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归暮少爷那边的人过来了。”眼见自家主子心不在焉,她身边的丫环轻声提醒着。
“嗯,这就过来了啊。”沈夫人方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看了几人一眼,曼声问道:“归暮还好吗?”
“回夫人的话,归暮少爷一切安好,都是托老爷和夫人的福”珠漪恭声回禀道。
“我却听说他回来的路上又病倒了,”沈夫人闻言冷冷地笑了一声,语气之中似乎颇为轻慢“哼,难得千里迢迢地去了一趟京城,本以为什么病都应该好了的。否则,岂不枉费了他父亲这一番心意。”
“老夫人和归暮少爷相继病倒,都是奴婢们服侍不周。”珠漪似乎完全没有听出话中隐含的另一种不满,只是惭愧地低头说道。
沈夫人瞥了珠漪一眼,淡淡地道“算了,去这一趟也着实辛苦他了,天气又不好,正是体贴他一路劳顿,身子又弱,我才特意把请安的杂务免除了。”
“夫人体贴少爷的心意,我们岂会不知,因身虚力弱,不能侍奉在夫人面前尽孝,少爷也深感不安。”珠漪笑道:“这次前去京城,少爷特意亲自挑选了几样摆设玩物,送夫人闲暇时候把玩使用,也算略略尽一份孝心了。”
叶薰几个人上前一步,把东西呈上。
沈夫人却连看都不看。只是自顾低头用玉簪挑去沾染到指甲盖上地香屑,半响方悠悠然说道:“难为他想的周全,既然是他的一片孝心,我就收下了。”
旁边丫环上前接过礼盒。
沈夫人眼神一扫,落到了叶薰三人头上,开口问道:“这几个丫头就是万总管在路上买下的?”
“正是。”珠漪应道,然后将叶薰三人挨个介绍。
“万总管可真是劳心了,”沈夫人将手里的玉簪子一扔。坐起身来,漫不经心地笑道:“早就说兰蔷园那里人手不够,我这里派去的丫头,他却推三阻四,一个也不肯要,难不成我这个嫡母还会派人谋害自己儿子不成?”
这句话说的甚重。低头听着的叶薰禁不住暗暗心惊。珠漪只好强笑道:“夫人严重了,万总管推辞,不过是因为归暮少爷素来不喜欢人多吵杂”
“算了,我也懒得理会这些,”沈夫人不耐烦地打断珠漪地解释,然后瞥了叶薰几人一眼,不咸不淡地吩咐道:“既然你们住进了兰蔷园,日后记得好好服侍少爷,免得他三灾五病的,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我是在欺负他不是我亲生的呢。”
叶薰几个人也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说不是好。正在为难的时候,救星到了。一个丫环走进房里,躬身道:“夫人,吟荷斋那里过来人了,说是送来挂帘的各色新样子,请夫人定夺,选定了他们好开工。”
“夫人忙碌,我等就不打搅了。”珠漪趁势起身告退。夫人也没有挽留,点了点头。就自顾向丫环问话了。
叶薰几人绕过屏风,听见身后传来沈夫人的声音。“这就把人传过来吧,对了,少爷呢?他房里地也应该换了,叫他过来一起看看。”
“少爷又去打猎了。”一个丫环回禀道。
“怎么又去了?唉,整天只知道东奔西跑,一点也闲不下来。那山里地势崎岖,野兽又多,万一要是遇上什么吃人的猛兽”
“夫人多虑了,少爷身边的侍从,哪个不是一等一的武艺,再说,少爷近来的武功突飞猛进,几位教习师傅都赞不绝口,直夸奖说有将军的气度了。”旁边几个丫环纷纷笑着开解道。
“净是胡说,他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气度的”沈夫人的声音传来,虽是反对,语调却微微上扬,带着掩不去的喜悦,
丫环放下帘子,隔断了堂内的声音。
退出房门,叶薰忍不住暗暗摇头,这位沈夫人对两个儿子地态度真是天差地别啊。
其实这也是常理,毕竟一个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个是自己丈夫与别地女人所生的孩子,而偏偏这个孩子却又是长子,压着自己地儿子一头。想要一碗水端平根本就是妄想。听刚才的言谈,沈涯这一趟前往京城只带了沈归暮一个人想必也让她有所不满吧。
想起那个病弱的少年,叶薰心里忍不住浮起些微同情来。
再接下来是归曦少爷那里,珠漪领着几人往翰碧园走去,半路上一个小厮远远跑过来“珠漪姐,万总管有事找您,让您去他那里一趟。”
珠漪略一犹豫,转念想到二少爷既然出去打猎了,翰碧园内也不过是几个随从守着,便转头吩咐道:“既然如此,我先去万总管那里了,这一趟就由你们几个去吧。翰碧园离这里不远,反正二少爷不在,你们将东西交给那里的随从,说是归暮少爷送来的就好。”
说罢,命那个小厮为叶薰几人带路,自己便转身去了。
跟随着小厮拐了数个弯,穿过一道水上浮桥,叶薰便看到了青绿石砌成的围墙“翰碧园”三个大字用一种青绿色的染料写在紫檀木的匾额上,龙飞凤舞,苍翠欲滴。
进了园子,叶薰几个人眼前一亮,如果说兰蔷园是清幽素雅仿佛一宋词,那么翰碧园就是富丽繁华地唐诗汉赋了。
园内建筑无不精致华美,比沈夫人所居的正堂更胜一筹,陈设更有一种别样地风格,带着一种少数民族的异域风情。屋内座椅上铺着雪白的动物毛皮,上面的靠垫装饰也均是兽皮缝制,联想到那位二少爷打猎的爱好,也不知眼前这些是不是他的战利品,叶薰暗暗猜测着。
园中行走服侍的仆役远多于兰蔷园,只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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