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主仆俩身边,十一的脸已经烂到不能看了,见秀儿终于走过来,冷哼了一声道:“既然这么舍不得,何不索性随他去了呢?”
“送客而已,难道基本的礼貌都不要了。”秀儿看他满眼讥讽之色,也有点生气了。
“要要要,当然要了!我这两天正愁找不到感觉,一个字都写不出来,这下倒是思如泉涌了。楔子,就写一对相爱至深的情侣在街上依依惜别,女的追着男的乘坐的骡车满街跑,一面跑还一面气喘吁吁地叮嘱:“妾今日之言,句句肺腑,望郎君切记!切记!千万不要逞能自己驾船,小心掉水里淹死!”
菊香噗哧一笑,秀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朝洛阳街深处走。
十一追上来抓住她的胳膊:“说不过了就跑?你平时不是很伶牙俐齿的吗,怎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没话说了。”
秀儿猛地停住了:“那你说说看,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我为了找你,在街上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地约会!你自己说,这是对得起我吗?”
想到他担心她,挤在人堆里焦急地寻找她,秀儿心里是很感激。可是看看他这态度,她又觉得头痛不已。
为了不把事态扩大,在街上沦为被围观的“猴子”她努力用平静的语调解释说:“真的不是跟他约的,你也知道,我离开通州地时候根本就没告诉他我们几时走。连你我也没告诉不是吗?他只知道我们要到杭州来。我们先走,他后走,他今天才到杭州。你说,怎么约?就算我有那份心。也没那本事啊。”
“你终于承认了,你有那份心!”某人的语气,像抓住了重要的把柄。
秀儿长叹了一口气:“我那不是譬如吗?你就不要挑我地字眼好不好,我这几天压力很大,天天晚上失眠。就怕在这里演砸了以后无路可走,因为本来就是在大都没出路了才下来的。上午从卢大人那里出来后,想一个人去河边走走,静静心,结果正好遇到了柯公子一行。”
十一越发冷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巧了!运河码头在那边,你们却跑到这边偶然遇到,哈哈,平时就看他仙风道骨地,果然是神人啊。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人在哪里了。”
仓促间,秀儿拎了拎手里的点心包说:“会到这边。是因为我想到喜福满买点心,就求他陪着过来了。真要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逛街。我还不敢呢。当时在河边就遇到了混混,差点被他们欺负的。多亏打出了程当家的名号。”
听到这个名字,十一地醋意又多了一份:“是啊,你现在可威风呢,走了哪里都有人捧,柯公子才几天不在,你又搭上了程二当家。现在柯公子也来了,我们可热闹了,正好凑一桌麻雀。”
秀儿再次长叹:“算了,我们别在街上吵,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十一的眼睛却盯着她手里的纸包:“这点心,也是柯公子给你买的吧?”
“呃,是的。”她很想说是自己买的,可又觉得这样撒谎太明显了,十一肯定不会信。因为帖木儿一看就是贵公子,带着一个女孩去买点心还眼睁睁地看着她掏钱,在十一这种少爷眼里,简直就是耻辱了。
她只是不想说那种明显的谎话让他生气,谁知道,承认事实的后果更严重。十一居然趁她不备,一把抢过那包点心就往路边的垃圾堆里扔,还恨不得过去踩上两脚。口里嚷道:“我地女人,要他买点什么心,我买不起吗?”
点心被他用力一掼,纸包的东西,虽然用绳子系着,还是摔散了,几个圆滚滚点着红尖尖的可爱寿桃滚落在人家丢地垃圾里。秀儿的泪夺眶而出,朝他喊着:“你太过分了!今天是我十五岁地生日,我本不想告诉任何人,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我自己买几个小寿桃吃吃就算了,可是你给我扔垃圾堆里。”
说完,她朝巷子里跑去,十一也赶紧追过去。留下菊香,看着垃圾里地寿桃直摇头:“少爷这回的确过分了一点,唉,还是太任性了,我看他怎么哄得转来。小菊我早就告诫过他,冲动是魔鬼呀。”
秀儿冲进林宅大门时,戏班地人正在院子里排练。看见她回来,纷纷打招呼,有的问:“你怎么去了一天啊,师傅快急死了。”
“大家都很担心,若不是看那卢大人是个正人君子,只怕师傅早就上门去接人了。”
“最着急的还是十一少,我看那主仆俩从中午饭时候就在门口转来转去,只怕连饭都没吃。”
“哼!”在所有的焦急问候中,只有俏枝儿走到一边去,冷着脸不搭理。
“咦,那主仆俩呢?”
“那不是来了?”有人指着门口,十一正好追了进来。
翠荷秀走到秀儿跟前打量着她的脸问:“秀儿,你哭了的?出什么事了,那严明公正的卢廉访史大人没欺负你吧?”
这样一问,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秀儿忙挤出笑容道:“怎么会,翠荷姐你想到哪儿去了,卢大人可是个难得的好人。”
这时秦玉楼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带点疑惑,也带点打探问秀:“卢大人留你吃午饭就罢了,吃完了还留你闲话了这半日?”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也像翠荷秀那样仔细打量秀儿的脸,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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