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
“我不想提他。”她不耐烦地再次重申。
“那我再问你,他曾提过的二百多年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认识了二百多年?我问了很多人,但没一个肯回答我的。”
“他胡扯的你也信?”她没好气的冷哼。
他点头“很奇怪,我就是信。”
言莫童不耐的挥手“少扯了,你们很熟吗?”
“不熟,但是我选择相信他的话。”
“没人可以活超过二百年的”
所以他早死了他们生于不同时代,他早化作尘土,消失在这世上了她落寞的心忖。
说她不爱他其实是骗人的,只是被伤得太重,所以她只好把自己的爱紧紧的收好,不让任何人有再一次伤害她的机会。
言杉礼一眼便识破她故作的坚强,他深深叹了口气“眼神不会骗人,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言莫童背脊一僵,但她仍嘴硬的道:“我骗你什么了?本来就是,没人可以活二百多年。”
“或许吧!所以我才想问你原因。”
“我不知道。”事实上她也深感疑惑。
一样的脸孔、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身分,一样的记忆他们简直可说是同一个人,只差在一个是生于十八世纪,一个则在二十世纪。
莫非他也穿越了时空?
这种问题一直困扰著她,但她却不打算主动去问清楚。
就是因为他们太像了,又对她叙述著同一件事,她根本分不清谁才是真正伤害她的人,所以她直接把他们视为同一人,同样恨著他。
她宁愿带著满腹疑云进入棺材,也不肯主动去追问事情的真相。
反正他当他是他,那她把他们视为同一人并不为过,怨不得她。
“莫童,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心眼别这么狭小,纵使他曾对不起你,但如今他已悔过,你就该给他一次机会,难道你希望你们二人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直到老死?”他劝道。
“没错。”她斩钉截铁的脱口而出。
“你这又是何苦。”
“如果你亲耳听见他怎么侮辱我,你也会和我作出同样的决定。”一忆及那段难堪的回忆,她就益发愤怒“他骂我是婊子,你知不知道。”
是挺难听的“也许他是在说气话。”言杉礼努力地为蓝雷说著好话。
“是不是气话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说出口的话。哼!那些话是由一个我爱的男人说出来的,那是他对我的观感,我认了,真的,我不会再作白日梦,再妄想什么了。”
“莫童。”
“够了,我真的不想再提那件事。”她别开脸,没让言杉礼瞧见她已然湿润、泛红的眼眶。
“好,我不提这事,但是我必须让你知道,爸、妈还有我都希望你会有个好归宿,你的幸福与否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别让幸福由你手中溜走。”他提醒她。
“再说了。”她淡淡说道。
早在她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她对幸福已不再抱持任何指望了。
“我有打搅到你们吗?”凯撒琳从门外探出一颗头来。
“没有,我正要走,你们聊。”言杉礼退了出去,让凯撒琳进去。
“谢谢。”凯撒琳微笑着走进去“嗨!今天觉得如何?伤口有没有好一点了?”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言莫童冷淡的回道。
凯撒琳点头“关心的可不止我一人。”
言莫童知道她指的是谁,遂板起脸孔,没好气地冷哼“我不用他的关心。”
“他放心不下你。”
“得了,我不需要他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今天会这样全是拜他所赐,他会放不下心?拜托。”她口气十分恶劣地嘲讽。
“蓝雷他是真的很爱你。”
“真是够了。”言莫童扯扯嘴角,一脸的不信。
“我知道你还无法原谅他,但我”
“我死也不会原谅他。”言莫童打断她的话。
凯撒琳一怔,深叹了口气才又道:“我明白你还在生气,但是我希望你能先听完我说的话再下决定好吗?”
“如果我说‘不’呢?不管你说什么话,不过都是为了让我原谅他而说的,我不想听。”
“你听一下又何妨?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
“凯撒琳,你别”
“求你。”
“我”言莫童瞥了她一眼,迟疑了好久才抿紧双唇不再开口。
“其实和你相爱的蓝雷早死了二百多年,我想你也很清楚没人可以活那么久。”
言莫童垂下眼帘,在听见凯撒琳说出蓝雷已死的事实,她的心还是无法避免的刺痛著。
即使她早知道这是事实,但她依然感到悲伤不已。
她所经历过的,只能说是一场梦吧!她苦涩的想。
他们的爱已完全化作云烟,流逝在无情的时空之中。
“他在你跳楼后,立即著手调查事情的真相,待他查明一切是爱丽丝搞的鬼后,他气得将她赶出萨瑟堡,甚至逐出法柏森斯家族,与她断绝一切关系往来。”
言莫童静静的聆听著凯撒琳叙述著那段她无法参与的日子里,所发生的事。
“他很懊悔当初误会了你,所以他下令,凡属法柏森斯家族的成员之一都要学会中文,否则便驱逐出去,世世代代不许变更,所以这就是我会说中文的缘由。”凯撒琳慢慢地解开言莫童心中一道又一道的疑惑。
“他终生未娶,因为他心目中的妻子人选只有一个,而她已离他而去,在他的无情伤害下,她走了,回到他穷极一生也无法到达的未来去,他想追也追不回,最后他只能悒郁而终。”
“我不会相信的。”她佯装无情地冷嗤道。
“口说无凭吗?法柏森斯家族有族谱,而且你们的故事只要是法柏森斯家族的成员,无一不倒背如流、耳熟能详的,甚至当他听说在未来,你和你的家人会住进一家叫布彼德的饭店,他马上令人建造了这么一家饭店,他做好了所有准备,期待著你的到来,从二百多年前,你还没出生前,就有人在殷殷期盼著你,难道你不会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动吗?”
