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鸡犬不宁的人不是我,搞清楚,不是我走到她们后园,是她们侵门入户来招惹我。”
荷叶画坏了,她索性抛开笔。
“那也不必弄到见血吧。”
他拿起一枝笔,划过上面的狐毛。
要怎么梳,才能把她的毛梳顺?
她冷笑,不想感觉不被信任的痛。“怕受伤?相爷或许该立个家规,不准各门姨娘挑衅客人。”
“也许是该控制客人的素质,比如再加条手炼,你说,如何?”
所以,他真的就这样认定她是伤人者。
很好,如果这样想,那她就顺其所愿吧。
“相爷的待客之道末免特殊。”
“谁让我的客人太特殊。”他拖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自己。
她执意不看他,把眼光调往他处,心堵看、脸发红。她不道歉,错的人不是她。
上官天羽的手加上力道,强迫她的眼光定在自己身上。“你这种态度,对自己没有半分帮助。”
“吃好穿好用好,这种日子太惬意,我哪还需要帮助。”她被强迫了,却还是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
他喜欢她的骄傲,但不是在这种时候。
凤夫人是会闹的,他不想家务事惹得满朝尽知,尤其是闹到皇太后那里,她肯定会为了七公主“整肃门风”
“说得好,也许你的日子真是过得太惬意了,才不懂得该如何放下身段,与人和平相处。”
“想教训我吗?请便。”
她皮粗肉厚,疼痛为难不了她。
“很好的提议,你是该受点教训。来人,把香荷带进来”
一声叫他喝,香荷被两个家丁押进来,她满面泪痕,频频向上官天羽磕头,碰得额头红肿,狼狈。
“相爷,求求您饶了香荷,香荷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要烫了蕊夫人,我是不小心失手”
“犯事的是我,何必去为难不相干的下人?”项暖儿波澜不起的脸庞顿时闪过一丝愤怒。
“怎么不相干?她服侍你,遇事不知往上报,还助封为虐、为虎作怅,你说,这样的下人该不该罚?”
“助封为虐?你高估我了吧,我要是有这等本事,还能受困在这方寸斗室之中吗?”项暖儿只觉心寒,也很冷笑。
“你没本事,就能弄得她们伤的伤、哭的哭、闹的闹,真让你有本事,我这个相爷不让你当了去?来人,把香荷拖下去,打五十大板”上官天羽冷声下令。
五十大板?
对付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居然用到这等苛刑,哼,好一个为国为民、替天行道的伟大相爷!
项暖儿抢到前面,向家丁疾攻,左掌劈过,一杆画笔左点右点,迫得他们连连倒退,她趁机拉起香荷,护在身后。
上官天羽的动作不比她慢,刹那间,他已经接下六七招。她的武功远不及他,项暖儿心知肚明。
但无论如何,她不允许香荷替自己担下不该承担的罪过。她以笔作刀向他后心捣去,明知会输,仍不松手。
只见他身形潇洒,在她的强力猛攻中进推驱避,白衣飘飘,煞是好看,就在此时,他忽然跃起,右手攀了横梁,翻身而上。
项暖儿突然不见敌人,怔仲之后,猛地转身已然不及,只觉头顶生风,上官天羽翻身落下,手指点在她的穴道上。
她立时跌倒在地,再不能动弹。
绕到她身前,他蹲下,严肃的五官带着寒冽“身为客人,似乎该懂一些为客之道。”
她紧咬牙关,不服气。
“输得不服?”
不理他,她闭上眼。
不理他,没关系,他多得是方法让她理人。“来人,把香荷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你敢门她倏地睁眼,大喝。
“为什么不敢?她是我的下人,做错事本就该罚。”他缓声对她说。“不准你动她”
“不动她,可以,说,你欠我一句什么?”他的要求不多,好整以暇地坐在地板上,态度轻松,不像和人谈判,比较像中秋赏月。
闻言,项暖儿杏眼圆睦,怒火在胸口炽烈,她恨自己资质愚钝,不然绝对会一刀结束他可恶的笑脸。
“不想说?没问题,我从不勉强别人,来人”
“我道歉。”急切间,她开口。
“很好,我等着,最好有诚意一点。”
说着,他挥挥手,让下人和香荷离开房间。
门关上,房间里剩下两个人,她的不满溢于言表,可他不介意,凑近她的脸,暖暖的气息喷在她颈子上面。
懊死的男人、该死的上宫天羽,有本事就杀了她!
深吸气,她憋住怒意,字句从齿缝间道出来,诚意稀少“我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她的道歉太阳刚,没有半点女人昧。
但无妨,她全身上下有女人昧的地方很多,不差一个小小的道歉,何况他要的就是她低头,而且也明白,这声道歉于她已属困难。
“很好,最好不要再有下次。”
当然他也不容许再有下次,他已经下令,不准后园的人到前院来,别说那三个女人,就是奴仆婢女都不行。
弯腰,他将人从地上抱起,缓步将她放到床上,解除穴道。
他看看她的脸,以令人眩晕的目光,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到她的嘴,一寸寸扫过。
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了,但眼神里的倔强却半点没改变,虽然她已经学会隐藏心思,但不说谎的眼睛仍然澄澈清明。
她是个特殊的女人,特殊到就算他真的会被人参上几本,他还是想把她留在身边。
贝起她的脸,他着魔似的以大拇指磨蹭她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