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阑!无限山河.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间,
五代李煜浪淘沙
碧绿清澈的江水浅浅缓缓的流过天香镇,可却载不走苗小绿的烦忧。
她一张精致纤美的面容,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娇颜的主人却不自知,虽出身平凡,但拥有一股富贵人家才有的贵气,浑身上下散发出典雅的神态与韵味。
苗小绿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如行尸走肉一般。
她走进花雕楼正想叫点小菜配酒解千愁,谷璐璐十万火急的冲向她。
“你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她心情不好,什么都视而不见。
“街上的女人啊!”谷璐璐比她更慌、更急。
“街上的女人怎么了?”还不是跟平常一样走路、讲话?
比璐璐叹了一口长气。“你到底是怎么了?街上的女人十之八九穿着绿衣到处晃,这么刺眼的景象你全没见着?”
“什么?”
苗小绿像是让人拿了狼牙棒敲了一下头般,趴在窗棂上观看大街上的奇景。
“哇,镇上的女人是怎么了?”她忙不迭地出声。
比璐璐双臂交握于前。“难道没人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她觉得自己今天很像呆子。
“闻公子花了不知多少银子买通镇上的女人,规定她们只要出门见人一定要穿绿衣,别的颜色一概不准。”
“什么!”有这么荒唐的事,只为了痹篇娶她为妻的恶运?
比璐璐一脸无奈“我算是很够朋友了,为了不让你觉得做朋友的我见钱眼开,我舍弃这回赚钱的机会,为了朋友,什么颜色的衣服都穿,就是不穿绿衣。”
苗小绿看向谷璐璐,后者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裳,在群绿之中显得突兀。
“谢谢你。”苗小绿感动得快哭了。
“不谢,看来闻公子这回是跟你杠上了。”谷璐璐笑了下。
苗小绿走向方桌在长凳上坐了下来。“给我一斤花雕,不醉不归。”
“大白天的,你不能喝酒。”
比璐璐的哥哥谷奔放替她沏了一壶茶,将桌上的杯子注了八分满。
“奔放哥,闻冀东分明是故意的。”
“他当然是故意的。”
“他故意要给我难看。”
比璐璐附议道:“满街都是穿着绿衣的姑娘,要说不是给你难看那是自欺欺人。”
“闻冀东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苗小绿闷闷地道。
比奔放一向只说真话“闻公子确实小看你,否则他不会让镇上的女人全穿绿衣,分明是向你示威,告诉你,除了嗜穿绿衣,你和一般女人没什么两样,想攀龙附凤门儿都没有。”
比氏兄妹一搭一唱,没想到两人直率的谈话把苗小绿心中原始的怒火激起,她将怒火化为斗志,誓言非扳倒闻冀东不可。
“他自己不也和一般男人没什么两样,他以为他是谁?”
她以茶代酒连灌了好几杯。
“他是闻冀东,是咱们天香镇的首富。”谷璐璐一字一字的轻吐。
“首富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又不是没见识过有钱人,七岁之前,同姑姑游历过不少地方,见过许多官大学问大、财大气粗的人,一个闻冀东,骄傲个什么劲?
“他是很了不起啊,又是修桥、又是铺路的,天香镇的人都很尊敬他。”谷奔放平心而论。
“那些尊敬是用钱堆出来的。”苗小绿非常不以为然。
“是这样没错,可是闻公子就是摆明了不想依你姑姑的话娶你为妻。”谷璐璐残酷的说到了重点。
原本就满腹怒气的苗小绿,因为谷璐璐的话更是加重了她的怨怼。
“他不想娶我,我偏要他心甘情愿的求我嫁他。”她卯上他了。
比璐璐一惊“你想玩真的?”
“当然是玩真的,他这么有钱,又是只碍眼的大肥羊,我没有不宰的道理。”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苗小绿豁出去了。
秋日的晨曦是窗棂细隙掩不住的,闻冀东一早起来,梳洗完毕,于用早膳前,先向在佛堂做早课的娘亲请安。
“你的生辰快到了,今年的生辰宴别忘了请小绿姑娘来作客。”闻母喝了一口参茶,暂停早课。
“娘,如果我命里非要逢绿才能避凶,我也认了,可是并非一定要苗小绿不可啊。”闻冀东老谋深算的微笑。
“小绿姑娘自生下来就与绿色结下不解之缘,苗仙姑也说你们俩是天作之合。”知子莫若母,闻母虽不敢说自己很了解儿子,可他话中有话,她是听得出来的。
“天作之合也会因地、因时制宜的,现下镇上女子全流行穿绿衣,娘应该不知道吧?”
闻母一愣“流行穿绿衣?”
“是啊,不只是苗小绿,如今天香镇满街都是着绿衣的姑娘,孩儿置身其中一样能趋吉避凶。”
“你这孩子又在变什么花样?”闻母摇头苦笑。
“孩儿不是变花样,孩儿是希望娘能认清楚苗小绿和她姑姑的真面目。”他死也不肯娶苗小绿做妻子。
“你就是不想娶小绿姑娘。对不对?”
“死也不娶。”他说出重话。
“呸、呸、呸!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吓为娘的?小绿姑娘是你的守护神,只有她能为你带来幸福,你不愿娶她,让娘很担心。”闻母信了苗荷荷的话,而且是深信不疑。
“娘,如果你一定要相信一代妖女说的话,我让家里的丫环和护院全穿上绿衣总行了吧!”
“你说谁是一代妖女?”闻母吓得直冒冷汗。
“苗小绿啊,她危言耸听不是一代妖女是什么?”
闻母一惊,旋即朝壁上的菩萨叩拜,口中念念有词:“菩萨请原谅,我儿冀东说错了话,他是一时失言,才会咒自己的媳妇儿是一代妖女,菩萨请原谅”
“娘,苗氏姑侄分明一个是妖女,一个是妖姑,您还这么信她们!”
闻冀东实在看不下去,只得离开佛堂,用自己的法子试图推却这门今人啼笑皆非的亲事。
“少爷,卓秀才来访,现正在花厅候着。”家丁来报。
他走进花厅,迎上卓毓脸上掩不去的飞扬笑容。
“你是为了糗我而来?”闻冀东不高兴的道。
“当然不是,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卓毓忍住笑。
“你干嘛也穿了一身绿?”他指了指卓毓身上的衣衫。
“不是说凡穿了绿衣的人都能来闻天府劣邺十两银子吗?一逃邺十两,不赚白不赚,能赚为什么不赚!”
“我是开放给女人赚这笔钱,你又不是女人,凑什么热闹?”他摆了摆手。
卓毓啧啧出声:“大小眼,男人就不是人啊,你闻公子钱多,分出一点救济一下男人也不会少一块肉啊!”“苗小绿若是男儿身,我就大开方便之门改为救济男人,可惜她是个不要脸的妖女。”
“你怎么一副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卓毓看好戏的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件事上没有一点同情心。
“我娘要我娶她。”
“很好啊,你是到了该娶妻的年龄,老夫人英明。”卓毓剥着桌上的花生米,开心的吃着。
“要我娶苗小绿不如杀了我快活些。”他冷酷的比喻。
“苗小绿很好啊,又没眼歪嘴斜、少胳膊断腿,还是个大美人耶,你为什么不要?”
“如果你喜欢,不如你夹去配莱吧!”他说。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