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选择。”
看他说得如此正经,如此坦荡,秀儿不再逗下去了,用安慰地语气告诉他:“放心,不会让你做出这么大牺牲的。我可能过几天就要随戏班下乡巡演去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离开大都就行了。你可以先假装跟着戏班走一段,等离开大都比较远了,抽个空子溜走,再绕道去襄阳。”
“你过几天要走?”帖木儿有点意外。
秀儿点了点头:“嗯。如果不是你家突然下帖子,而且点名要看我演地这一出的话,去你家唱堂会的那天,本来就是我们原定的动身的日子。”
帖木儿越发不好意思了:“看来这事完全是我惹出来的,要是我不突然动念”
“快别那样说,我还要谢谢你呢”秀儿忙打断他的自责:“本来我还担心我走了家里会三餐不继,还想着去乡下多唱几场,最好到乡绅人家唱唱堂会,得点赏钱,到时候托人捎回来给爹娘。想不到去你家唱三天,你家除了给师傅红包外,还单独给我包了一个大红包,够我家里过好几个月了。”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她爹不散漫不乱花钱。要是他看到家里有点钱了,又恢复以前的大少爷作风,那这些钱可能十天都不够。
秀儿一面说一面伸手去取那个栓在腰带上的荷包,可是她还没取下来,就见帖木儿拿出一个比她的荷包大好几倍的钱包说:“这是我让下人准备的,一来表达我的歉意,二来也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说着就要递给秀儿。
秀儿急忙拿出自己的荷包说:“我有啊,这也是你家给的,你家已经给了,你就不要再给了。”
“那是你自己挣的辛苦费,这是两码事,这个你拿着吧。”说罢不由分说把钱包放在秀儿腿上。
两个人正推让间,外面传来声音问:“公子,已经到和宁坊巷口了,您要进去吗?”
帖木儿还没搭话,秀儿就抢着说:“我在这里下车,公子就不用下了。”
她可不敢让左相府的公子跟她一起露面。她失踪三天,家里肯定早就炸开了锅,巷子里的邻居肯定也知道了,关家的人自是不用说,只怕还惊动了官府,这会儿正在到处呢。她多半已经成大名人了,比以前唱戏的时候名声还响亮,要是再和左相府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公子一起出现,那她明天就会荣登大都最轰动新闻人物的榜首。
帖木儿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没有说要下车,只是很坚决地把那个钱包塞到她手里说:“请你务必收下这个,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我心里会好受些。因为我的一念之差,害你受了这么苦,你家里肯定也急死了,这就算我弥补一点对你和你家人的亏欠吧。
最后,秀儿收下了这笔钱,一个人下了车,下车的时候还特别交代马车夫:“你等下快点走,这附近说不定埋伏有官府的人。”
赶车人点了点头,果然秀儿刚一下车,那辆车立刻飞奔而去。
秀儿慢慢朝家的方向走,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秀儿,你是秀儿?少爷,秀儿回来了。”
十一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把她拉着上上下下打量,又转了两圈,才释然道说:“还好,没缺胳膊少腿,精神也还好。”
“你才缺胳膊少腿呢,少胡说。”秀儿嗔着。
菊香则赶紧跑进去通风报信,很快,从里面涌出一大群人,有自己的父母,有关家人,有邻居,还有好些不认识的人。
无数的声音在喊“秀儿”无数双手伸过来摸摸她的头发,拍拍她的肩膀,嘴里反反复复地说着一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然后,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在跑向她的过程中跌了一跤,她心里一痛,喊了一声娘。那人哭着答应了一声,爬起来再跑,可没两步,又跌倒了。秀儿快步跑过去,一把抱住腿软得走不动道的娘,母女俩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