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皇帝姐夫惧内,又私下说道了一阵。
年节前听说文郡王要去做知府,家里特意请了一个会保养的婆子来,说弄了什么秘方,要用牛乳洗澡,更得天天用鸡蛋清敷脸,总之说了一大堆,说要让小姑子变成绝世美人,好谋个文郡王侧妃……”
陈薇又哭又说。
陈蘅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这是她很少听到的话,也只这时,她才知道自己其实离前世不算远,因为这些话多数是真的,只是带了陈薇太多的感情色彩。
陈蘅道:“你未抵京,永乐府世家的颁布令就发下去了,朝廷颁发了匾额,你没办成家里交代的事,回去又要受气了。”
“长姐,我不想回去了,去哪儿都成,一大家子人,每一个都有九曲九绕的心思,长嫂来自商贾家,嘴儿甜,会哄人,又大度贤惠,都给大伯兄纳了六房美妾了。
阿绩天天羡慕大伯兄,说长嫂会疼人,说我善妒又霸道。
我想过给他纳妾,可……可我真过不了自己这关,早前虽是父母命、媒妁言,可做了他的妻子,也知他耳根软听父母的、没主见,毛、病一大堆,可我是真的欢喜他。
难道我动了真心,这就是罪!
我不让他纳妾就成了大错吗,一家人都看不惯我,而今连他也说我不好。
我真的怕,怕有一天,他越来越嫌弃我,如果他待我不好,我还怎么活?”
陈蘅轻叹了一声,“好了,别哭了,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这男人啊,哪里知道女人动心了,是不容与另一个女人共侍一个丈夫的。你长嫂能贤惠纳妾,她是没有动真心。”
她掏了帕子,轻轻地无声陈薇拭去泪痕。
陈蘅看了看两个侍女。
陈薇道:“这是我从陪嫁庄子上挑来的侍女,一家人的身契都由我拿着,俱是信得过的,早前的侍女,嫁人了。”
陈蘅问:“你来之前,可问过苏绩的意思?你既不想回永乐府,不如你们借了名头出来单过,一家四口在一处,没有大宅子的勾心斗角,你也过得轻省些。”
她悠悠轻叹一声,“长姐还不知道苏绩,她的同进士功名还是永乐府归了朝廷,太上皇赏赐的同进士出身。我倒是想出来,可他胆儿小,遇事就让翁爹、婆母拿主意,偏就是这样,错了,婆母要训骂,翁爹要指责,他的胆小就更小了。”
怎么就嫁了这们的丈夫。
陈薇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当年看走了眼,生得倒不错,可这性子太过懦弱,又没个主见。
陈蘅沉吟道:“柳仲原要去冀州赴任知州一职,此人还算厚道、沉稳,要不苏绩就到冀州知州衙门谋个官职,远离了永乐府,让他学学独挡一面。”
“长姐,这样……真的可以吗?”
出来了,总比在苏家强。
苏家一大家子人,家长家短,真是快烦死她了。
陈家人口少人,日子也简单。
陈薇是真的想搬出来,可她没寻到理由,这样一来,可不就有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