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拥有防护作用的防御圈将一切箭矢都阻隔在了另一边。看到情况有了逆转,我的心不由得稍稍放松。
没错,我要相信琼倦,至少他有一千年的修为,之前还可以说他是因为过往的阴影害怕火狐,所以束手束脚没有施展出全力,现在的他是不是可以和萧珀平分秋色了呢?
我以为一切会慢慢变好,因为那个让我心安信任的人就护在我的前方,他说过,要护我安全,要保护我直到我安全回到望仙宗。
在这一刻我的确是满怀信心,直到——
染了三色火苗的羽箭彻底贯穿琼倦的肩膀,将他牢牢的钉在身后的树上,我才明白,再美的梦想也只是梦,如果没有足以达成的能力,那么一切都注定了失败是唯一的结局。
防御圈彻底碎裂,蓝色的光芒散成了点点星光七零飘落。我的眼前只有那个冰白色的身影从眼前快速晃过,沉闷的刺穿声响起,那个刚才还在我身前保护我的身影,已经被贯穿定在身后远远的粗壮的树干上。
“琼倦——!”我如何支撑起那条唯一有知觉的腿我已经不记得,我的眼前只有那个渐渐被血色染红的冰白色人影,他低垂头,毫无生气的被钉在那里。
想用一只脚跳过去看他,可是刚垮了一步,那只被挑断脚筋的脚犹如断了线的****一样垂落下来,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挡在我另一只脚的前面。重重的摔在地上,膝盖上擦破了皮也浑然不知。再次爬起身想要跳着走过去,背后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左脚腕传来刺痛,咚得一声,我双膝着地猛地跪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将我的理智都要吞噬掉。
相似的痛楚传来,我知道,左脚脚筋也断了,而且双膝落地的冲击,连膝盖里面的骨头都发出了碎裂的声音,这一双腿,是真真正正的废掉了……
忍住无边无际的痛苦,努力忽视心底那想咆哮发泄的苦楚,现在由不得我伤心。没有脚我还有手,就算爬我也要爬到琼倦身边,我真的好担心,他怎么样了?
努力匍匐前进,用手扒拉着地上的土,借由这股拉力向前拖着我一双已然如废人般的双腿……膝盖处传来尖锐的疼痛,碎裂的骨头在移动的过程里逐渐扎入皮肉的每一分每一寸,在这股疼痛的漩涡里,我找不到可以停歇的出口。
手被藏在土里的碎石划出一道道血痕,碎裂的骨头在肉里翻搅戳刺,身后的萧珀不知道是在看我的垂死挣扎还是吃惊于我的毅力,他没有趁此刻把我的手筋也挑断。
离琼倦已经越来越近,近乎诡异的,我露出了一抹笑容。琼倦……我总算来到了你的身边……
趴在他的身子边,我努力用着腰部的力量支撑起上半身的重量,这一刻,隔着鬼面具,他紧闭双眼,我看不到那双美丽的水蓝色眸子,好想伸手触摸他的脸,可是污泥混着血水的手还半伸在空中,又是一道冰冷的羽箭刺中手臂,接着手臂无声的垂落下来,剧烈的来回摆动,已然没有知觉。
接着又是三只羽箭隔空飞来,一一刺上我的背脊、腰间和脖子处的筋脉,早已感觉不到痛,心头只有麻木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唯一能动的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的望着昏迷的琼倦。
身子如滑溜的泥鳅一般跌落在地,我如今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废人。真好,琼倦他昏迷着,他看不到这一幕,这样,他也不会心痛自责,为自己套上痛苦的枷锁。
躺在地上,我死命瞪大那双眼睛,那个少年,被钉在我上方的树上,可是明明是这么一点距离,却又仿佛是隔着咫尺天涯。觉得有些嘲讽,当初初遇琼倦时,他也是从树上飞落而下,那一刻,他不谙世事,想****查我身上的禁制,我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拒绝了他,如今,这般落魄的境地,我仅仅想触摸下他的脸、他受伤的背和肩膀,却早已心有余而力不从……
琼倦,你知道不知道,师父走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这般护着我了,在你猝不及防的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抗拒过你、怀疑过你,可你的单纯和坦白,让我逐渐交心,甚至……我喜欢上了你……
请原谅我的自私,了解心意之后,到了现在,才敢承认这份喜欢。
眼皮渐渐沉重,朦胧间,一身红衣的身影拔出了箭矢,将那昏迷的人背在了身上。刹那间,那两道人影消失,只有我一人静静躺在空旷的地上,死尸般的躺着……
死不掉,却又生不如死,这是萧珀留给我的,最大的惩罚……
天色已经完全昏暗,树林间吹出的冷风犹如猛兽巨吼,灌入我的耳朵,流血的伤口早已停止流血,因为受伤,身体冷热交加,在半夜竟开始发起了高烧,身体火热滚烫。
没有一个人来这里发现我,萧珀虽然没杀我,可我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
眼前一阵阵发晕,白色眩晕的光芒在我的眼前不断闪现,眼皮更加沉重,最终再也支持不住,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模糊间,鼻尖淡淡的青竹香飘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