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在逼她知难而退,以一种强烈的手段,向她提出痛恶的警告。其实她早就知难而退了,而且也保住自己最基本的尊严,但有人却非要她坚持下去不可。
她可以断然拒绝,但六口之家却得很无奈地向两万块的现实低头,她可以饿死,却没有道理让五张小口陪葬,或忍心让它们成为在街上翻垃圾、找食物的流浪猫。
一个具有碧绿深邃眼瞳的男子,究竟藏着怎么样的迷人神秘?
骆依辰仿佛有某种情绪存在的,她很清楚那不该是属于自己的原有情绪,是一种霸道的强行进入,强占心田里极为重要的一亩田,并植下了一株苗,期待着她施予灌溉;可笑的是,自己竟没有拒绝的权利!
是崔胤植下的一株苗,让她的心田出现了新生命的迹象,说不上是怎样的感觉,复杂的让她理不清,这是否就是所谓的爱?
爱?陡地一惊,她还没有这准备哪!心底只想着该如何过日子,可还没想到该怎样爱或被爱的问题。
她不觉的为这突然钻进脑袋的奇怪而失笑。
人家可是显赫的企业家耶!怎么可爱上她这个连自己都快养不活的黄毛丫头,白日梦还是少做,免得伤身又伤心,那多划不来。
什么麻雀变凤凰,算了吧!她又没有那个叫茱丽亚什么萝伯丝的伟大胸围,更没有那双会放电的媚眼,而且打死她,她也不会做阻街女郎,所以喽!以后能找个能接纳她六口之家的平凡男人,疼她、爱她,然后替他生一海票足够组成棒球队的娃娃就行了。呵!呵!她爱死小孩子了。
骆依辰捧起妮妮,茫然地问:“你说妈咪该不该再去上班?”
“喵”
呵!好可笑喔!猫咪妮妮能给什么意见?
静谧里,一股诡异不寻常的氛围弥漫,五只小毛球竖起脊背的毛,发出不友善的猫呜,纷纷奔向门口,紧张戒慎地弓起脊背,利爪拼命抓着门板。
骆依辰也随之戒慎起来。猫儿反常的动作,显然告戒着门外出现了来者不善的陌生人,甚或门外藏着,或已然发生了骇人的危险。
“怎么了?”骆依辰戒慎地取饼门旁,做为防身之用的木棒,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门,身体斜挨着房墙,眼睛窥视着屋外的状况。
空荡荡的走廊阶梯,不见有任何异状,心忖是猫儿太过于敏感紧张吗?
但好奇的她,如果不探个究竟,恐怕这晚将会抱着木棒不安忐忑地度过这恐怖的一晚。
再次小心翼翼地窥视,确定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异状,骆依辰这才大胆地缓缓推开门扉。
果然,什么事也没有,只是纳闷在甫将大门推开同时,五只小毛球顿时成了穷凶恶极的狮子般,循楼梯奔向顶楼阳台。
“宝贝”她紧张地想跟上,霍地一条鲜红的血河,汩汩地寻了阶梯流了下来。
悚目惊心的景象,吓得骆依辰骇然失神,尚来不及安抚蹦上喉间的惊魂时,眸底凝入一具黝黑、浑身是毛的庞然怪物。它以那活脱要将人吞噬的森冷绿眼,虎视眈眈地逼视着她。骆依辰不听使唤的双腿发软,根本移动不了半寸,只能魂飞魄散地呐喊。
“喵”
当五只悍然凶恶的小毛球冲出来准备以生命保护妈咪的同时,那庞然怪物爆出一声,露出如利刃般的獠牙,扑向骆依辰。
“啊”**
一组医护人员在警方救护车抵达后,接手了抢救的工作。
“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一具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女体宣告死亡,直接朝停尸间送去。
“这位还有微弱的生命迹象,快!”医护人员随即将胸前衣服被划破,右乳房旁留下一道血淋淋爪痕的女孩送进加护病房。
一部警车旋即尾随而至,崔震天急忙跳下车,朝加护病房奔去。
几年来,狼人逞凶向来不曾留下活口,而今有人能侥幸逃离狼爪的荼害,这不啻是条宝贵的线索。在加护病房外,遇上同时赶来的崔霖。在赶来医院途中,崔霖天已将整个状况告知崔霖。
“幸免于难的患者,状况如何?”崔霖忙问。
“大概是惊吓过度的原因,在送医途中一度发生休克状态。”是组员给他的讯息,自己是从警局直接赶过来的。
“又是赵魁那只狂狼所为?”