说言莫童不受感动是骗人的,但她表面上仍是装得一副无所谓,似乎一点也不受感动般。
只是,她不晓得该如何形容她此时复杂的心绪。
他的行为是感动了她没错,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要是他信任她,他们会一直幸福、快乐地待在萨瑟堡内,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任由时光洪流将他们分隔两地,永无交会的一天。
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你不会疑惑现在的蓝雷。法柏森斯是谁吗?”凯撒琳又问。
言莫童顿了一下才点头。
“他就是蓝雷。”
她不解地瞅著她。
凯撒琳很有耐心的解释“他是带著前世记忆来投胎的蓝雷。”
言莫童震惊的睁大杏眸“他”
“一个带著二百多年相思而投胎的蓝雷,说来也是巧合,这一世他刚好也叫蓝雷,他费尽所有心思,为杜绝你会回到过去被他所伤,所以他急欲阻止你从萨瑟堡摔下去,可惜他失败了。”
言莫童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二十世纪和十八世纪各有一个蓝雷!她霎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哥为了怕你生气,只能默默的守在你身后,看他日渐消瘦,眉宇间始终泛著浓烈的哀愁,我实在很不忍心,所以才未经他同意便跑来告诉你这些事,我希望你知道,在你穿越时空时,虽只是一瞬间,但对他而言却已是二百年的事了。
一个人的爱过了二百多年都不变,那你根本无需再去质疑不是吗?纵使他曾对不起你,但这么多年也让他饱受了相思之苦,你当是可怜他也好,求你原谅他吧!别再让他痛苦下去了好吗?”凯撒琳真挚的苦苦哀求。
言莫童被她的话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莫童,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因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他用行动表达了他真正的爱,她何德何能,才能拥有一个这么深爱她的男人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我哥说”凯撒琳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下去“他希望你能回到过去,和前世的他再续未了缘。”
言莫童一怔“和前世的他再续未了缘!”
“是的。”
“这”前世的蓝雷!
***
言莫童在下午和凯撒琳谈过话后,独自登上堡顶,她站在边缘,闭著眼睛,脑中净是凯撒琳说过的话。
“莫儿”蓦然,一句熟悉的呼唤伴随著拂面的微风传进了她的耳里,她怔愣了一下。
再仔细聆听,呼唤声不断的传来,那一句句充满最深切盼望的声音,重重的敲击著她的心,她觉得一阵酸意涌上心头,眼泪在瞬间扑簌而落。
“蓝雷”那是蓝雷的呼唤,声声带著浓烈爱意和最深的忏悔,那是她的蓝雷最深情的声音
但是他的呼唤声怎会如此轻缈?彷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他人在哪?
她迅速掀开眼帘,急欲转身去寻找蓝雷的身影,却愕然发现蓝雷就站在不远处凝望箸她。
“听见了?”他问。
不对,不是他发出来的声音,她听见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没有如此真切、实际的感觉。
看见她的表情他已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微微一笑“是我在喊你,那声音是我从小听惯的,我每次一上堡顶都会听见我在呼唤你的声音。”
言莫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正想开口询问,随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惊讶的瞠大美眸。
难道是
“二百多年前我就站在你现在站的地方,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在呼唤你,希望远在未来的你可以听见,听见我在喊你,然后回到我身边。”
“我”她心一揪。
“可惜直到我死,这个愿望都没达成,你始终没有回到我身边。”他苦涩地扯著嘴角“前辈子的我就是带著这个遗憾入土。”
言莫童捣著嘴,震惊不已。
“回去吧!”他低声恳求“莫儿,算我求你好吗?”
回去,他用的是回去而不是回到!
“你要我回到你的前世身边去!”
“是的。”
“你舍得我?”
“真正和你相爱的人不是我,是他。”
闻言,言莫童不禁一怔。
“我只不过是拥有他的记忆罢了,所以我知道他过得有多苦,但他没有我的记忆,他不会知道我有多苦”
“我没有回去这已是天注定的事,否则前世的你不会迟迟等不到我而抱憾终生,很遗憾,我没有能力窜改历史。”纵使她想回去,她也没办法。
“你是怎么去,怎么回来的?”他提醒她。
言莫童呆了一下“你要我再从这跳下去?”
他点头。
“你以为我这么一跳就可以回到过去?万一不行,我真的摔死了怎么办?”
“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相信她懂他的意思。
言莫童心中一紧,她咬著下唇紧瞅著他黑如子夜的瞳眸,内心复杂至极。
“再听听他的声音,他在等你,你多迟疑一秒,他就多受一秒的相思之苦。”
“我”蓝雷在等她,他在等她
她望着堡下,耳边的呼唤加强了她的意志。
是的,他在等她,她必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