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道:“姑娘为什么打人?”
“红杏。”织菱连忙拉住红杏,小声道:“她是大少爷的未婚妻。”
原本一肚子火的红杏听到这句话,讶异地睁大眼。
“你也是曹家的奴婢吧?怎么?不认得我吗?”秦茉香不高兴地说。
织菱连忙道:“红杏没见过秦小姐,请秦小姐不要见怪。”她示意红杏赶紧行礼。
“秦小姐好。”红杏喊得不甘不愿。秦小姐打了织菱姊,她打心里就不喜欢她。
秦茉香懒得跟红杏计较,直接打发她“我要织菱陪着我买几样东西,你自个儿随处逛逛吧!”
红杏一脸疑惑,正想说什么,却见织菱朝她摇头,她只好不甘愿地应了声“是。”
织菱则是忐忑不安地跟在秦茉香后头,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会这么不巧遇上秦小姐呢?
“你家乡在哪儿?”
“苏州。”织菱回答。
“人家说苏州出美女,怎么就没应验在你身上呢?”秦茉香挑起翠眉。
织菱沉默着。她知道秦茉香想找她麻烦,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惹怒她。
“你知道我是颖诀哥未来的妻子吧?”
“是。”
秦茉香瞄她一眼“我这个人心胸很宽大,颖诀哥若真想纳你为妾,我也不会反对。”
“秦小姐误会了,织菱没有这个贪念,大少爷也答应过了,不会纳织菱为妾。”
“是吗?这倒新鲜了。”秦茉香勾起笑,不过心里多少安心了点。她就讨厌这个女人,讨厌颖诀哥对她好。
想到昨天颖诀哥对这个奴婢呵护备至的模样,她就妒火中烧。
“秦小姐不用担心,大少爷过一阵子就会厌倦奴婢了。”说这句话时,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但织菱不去想原因,也不愿去想。
“谁说我担心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秦茉香怒道。
“是,奴婢说错话了。”
秦茉香又瞧她低垂的脸蛋一眼“为什么他过一阵子就会厌倦你了?”
“大少爷说的。”
这句话让秦茉香露出了笑“是吗?”
“是。”织菱平静地说着,但心头又是一阵扭绞。为什么她会如此难受呢?
莫非她不,不可能,她不会喜欢上大少爷的,她也绝不可能喜欢上他,他是狠心夺走她贞操的人,她没有理由对他动心的。
“颖诀哥的布庄就在前头,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
“我正烦恼着大婚的嫁衣要选哪一种布料呢!只剩三个月了,我娘说我再不决定就要来不及了。”
织菱没说话,听着她继续说下去“我一个人难拿主意这样吧!你帮我选。”
织菱诧异地拾起头“不,奴婢不能。”
“为什么不能?”
“奴婢身分不配。”
“你知道就好。”秦茉香冷哼一声“他可是江南最大的织造商人,富可敌国,多少人想巴结他,就连官员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你不过是个下贱丫头,能配得上他吗?给他提鞋都还不够格。”
织菱低下脸来。
为什么她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总是这样呢?从小没吃过苦,要什么有什么,可心却像蛇一样狠毒,说出来的话都似利剑一般伤人。
她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又不是她自愿来杭州的,不是她自愿成为曹颖诀的女人的,为什么却将所有的错都怪到她头上呢?
明明是爹爹强暴了母亲,但大娘却将所有的怒气全发在母亲身上,这样公平吗?
多少个夜晚,她问着苍天,多少个夜晚,她听着母亲哭泣落泪,为什么为什么她的人生会是这样的呢?
想到大娘冷嘲热讽的话语,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姊妹是怎样地打她、骂她,她的胸臆间溢着一股激愤,她握紧拳头,忍着泪水。
她绝不在这样的女人面前示弱,她绝对不哭。
“瞧你可怜兮兮的,在颖诀哥面前可不是如此的吧?我看你就长得一副妖媚样,专门勾引男人”
“如果秦小姐真的这么讨厌我,就请大少爷放我走吧!”织菱忍无可忍地出了声。
“你好大的胆子,这样跟我讲话。”
“是大少爷不让我走,不是我要缠着大少爷,如果秦小姐心里不高兴,就去同大少爷说吧!”
“你说什么?”秦茉香老羞成怒地又甩了她一巴掌。
织菱晃了下,但仍直挺挺地站着,双眼直直地盯着她瞧。
秦茉香让她瞧得更恼火,骂道:“不知羞的女人。”她扬手又想给她一巴掌,却听见一道怒声传来。
“打人打到我头上了吗?”
秦茉香惊了下,转过头瞧见曹颖诀一脸冷意地站在几步远,原本嗔怒狰狞的脸立即转成娇羞可爱的模样。
“颖诀哥,你吓了我一跳。”她跺了下脚。背着他打人让她有些心虚,不过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你这个奴婢没大没小,说话好无礼,我代你教训她。”
曹颖诀冷冷地走来“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教训人了。”他走到织菱面前,把起她低垂的脸。
当他瞧见织菱左右脸颊上各有着一个红肿掌印时,他的怒气陡地升了上来。
“颖诀哥”
“不要叫我。”他怒斥一声。
秦茉香的脸面顿时快挂不住,围观的人愈来愈多,让她的脸也涨得通红。
“你你怎么这么说?为了一个下人”
曹颖诀转头怒瞪秦茉香一眼,秦茉香被他黑眸中的怒火吓得后退一步。
织菱瞧着眼前逆转的情势,心头也很不安。他何必这样呢?这样不是让她更难做人吗?
“过来。”曹颖诀拉着织菱的手往自家的布庄走去。幸好他正要出门,所以撞见这个情景,否则还真不知道茉香会怎样打骂织菱。
一旁的秦茉香顿时脸色全失。颖诀哥竟然这样不给她留余地,行人的指指点点让她怒火中烧。
“有什么好看的?都走。”她骂道。
“好凶的姑娘啊!”“别理她。”
“这么凶,难怪曹大爷也发火了。”
行人临散去前的话语让秦茉香更加难堪,她恨不得冲上去打烂那些人的嘴。
她愤恨地瞪着织菱离开的背影。这笔帐——她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