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里一下就乱了起来,很多人跟着起哄,好在程金城及时站了起来说:“各位老少爷们不要心急,珠老板上午被人下毒,差点死掉了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立刻就硬撑着赶到这里来了,现在大概还在后台化妆吧,马上就出来的。”
观众席上惊呼声响成一片,程金城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指着那个带头起哄扔草鞋的家伙说:“我知道你是谁的人,我在戏院里不只看见你一次了,每次只要不是你家主子捧的戏子你就进去捣乱。现在正好下毒的嫌疑犯还没找到,不会就是你吧?”
那人跳了起来:“二当家怎么可以血口喷人?我根本不知道珠帘秀中毒了。”
程金城说:“下毒之事我会仔细调查,你既然不知道珠老板中毒,心急想看到她,这我可以理解。但现在你知道了,要是再闹事,那就太不尽人情了。”
见那家伙悻悻地坐了下去,程金城对着大伙儿说:“女伶也是人,她中毒是千真万确的,昏迷了好几个时辰,最后离开场只有一刻钟才醒过来,是我亲手把她从床上搀起来的。就这样她还是赶来了,她不肯辜负咱们这些给她捧场的观众,大家也请多体谅体谅她,她一个小姑娘,不容易,金城在此谢过了。”说罢一抱拳。
十一不由得仔细打量了这个人几眼,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他这一番话,不仅把场面压住了,还向外界传递了一个重要信息:“是我亲手把她从床上搀起来的”亲手从床上搀起来,这两个的关系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再向旁边观察了一下,发现邻座的卢廉访史大人。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只有他和柯公子因为当时就在现场,所以不会相信程金城的鬼话。
但外人不知道啊,这样一来,秀儿至少在杭州等于被贴上程金城情妇的标签了。
后台的秀儿对这些自然懵懂不觉,也没时间想别的,只管紧张地化妆,连秦玉楼都亲自动手帮她戴头饰。
台上地老婆子终于进去了。这时翘首盼望的观众,听见幕后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一个清脆娇柔的女声带着一点微微的喘息念道:“这青湛湛碧悠悠天也知人意,早是秋风飒飒,可更暮雨凄凄。(唱)分明是风雨催人辞故国。行一步一叹息。”
观众屏息以待,秀儿终于出场时,好一阵喝彩:“难怪程二当家舍得下本钱的,大美人啊!”“是啊,瞧那小脸儿俊的。”
“小嗓子也好听得紧。”
“嗯。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些,秀儿都听不见,她由最开始的脚步虚浮。声音发抖,到慢慢自如起来。渐渐地,她沉浸在自己地角色里,甚至觉得,自唱戏以来,从没像今天这么感觉好过,好像浑身是劲,手臂轻扬时。长袖飞舞,如此轻盈,如此飘逸,她觉得自己身轻若燕,都可以在台上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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