底下连半点黯淡识光都看不见了, 丹田状况亦是十分恶劣,金丹碎裂,灵台毁了大半。
山洞幽幽的水滴声入耳,她躺在潮湿苔面上感受自身情况,很差,但心中感到庆幸。
这大半月她日日昏睡,被困于清妙的回忆里,随着她尝尽喜怒哀乐,直至元神被绞碎的最后一刻。
原本她的元神应该也随之走向消亡,但在最后关头时,识海中那把小伞突然大震,伞骨纷纷解体,于元神顶上交错奔突,发出铿锵响动将路小悠唤醒了。
情感尚在消退过程中,纷杂的画面逐步逐步淡化,路小悠努力去适应,眼中不自主地留下热泪来。没有丝毫的身份错乱,她心中充溢的念头便是,太好了,那些恨和苦,我并没有真正经历过。
擦干净眼泪,路小悠半坐起身,背靠于洞岩随便盘了盘腿,去细察识海。相比于元神,此时她丹田的痛更甚,但她知道自己九转金丹已成,丹田之伤可放一放暂不去管。
识海空空荡荡,枣核大小的元神孤零零悬在那儿,头顶的小伞只剩下伞柄,伞面伞骨均已不见,路小悠用神识触了触没有半点反应,算是作废了。她想起这伞是云逸送予自己,陪她炼神近六十载,若非它数次在关键时刻出手,自己恐怕早就死了,心中便感到十分内疚——灵舟上那两日她被清妙的元神碎片拉入回忆,扮演着清妙被追杀、被搭救、被背叛,正是最猜忌厌世的时候,云逸没有用秘法去刺激她元神,她乍一醒来,行为处事便与清妙如出一辙。
她将伞柄脱出识海,找了个玉盒装在其中。
云逸走了,在这个不知叫什么的界,一切都唯有靠自己了。路小悠将目光放在空荡识海底部那一抹细沙似的元神碎片,略一沉吟,运起养神偏法《本经阴符七术》。
此术乃清妙自创,稍稍结合了点鬼修的噬神之法,在特殊时刻有十分明显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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