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脚步声这么轻,你怎么听出来的?”
“除了你,这会儿谁会穿靴子,赶紧把靴子换了吧,免得扰到了小舒儿!”正准备坐到床边看女儿的柳劲松只有摸摸鼻子,拿出鞋子把靴子换下,边换边问:“你就这样急不可耐想知道她近况如何?”
玉琳见女儿并没被打扰,这才把帘子放下,起身走到丈夫身边,手扶在他肩上:“我很想忘了她,当做她已经死了,或者恨她,恨她不疼爱我,可是哪样都觉得不对!”
远在贵州和她已经在京城,这是两种不同的感觉,特别是玉琳做了母亲之后,那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有恨有怨甚至还有一点点仰慕,毕竟,那是生自己的人,毕竟,那两年如珠似宝地被疼爱,绝不是假的。纵然玉琳那时还小,可母亲温柔的抚摸,是无论如何做不得假的。
柳劲松轻轻一拉,就把玉琳抱到膝上,玉琳靠上丈夫的肩膀,声音很轻:“你不会笑话我吧,我该忘掉一切,好好地过日子,而不是时时让往事泛起。”
“不会,我怎会笑你?”柳劲松在玉琳耳边轻声说,玉琳闭上眼:“其实,我已经有很多了,甚至爹爹都和我说过,人生事,九分已能足称圆满,我也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我不能啊,有些事,无可替代,有些事,有了缺憾就是一生!”
“你这样想,须知岳父心里才更不好受呢!”柳劲松把妻子抱的更紧些,轻吻着妻子的脖颈。玉琳在丈夫怀里摇了摇了才道:“不,爹爹已经放下了,爹爹和我不一样,我觉得她是不可替代的,可是爹爹心中,什么都是可以替代的!”
柳劲松嗯了一声,玉琳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你瞧,不一样的。”
“那你,可以去问问她,毕竟你们现在已经离的那么近!”柳劲松的话让玉琳笑了,接着玉琳就摇头:“可我,没有勇气,或者说,勇气没那么多!”
柳劲松没有说话,握住妻子的手开始讲起今日见到杨墨兰的情形来,玉琳听的很仔细,什么都不肯放过,唇边含笑时候,一颗泪已经滴落下来。柳劲松把妻子的手拉到唇边,把那颗泪含在唇边。玉琳闭上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积蓄起勇气去见自己的母亲。
“朱家的生意,有往青唐那边去做的!”秦国公主的话让柳劲松迟疑了一下才抬头瞧向秦国公主:“公主不会要抢朱家的生意吧,可是我,不擅商贾!”
“自然不是,只是朱家必有动作,我的身份,就是最好拿出来说事的!”秦国公主对柳劲松难得的笑了笑,柳劲松已经明白了:“公主是说”
“能褫夺掉公主封号的事并不多,谋反或者叛国!公主自然不能谋反,那就只有让公主叛国了!”褚治的声音也已响起,金榜题名之后,他已经不再像原先那样羞涩,或者这是因为他在褚家的话语权也更多的原因。
“是啊,只有让我叛国了,公主叛国!而且他家的动作,定会得到不少人的拥护!”秦国公主的话让在场中第二个女子也开口了:“公主说的是,女子辅政而非文官辅政,很多人无法接受。”
“素娥冰雪聪明,跟了我,只能以女官身份,未免有些可惜!”昔日的成小姐出嫁不满一年就守寡,婆家对她总是难免有些抱怨,况且成小姐也不愿一辈子守寡过日子。趁礼佛之时径自寻上秦国公主,一番交谈之后成为秦国公主的女官。
成小姐,或者该说成素娥只淡淡一笑:“女子也是有想法的。况且公主所做的史上只有太平公主能做到。我”
“太平公主的结局并不好!”秦国公主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成素娥又笑了:“她要的太多了,可是公主您,和她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目的,所得到的结局就会不一样。秦国公主当然不相信只要皇帝一道诏书,群臣就甘心让自己辅政。很多东西要自己去拿到。
秦国公主又是淡淡一笑:“既然朱家总是不满我这个女子,那么就该让他家知道,有些事,不可阻拦!”
“青唐那边,消息传来了吗?”朱老太爷修建着残枝,语气平静地问,在旁边伺候的是朱为安,他轻声道:“还没有回信呢,毕竟才去了一个来月,青唐并不近!”
