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带兜了一圈,他是想方设法要诱狼上钩了。长卫想,这确实是切实可行的好办法。
猎人都具备一种独特的判断能力。在某种程度上,他们能够读懂所追踪的猎物的心思。他们甚至知道猎物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如果没有这种本领,就别想打到猎物。源藏已经摸准了狼的行动路线。当然,长卫也了如指掌。但是,长卫有点儿怕源藏的才干在自己之上。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败北的思想准备。
长卫觉得,源藏不单是为妹妹惨死、爱犬丧生这件事对狼进行报复。但他究竟还有什么想法,长卫觉得也还是个谜。
狼躲在北棱已经到了第五天。
傍晚,回到小屋的源藏,脸色十分难看。
“混帐东西!”源藏怒视着长卫“你干的好事!快给我滚!不许再靠近北棱,不然,我就要了你的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卫被源藏弄得摸不着头脑。
“快滚吧!”
源藏充血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长卫。
“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们父子俩是不是贼?”
源藏冷冷地看着他们父子俩。
源藏用作诱饵的鹿肉不见了。狼没有吃,旁边的地上,留有人的脚印。这脚印不是源藏的,源藏一直注意不去靠近肉。
“不对,不是我们干的。”
仓田抗议道。
“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我们。”
“我去看看。”
长卫站起来。
长卫回来的时候,已将近半夜了。
他面容憔悴,冲仓田摇摇头。
“是被人偷去的吧?”
仓田问道。
“不仅如此,跳网也被切断了。”
长卫坐下来。
“到底会是谁干的呢?”
“不知道。”
长卫摇摇头。
用作诱饵的一、二十斤肉是从山下的林子里带上来的。现在被人一偷走,真是无计可施了。
源藏一言不发。他足用了半头鹿,如今全被盗走,他手头也没有预备。看来,除了下山,已别无他法。狼今夜或明天肯定要离开北棱。
“有人想横插一杠,或者是有人为保护狼”
长卫自言自语道。
“保护狼——会不会是狼的主人?”
仓田看看长卫。
源藏无言地站起身来。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寒风凛冽的夜幕之中。
“他是不是去取肉?”
“不。”长卫摇摇头。“如果是去取肉的话,他不会带枪的。”
“是这样——”
仓田不再言语。
翌日中午,源藏回到小屋来。
“狼昨晚出了北棱。”
源藏边对仓田说,边开始收拾东西。
“狼已出了北棱?”
“是的。”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一个大皮包里面。
“那么,是谁偷的肉?”
“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是一个带着狗的人干的。”
源藏说着没有停手。
在阿寺川上游,源藏发现了人和狗的足迹。在未融尽的雪地上,有人和狗停下来歇脚的痕迹。看样子是今天早晨留下来的。从那人的脚印可以看出,他穿着套靴。狗蹄印看上去和纪州犬差不多大小。他们是沿着阿寺川往下去的,这人必为盗肉之人,猎人是不会到那一带去的。
在更上游的地方,发现了狼的足迹。狼正沿着紧连着井出小路山的支尾根北上。足迹是昨天半夜留下来的,看上去还挺新。据此推断,狼没有遇上带狗的那个人。
带狗的人偷肉的目的不象是为了抢去狼。如果是为捕狼,他决不会为此匆忙地去河的下游。既然不是为了抢去狼,那么他偷走肉的动机就只有一个——救狼,这事极有可能是狼主人干的。而且,这个人对山里的情况很熟悉。
“有一点十分清楚。”
源藏停下正忙着的手。
“什么?”
“带着狗的那个人吹草笛。”
“吹草笛?”
“对。”
在他所歇息的地方,扔着几枚青草叶子。有一枚有吹破的痕迹。那人肯定是用这个呼唤狼的。源藏推测,狼主人在养狼的过程中,曾用草笛训练过它。
“可是,这也就是说,主人是把狼和狗放在一起饲养的。”
“——”
源藏无言以对。这似乎是根本不可船的事。他有些迷惑。如果狼和狗一起长大,那它就决不至于连泷号的内脏都吃掉。但是,联系前后的情况进行分析,那人就是狼的主人的判断,便不难得出。
外面飘起了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