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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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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回家,而是和智慧约在医院门口。

    爸爸在工地出事了,被送进了急诊!

    “怎么办?大姐。”遇到状况,智慧就不是课堂上的天才了,完全回归十四岁的小女生,慌乱害伯地抱住我。

    “别慌,快进去看看!”这个时候我一定要保持镇定。

    智慧边走边哭。“我好怕!堡地的人说是钢筋的吊索断了,有人站在下面,爸爸为了救他才会怎么办?一定很严重!呜呜,我不要!我要爸爸!爸爸”

    “哈哈哈,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倒楣!”

    “杜、杜先生”

    “没事,我没死,不要用那么愧疚的眼神看我。男儿有泪不轻弹,鼻涕快点擦一擦,不好看。”

    一走进病床区,就看见我那伤势“应该”很严重的老爸正坐在床上,精气十足地跟站在他旁边泪流满面的小伙子开玩笑。

    “爸!”

    “喔,你们来啦。”

    “您没事吧?”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真是,谁打的电话?还让你们跑一趟。”

    没事?我看他额头的擦伤,腿上、肩上的绷带,苍白的脸色,隐忍抽搐的嘴角--老爸真的很勇敢。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所以才害杜先生对不起!”那年轻人转过来对我们道歉,声音抖颤,一脸想切腹自杀的自责模样。

    “大头,你到底要说几次对不起?别再对不起了。”

    “对不是,对不起。”

    老爸唉了声。“你快回去上工,免得被扣钱,这里有我女儿陪我就行了,”

    “可是--”

    “快回去!你长得有我女儿可爱吗?再不走,我叫你们工头记你旷职!”

    “是,是。”

    打发走了人,老爸这才虚弱地咳嗽几声。“那个大头,他老婆快生了,不能出事。”

    “那您就能出事啊?”我说。

    “爸也不想啊,本来以为可以一起躲过的,哪知道--唉,真的老了,动作也没以前灵活。”

    多老?才刚满五十岁而已!

    “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就要更小心,也不想想人家会多担心,真是的!您看智慧--”

    瞧瞧左右,没人,智慧竟然躲在我身后!

    “哎呀,老三,你怎么哭了?”

    “爸爸”

    我推推她,智慧往前一步,又停住,踌躇。

    这是有原因的。

    母亲的死,带给老爸很大的打击,为了疗伤,他做了最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人到国外工作,将我们三个丢给老家托管。这一去就是好几个年头,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智慧已经跳级念小六了,并且在那堆远亲近戚有意无意的“灌输”中,认定自己的出世是用母亲的过世交换而来。

    我们一家四口的亲子关系,因此有些障碍。

    智慧想爱爸爸,又怕爸爸恨她。

    而事实是老爸非常疼她,也疼我和博闻--父爱加上心虚歉疚,他对我们提出的要求从来不会摇头。

    我和博闻适应算良好,毕竟我们两人的童年记忆中还留有被老爸当球抛接的欢乐时光。但是智慧没有,她甚至没被抱过,对老爸的印象只有相本内一张一张的旧照片,见到活生生的本人时已经是晓事的年纪,会认生,再加上心里的不安,很多时候想表达的情感便卡在奇异的隔阂中,最后僵滞。

    老爸也是,他自认亏欠智慧最多,所以对她的态度特别小心翼翼,他也怕智慧怨他--结果问题反而一直存在。

    这不是我和博闻帮得上忙的,得靠他们自己解决。

    例如现在。

    就是很好的机会。

    “来,老三。”

    我又推推智慧,她走向前,站到老爸身边。

    “卫生纸给你,把眼泪擦一擦,都已经念高中,是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会被笑的哟!”

    “爸爸,我才十四岁。”

    “啊,也对,你跟老二念书总是跳来跳去,我都弄不清楚了。乖,不要哭了。”

    智慧擦擦眼泪,揉了揉,她的鼻子都红了。“爸爸,我好担心喔,您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你看,只是一点轻伤而已,爸爸的运气很不错!”

    “太太好了!”

    智慧笑了,握住老爸的手,我看老爸的眼眶湿润,换他快要感动得哭出来了。

    “杜先生,你的运气的确不错。”一袭白袍飘近,后面跟着护理师,为我们报告情形。“身体除了外伤,并无骨折,头部断层扫描的结果看来也无大凝,没有颅内出血,但有些微皮下血肿,在这--左脑耳后部分,会不会觉得头晕?或是想吐?”

    “头有点晕而已,不会想吐。”

    迷你手电筒照了照眼球反应,钢笔迅速在病历表上作纪录。

    “必须住院观察两天。”

    “住院?不用吧!我能走能动,没这么严重。”

    “你头会晕,也许有脑震荡,为了谨慎起见,最好能住院检查。”醇厚声音温和地建议。

    “爸爸,您就听医生的话嘛。”

    “喔--好。”

    这种话由智慧来说比我有效。我沉默,不由自主盯着眼前的白袍,往上看,再盯着白袍,再往上看--

    简短交代后,护理人员请家属到柜台办理入院手续,而一直专注在病历上的视线抬了起来,终于对上我的眼睛。

    洁净平整的白袍绣了几个字--古若愚医师。

    “副业?”我问。

    非常严肃的回答:

    “正职。”

    jjjjjjjjjjjj

    隔天是周日,我在医院陪了老爸一天,晚上博闻上完家教课,过来换班。

    “换什么班,明天还要上课,统统都回去,回去睡觉!”