“时间不等人啊,你瞧,半个月前,这园子里,还菊花开的很好,现在呢,不过是些残花。再过几日,就满目萧条。我们就算做的再小心,也有不少人支持我们,可秦国公主,也不是笨人!”
是留在原地等着人算计的笨蛋,就不会被皇帝期许如此重任了,朱为安还是那么恭敬:“祖父说的是,可是”话没说完就听到耳边传来小厮的禀报声:“老太爷,二老爷求见您,说您再不见他,他就被二太太打死了!”
“那个逆子!”朱老太爷只说了那么一句就对小厮道:“让他滚回去,我这里,用不着他。连个女人都应付不了,别出去说是我的儿子!”小厮应是退出。
朱为安才道:“说起来,姑母做的这个媒,着实让人头疼呢!”
“你懂什么?当初你姑母还不是为了拉拢魏家,况且一个女人,嫁了丈夫,还不是听丈夫的,谁知你二叔这个怂包,真真丢尽了几辈子的脸,做事不干不脆,落人话柄不说,现在还留的那个孽障在外头风光,甚至可能对付我们家。当初若”
朱老太爷说着就一阵咳嗽,朱为安忙放下篮子上前给祖父捶背,朱老太爷咳嗽定了才恶狠狠地对朱为安道:“总之你要记得,打蛇不死,必有后患,别说那么大个人,就算是孩子,也不能留下,谁知道他会长成什么样的人。”
朱为安应是,不由想起徐知安来,若当初在湖南就把徐知安给干掉,也不会秦国公主身边,又添了一员大将。
朱二老爷守在花园门口,听小厮传了朱老太爷的话,整张脸一下就垮下来,家里那个母老虎,唯一怕的就是自己爹,可现在自己爹也不管自己了,这以后可怎么办?
小厮见朱二老爷垂头丧气的样,忙道:“二老爷,实在不行,您去给二太太跪着磕头赔礼!”说着小厮压低声音:“小的听说啊,这女人,是最心软的,再说男人怕老婆也是平常事!”
朱二老爷圆瞪双眼:“胡说,我能去做那种事?”可再想一想,总不能真的被打死,只得又往自己家走。小厮瞧着朱二老爷的背影,不由捂嘴偷笑,堂堂一个老爷这样怕老婆,说出去都惹人笑。
“你在这偷偷笑什么?总不会是捉弄了我二叔!”朱为安已经走出,见小厮这样就问,小厮急忙摆手:“就算您再给小的几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捉弄二老爷,不过是告诉二老爷一个解二太太怒的法子。”朱为安哦了一声:“说来听听!”
小厮一五一十说了,朱为安心怀大开,拿出一小包银子丢给小厮:“做的好,以后啊,这种法子要多告诉二叔一些!”小厮急忙谢赏,朱为安眼里还有笑,谁让朱二老爷是柳劲松的亲爹,这代子受下折磨,也是该的。
“潘家要和徐家结亲?”玉琳听的柳劲松的话有些惊讶地问。柳劲松点头:“就是这样,也不晓得小潘怎么想的,竟要娶徐知安的妹妹。虽说潘家现在落魄了,可要论起来,也只能算平扯!”
见玉琳又在思索,柳劲松拍拍妻子的手:“我们送份礼过去,你要好好想想,该送什么呢?”
“这些事,从来不需我操心的!”玉琳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见柳劲松面上有些不赞成,拉住他的手道:“你不必为我这样担心,我总是会自己劝自己的。有些事,强求不来。我和她交往,不过是去打扰她的生活!”
柳劲松听出妻子话里的些许郁闷,把她的手握紧:“我知道,可是我不愿意你这样,这件事,总要放下的!”
“你等不及了吗?”玉琳抬头问丈夫,柳劲松摇头:“不,我很有耐心,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为这件事缠绕!”玉琳伏在丈夫胸膛上,柳劲松把妻子抱紧一些:“我晓得,你在等,可很多时候,”
“我晓得,我只是再需要那么一点点时间,能做到真的放下,真的忘掉!”真的当她已经死去,而不是还在自己身边!
“公主想亲自去送贺礼?”柳凤英听到玉琳的话,脸上神色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潘公子和驸马来往密切,我是驸马的妻子,去送贺礼也平常!”这是玉琳寻到的,最合适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