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藏娇的金屋 2

朗天被他牵着出了门，第一站便是我冲向我向往欣赏了已久的江边，踱步在碎石上，闻着自然而又带有丝丝腥味的风，望着水面上荡起的叶叶小舟，我蠢蠢欲动。可是这一划船的念头刚萌芽便被他直接谋杀了，虎着脸说如果要坐船，下次就再没出来的机会了。这可让我郁闷了，甩开他的手便往回走，他又赶紧拉住，承诺等我身体再好点，风不大的时候让我玩个尽兴。这个****让我只得举白旗，但还是闷了口气，足足半天不想再搭理他。他倒好，若无其事的拉着我的手给我介绍，这片水域是大名鼎鼎的嫩江，身后公园是嫩江公园，广场上耸立的雕像是为纪念某年特大洪灾而建立。不远处还有东北地区最大的综合性公园以及体育场，那里有我的老乡，也是全中国的伟人——毛泽东雕像……

    他喋喋不休的讲述，我一心牵挂着他的承诺。结果，被他愤怒的发觉，结果，我被某人强势的谴责没“良心”，结果，我连反驳的权利都没有就被某人拖着离开了江边，结果，我被狠K了一顿，结果……隔天，我又出来了……

    某人的良心总算没完全被狗吃掉！

    于是打这之后，我便会时不时的出来散心，刚开始会瞅着天气好偶尔划划船，十五块钱一只船，两个钟头，挺享受的，但划了两次觉得其实还是蛮奢侈的，够爸妈买两斤猪肉吃了，想到这里我便不再坐了，更多的时候是坐在石块上脱下鞋，将光着的脚丫子伸进冰凉的江水里，很是舒服，再买两支五毛钱的小奶糕，慢慢的吃着，真的是实惠多了。而对于冰的东西，我总是难以抗拒，或许这也是宿命。

    值得一说的是，在这个郊区地带，在这个季节都时时刻刻能看见骑着自行车叫卖冰棍的当地人，江岸的水泥堤上，广场上，公园里，马路上，处处可见，而且这都是在很多地方都已经有固定的小卖部基础上，而且很多骑车叫卖都是嗓门洪亮的东北中年人，我不知道这些做小买卖的成年人是抱着怎样的想法，那个装着冰棍的泡沫箱里，最贵的都不过一块钱一支，而且竞争对手是如此的多，难道这样也能营生？当我将这个想法跟谈大爷说了后，他从头到脚的鄙视了我一番，理由是：不用油钱，不用电费，不用门面，不用租金，自制自销，没有约束，小本经营，薄利多销……

    然后我睁大眼睛望着他，诚服了！头脑发热的冒出一句：你的语言能力竟这么强！然后我又被他冠以一句“果真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你。”而结束了我这个“弱智”的话题。

    我也总算是在被大爷他打击后“成长”了，明白了这是一项高收入的活！

    一直以来都觉得这辈子不到一次海边看海会让自己很遗憾，当日离开广州时甚至为此感到纠结，待了一年竟没有去深圳看海。现在望着眼前这片浩瀚的嫩江，觉得遗憾总算被弥补了些。有时候又会想，或许海边并不适合我，大海的确足够浩瀚，但每次在电视上看到疯狂的海水，汹涌的波涛，我总是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而这江边不一样，没有细沙，没有骇浪，没有无边无际，看似无法与大海相提并论，但我却发现，它总是有成堆的熟人，隔三岔五的跟它报道。它有自在畅游的小鱼，吸引着数不清的垂钓者。它有清澈见底的水流，仿佛未经一丝污染。它能承载一叶叶的小木舟，为人增添收入。它有类似我这样的朋友，静坐在石块上泡着脚丫，平静心底的狂躁。它甚至还有惊人的肚量，江中心一块繁盛的“绿洲”，便是它的杰作……

    我想，我是爱上这片江水了。可是，我怎么会爱上它？我怎么能爱上它？

    爱，这个我从不曾也不敢相信的动名词。在这里，对它，我竟然用上了。可是我是不能爱上一个人或是一个物呀！在出生第五天被遗弃在雪地里，在孤儿院里忍受众多不善的欺辱，我就深深的憎恶这个我从不曾拥有的词！

    可后来我遇上了我的福星，遇上了让我一颗冰冷的心开始暖和的人，我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我开始欣慰自己当初没有放弃这条烂命，我开始要融入它接受它，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我正要感恩这个世界，正要大唱着小虎队的“爱”的时候，我再次被人遭遇伤害！伤口还未复员，我的养母患上癌症！眼泪还没擦干，我的两个好友被这个动名词伤得体无完肤！我们跑到这个遥远的地方来堕落……

    那么，我该如何再触及它？它又有什么值得我触及的？

    而这，不光是在白天，有时候我会感觉我在夜里也会，总是有很多次被梦惊醒，很多次被他叫醒，满脸的泪水。迷迷糊糊的被他拍着背哄着入眠，恍惚的会听到若有似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