“不知道,不过在加护病房里那名受害者,无论如何都得救活她,她是条宝贵的线索。”
崔霖点了个头,径自进了加护病房,接下了抢救的工作。从那像是被猛兽攻击的爪痕看来,他几乎可以肯定是狼人所为。
控制患者昏迷的脉冲指数后,他即刻进行清洗及缝补伤口的动作,并且在伤口周围取得几根粗长的兽毛。
算不上是件挺麻烦的,只像是吃饭夹菜那般轻易的小手术,崔霖还有闲暇工夫端详那张饱受惊吓、苍白的芙颜。好标致的一张脸蛋!所幸该死的狼爪不是划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上,不然那就妄费造物者的结晶了。
崔震天进来时,崔霖将兽毛递给了他。
“我看赵魁又得在你犯罪档案上添一笔了。”崔霖感叹地说。
崔震逃谒详手中几根兽毛思量着,问:“她没事吧?”
“很幸运逃过劫。”只是他纳闷。“以赵魁的作风,向来不留活口的,怎么这像是故意的例外。”
“故意的例外?你是说刻意的挑衅?崔震天深敛的浓眉凝得更深,蹙疑的目光移至患者的脸上,陡地错愕。“是她?”
崔霖同样将目光移至那张姣好的容颜上,从二叔的反应,显然认得她。
“她就是骆依辰,你大哥的新秘书。”当然,也可以说是二叔积心处虑,想取代可可在崔胤心中地位的绝佳人选,这巧合也教崔霖大感意外。但,这真是巧合吗?两个人似乎都认为不这么简单。这事,绝非纯属意外。
“不可能。”崔震天首先推翻了自己的假设“我们想要让骆小姐取代可可,八字都没一撇呢!赵魁不可能消息如此灵通,而且即刻采取行动。”
崔霖也否定了自己与二叔的同样推测,也许真是巧合。
“不过可以肯定的,赵魁最近动作频频,料想应该清楚已引起我的注意,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为什么不干脆找上大哥,或二叔你就好了。”崔霖困惑不解。
“狼是种阴险狡滑的动物,有着好斗的个性,除非饿极了,不然绝不吃腐败的食物,它的食物必需经过一番残酷的猎杀仪式。”当然,崔震天指的是依然具有野性的狼人,赵魁便是这号人物,他企图藉由连续的杀戮来激怒崔震天。他不屑地笑了笑。“他忘了一点,有智慧的狼人靠的是这里”指着自己的脑袋。“斗智。他的嚣张只会自曝其短罢了。”他显得胸有成竹。
崔霖沉吟半晌,问:“二叔认为大哥会来吗?”
在赶来医院途中,崔震天紧急通知崔胤,然而他怀疑崔胤会赶来。
这点,倒让他算错了,崔胤神色匆匆地赶来,教两人意外地面面相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情况如何?”崔胤焦虑地问。
“没什么,小伤,只是过度受了惊吓。”崔霖报告。
崔胤松了口气,拭去额上涔涔汗水。这瞧在崔震天的眼里,自是桩好事。这顽固的小子,总算动情了。
“刚好在附近办事,顺道过来。”欲盖弥彰,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现在情况如何?”
“还在昏迷中,过些时就能醒来。”崔霖笑得暧昧,他这老大可自投情网了。也难怪啦!这么标致的女孩,丝毫不逊于可可。
“不是恨不得将人赶走吗?回倒关心起来了。”在游泳池救美那档事,崔震天还没机会调侃呢!
崔胤一脸尴尬,搪塞地说:“她是我的秘书,自然得关心她的安危。”
“哦?”语气、神情净是揶揄。“那就表示承认她是你秘书喽!”
崔胤忙为自己找台阶下,冷漠地说:“她表现不好,我照样请她另某高就。”
无情!苞他老爸一副德行,可崔震天另有看法。“不是个好秘书,那必然会是贤妻良母。这倒好,想找优秀的秘书不难,想找个好媳妇,打灯笼还不见得找得到。”这本就是他的目的嘛!