    “爸,我明天没课哦。”博闻打开保温锅,鸡丝粥的热香四溢,我口水差点流出来。

    “没课也回去,医院这里不好睡,我一个人就行了。”

    “爸爸,您虽然能走能动,可是右手受伤了总有些不方便,让博闻留下啦。”

    “对呀。”博闻盛起粥。

    “唉,医院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不喜欢你们待在这--”

    “爸!”

    “好好好陪我就陪我,你们真乖。”我一凶,老爸就听话了,乖乖坐好吃粥,不敢再吭声。

    我满意地交代好注意事项,脖子一仰,就见博闻交叉着手,顽皮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我。

    “怎么了?”

    “大姐,看你平常不济事的样子,想不到非常时期,还挺可靠的。”

    这还用说!

    “找死,我本来就很可靠!”用力槌他肩头,我笑着离开。

    经过医院停车场时,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停住回头,古若愚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在他身边,是上次见到的那位大美人。

    她似乎正专心和他说话,听见他唤我,微愣了下,看过来。

    “啊,是上次那个溺水的女孩”

    记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来。是的,我正是那个明明会游泳却还差点淹死的笨蛋!

    “她是若谷的学生。”我听见古若愚如此解释。

    她露出微笑,走向我。

    “你好,后来怎么样,没事了吧?”

    “没、没事,谢谢你。”虽然自己也是女性,但面对足以用如宝石璀璨光芒来形容的美丽女人时,同样会看到目瞪口呆、讲话结巴。

    特别是她毫无骄慢之气,甜美温柔的声音酥沁人心。

    “没事就好。古,那我先走了。”

    “再见,开车小心。”

    “好!”真美呀,看起来自信又聪明,而且不会给人强烈的距离感,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我喜欢这样的女性,真希望十年后的自己也能有这样的风情--说实话不太可能,有些事,上帝先天就不公平。

    “她走远了,你看女人也能看到脱神?”

    我收回视线,不理古若愚的调侃,问他:“你的女朋友吗?”

    “麻烦你的想像力别这么丰富,女人只要站在我旁边都是我的女朋友?”

    “只是好奇,问一下也不行?”

    他摇头。

    “你的事情这么让人问不得?”小器!我故意回。

    他竟然笑了,眼睛在夜晚昏黄的灯光映射下,闪烁晶亮。“她叫范玲杏,我嫂嫂的妹妹,也是我的学妹,是眼科部的医师。”

    医师!这让我对她的敬意又提升了几分。看看古若愚,突然不太自在,我清了清喉咙。“呃古医师,你下班了?”

    说到“古医师”的时候他挑起眉,玩味地瞧我。

    “现在不叫先生了?”

    “医师是非常令人尊敬的身分。”

    “你的意思是,现在对我有敬意了?”

    我点头。没办法,我还欠他一条命!

    “别吧,你的敬意让我有些恐惧,消受不起。”

    要是之前他这么说,我一定以为他在消遣我,觉得受不了。不过现在,我明白古若愚只是在跟我开玩笑--虽然他实在很不适合开玩笑。

    “别客气。”讲到这,便想起自己不但欠他一条命,还欠了一声感激。“另外我还要谢谢你。”

    “哦?”“谢谢你从河里救了我。还有我父亲,谢谢你帮他治疗。”天哪,我的语气好诚恳!

    忆及他当时浑身湿透,雷霆大怒、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到现在还会发抖。

    对于我诚恳的谢意,他的回应极之简单,只有一句--

    “你现在要回家?”

    “是的。”

    修长的手指推了下眼镜,抬头看看天色,又低头看我。“晚了,我送你吧。”

    晚?才七点多耶!我可不敢劳烦他。何况我这张脸从来也不是台湾治安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其中原因。

    “不用了,我搭公车,不然前面也有捷运站。再见!”

    “等一下!”

    他再度喊住我,靠近到身边,拿出一本约手掌大小,白色封面的书籍,递过来。

    “这是?”

    “你要找的,莎七比亚十四行诗集,九二年译本。”

    是的,果然就是我千寻万找的版本,连忙珍惜地捧注。不简单,他竟然弄到了!“很难找吧,是不是调很久?”

    “没有,在一家二手书商的仓库里发现的,刚走进去,一本书就掉了下来砸中我的头,一看,正巧就是。”

    “你在说笑吧?”

    “真的,我的眼镜还被砸歪了。”

    我才不信会有这么玄的事!不过古若愚换了眼镜是事实,原来的银色细边换成了无框镜片。

    我手指抚着诗集封面,看看他,难免有些亏欠感。

    “这样啊,那真不好意思,费用方面我会负责--”

    “我看起来也不像医生吧?”他忽然说。

    “呃?”

    “你的表情是这么告诉我,你觉得我不像开餐厅、不像开书店,也不像个医生。”

    “那你像什么?”

    他耸耸肩,脸上的严肃不变,自嘲的语气却很调皮:“杂工。”

    我噗哧笑了出来,突然觉得,这人怪得很有意思。

    “我只是奇怪,你医院的工作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经营那么多‘副业’?”照理医师应该都很忙,他也太有闲情逸致了!

    “不得已。”古若愚的回答很简单。

    不得巳?我们学生打工当然是不得巳,因为没钱,可是他--我看不出来有这必要,头一回听见有人开餐厅、开书店是不得已的!

    “我很喜欢义大利菜,餐厅的前负责人是我的同道好友,不过他只懂吃不懂做,经营方面也不太拿手,偏偏又很有兴趣,于是前年发愤图强、越洋学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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