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娥,孩子们都睡了?”
“灼郎,别与钱武走得太近,这个人,看似不记仇,实则是最记仇、小心眼的。”
王灼带着醉意,呵呵直笑,“是不是我今儿与他说得太投契,你吃醋不高兴了?”
冯娥恼道:“你笑什么笑?我是说认真的,钱武这个人八面玲珑,你待他真心,他却未必待你真心。他能真心的,只有当今帝后二人,是因帝后能护他,更能给他前程。灼郎,你就听我一句劝,莫与他走得太近,对钱武,不开罪、不亲近就好。”
“好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钱武的,你以前不是夸他有才干,是个能臣。”
自从她与陈蘅道破自己是前年后的灵魂,好些事要到了跟前才会忆起来。
她的记忆在慢慢地变差,过去的会记住,未来的却总是一片朦胧,必到跟前才能看清楚。
冯娥霸道地将他扶住,“你是我丈夫,你我夫妻,一荣俱荣,我会害你不成?记住我的话就成。”
“我知道了,这不,过几日要就去徐州赴任,你且让我在这几日玩个尽兴好不好。”
夫妻说话时,钱武一进钱府大门,钱夫人迎了过来:“喝酒了!”
钱大公子揖手唤了声“父亲”,钱武道:“大儿,近来抽空帮我收集有关江南的县志、风土人情,你读书虽少些天赋,为父入了吏部,体面的官职谋不到,这小吏总能替你谋到。记住了,你要与燕京人打成一片,一定要替为父收集更多江南的消息,包括江南的世家、名门……”
钱大公子道:“母亲,我来扶父亲。”
钱武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全家。
他扶住钱武。
钱夫人道:“我让大儿妇给你煮碗醒酒汤来。”
她是妇人,不大过问外头的事。
但她知道,全家的荣辱都系在丈夫身上。
钱武不仅是一家之主,而是钱氏的族长。
就连钱文这个长兄也处处听钱武的。
几个儿子对这个父亲更是敬重有加,事事听从。
钱大公子道:“父亲,你是不是在王家打听到什么?”
“王灼有个好妻子,以为父判断,定是冯娥入宫求了娘娘,娘娘才会费心替他安排后路,可惜呀,王灼太过清高正直,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
“父亲的意思……是你想取王灼而代之?”钱大公子的声音很小。
钱武道:“为了兴盛钱家,为父可以做更多的事。你知道娘娘是如何替王灼谋划的,让王灼去徐州任知州,实为水军的粮草官,一面为官,一面研究江南局势,一旦水军攻下江南,就任他为江南大都督,让他去治理江南,成为一方大吏。
若是治理好了,论功行赏,一个世袭爵位是跑不掉的。在帝后眼里,打江山易,治江山难。这句话,你能听出什么?”
钱大公子道:“帝后这话的弦外之音,是说一旦治理好江南,其爵位不会输于打江南的将领。”
钱武连连点头,“机会面前人人平等,王灼没有这个才干,难不成还不许为父有。”他伸出手来,“你可是长子,当明白这里的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