冥顽不化的老头,还是不死心。“我不想害死任何一个女孩,可可的牺牲还不够吗?”
“没听过一物克一物吗?我相信早晚会寻得破除诅咒的方法。”
崔霖只能一旁点头,表示赞同的份。
“那狼族的身份呢!谁能忍受身边躺着的是极具攻击危险性的狼人。”在池畔抢要她身体,就有豁出去的冲动,想让她瞧清他的真面目。
“她也具有一部分狼人的血统,也许事情将有所改变。”崔霖向来话少,也难得的劝道。
“你们别说了,我现在心底只有可可。”毅然表达。
“崔医生,患者醒来了。”护士报告。
崔霖及崔震天喜出望外地进加护病房,而崔胤却脚步踌躇半晌,最后却毅然地离开医院。
整天下来,崔胤心神不宁得几乎无法处理工作,是骆依辰该死的倩影占据了他所有思绪。
警告自己不许胡思乱想,偏偏脑子硬是唱反调。
“备船!”
他想乘坐自己的私人游艇,躲到广阔无边际的海洋,将紊乱的思绪抛给大海。
细雨纷飞,滴落在水面的雨水溅起水花。这样阴霾的天气,其实,并不适合做水上活动,崔胤却是顽固的坚持。
赤裸着硕壮的身体,任凭海风吹袭而来的雨丝打在赤裸的胴体上。
驾快艇飞驰在靛蓝的海面上,任由快艇的疾速飞溅的浪花飞洒在脸上,啊!多么快意的事。他率性地将快停泊在一处辽阔的汪洋水面上,只着件紧身的泳裤,躺在印板上,舒爽地享受日光浴,任由海风吹拂。
原以为可以掏空紊乱思绪,尽情倘佯在大海之中,忘却一切;可骆依辰的倩影,却搅乱着他不得安宁。他以为只有可可能左右他的思绪,意外的,竟也为莫名闯进他生活的骆依辰,牵肠挂肚了起来。
一株小爱苗,不舍且无力地从他心田里窜出,而且展现出茁壮的风姿,悄悄地在他心田摇曳生姿。
不,受了诅咒的爱,是包着美丽糖衣的毒葯,那是死亡的爱,他再也没有权利爱上任何人。
“啊”崔胤突地跳了起来,昂天激动呐喊:“我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既然让我不能接受任何人的爱,为什么还要给我一颗拥有爱的心?”
崔胤歇斯底里的仰天咆哮控诉后,挺身跃下海,他本能地只拨了几下水面,在白色浪花平息后,他沮丧麻木地任由自己的身体像铅块般朝海底往下直沉
失去意识的神智不晓得自己潜沉了多深,当意识渐失的同时,迷离的目光,只见海面上射进绽蓝白束光线于水底感觉到自己沉甸的身体,变得轻飘,几度错觉自己似身旁有七彩鲜艳的热带鱼悠游自在。就这样让自己的身体沉下去吧!“呃!”陡地喝了口海水,呛得他无法呼吸,本能的求生意识,使他迅速地朝水面划上;当冒出水面时,狼狈地呛出一口气。
奋力爬上游艇,精疲力竭地将身体摊在甲板上。刚刚,自己究竟干了什么糊涂事,着魔了不成?
向来,自己未曾如此失控过,刚刚那简直就是荒唐的自杀行为。就是可可去世时,也未曾如此疯狂地残害自己。
崔胤百思莫解,吸着饱含海水味道的清新空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险些成了海龙王的女婿。
这辈子,再悲恸、绝望,也未曾有过自杀的念头。自杀是懦弱的,他绝不允许自己懦弱的让命运主宰。
伤一颗心,总比害死一条美丽的生命来得好些。如果爱上个不该爱的人是残酷的,那因自私的爱而害死一个人,不是更残酷吗?
可可带给他的愧疚,已够折磨他一辈子了,崔胤不愿再加深自己的罪孽。
他抓过一条浴中擦拭自己壮硕顺健的胴体。梅雨季初绽的熙暖阳光,璨然地投在那线条刚劲的俊颜上,平静的绿瞳投在不远处的峋嶙珊瑚群。
炯然厉利的眸光,闪烁着某种毅然的决定。
唯有残忍,才能避免日后无法收拾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