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来?”听母亲提到她,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嗯。前两天才刚来过,听芫芫说,认识了新的朋友,每天都会在公园碰面。我问过嫸云,她说对方是没妻子的鳏夫,自己带著一个孩子,对芫芫好得不得了。我敢打赌他一定是要追嫸云,哼!你不识货,自然有人懂得欣赏她的优点”
母亲接下来又叨叨絮絮念了些什么,他全没听进去,耳中不断回荡母亲的话:对方也是没了妻子的鳏夫我敢打赌他一定是要追嫸云
那不是很好吗?被他弃离的妻子找到自己的第二春,这真是太好了!他不用再有任何愧疚感。然而他没有任何高兴的心情,反似有一口闷气梗在他的胸口。
这么快?她这么快就找到新对象了?
那个新对象,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英俊潇洒?温柔体贴?还是气度出众?
他的手不由自主翻开桌上那叠文件,找到房屋购买及产权让渡书,上头有著杨嫸云新家的住址,他默默记了下来。
我只是去看看!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的前妻即将有了新伴侣,他得去帮她评鉴看看对方人品如何至少是为了他的女儿,他不希望自己的亲生女儿喊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爸爸”
这天傍晚,他在秘书的诧异注视下,提早离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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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嫸云所挑选的住所,位于一条仅供两辆汽车勉强错身的小巷弄里。
那间有电梯的公寓位于学区之内,附近有小学、超市、公园,生活机能相当不错,居住品质也算很好,对一般人来说,算是不错的居所,但对辜宇臣来说,这样的住宅根本不合格。
扁是没有庭院这一点,就让他无法接受,更别提仅有三十几坪的居住空间,光是他平日在家的私人活动范围,加起来就超过这些坪数了,他难以想像还有一家四五口挤在里头的感觉。
他下车之后在附近走动,检视周遭环境,一面等待杨嫸云每日黄昏时的例行公事带女儿到公园散步。
这是他旁敲侧击,从母亲那里问出来的。
大约四点半,终于看见杨嫸云和女儿的身影出现,辜宇臣连忙躲到一辆休旅车后头,不让她们发现他的踪影。
杨嫸云的衣著没有太大改变,她从以前就喜欢简单舒适的服饰,现在依然是如此,一件鹅黄色针织衫,一条卡其色短裙,一双休闲帆布鞋,黑发一如往常整齐地束在颈后,秀丽优雅。
而芫芫穿著一件棉质白上衣,粉红色滚著花边的短裤,脚上蹬著白色凉鞋,还戴著一顶白色小帽子,看起来可爱极了,让人好想抱抱她柔软的身子。
一直以为自己冷血寡爱,即使对亲生女儿也没有太多感情,可是直到此时见了她,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很思念她。
芫芫软软的小手牵著妈妈,一路叽叽喳喳地和她说话,而杨嫸云则不时低头望着女儿,神情温柔地听她说话,母女俩有说有笑朝公园走去。
奔宇臣知道“那个人”正在公园等著她们,因此破天荒地干了一件过去想都没想过的蠢事偷偷跟踪她们。
几分钟之后,他见到了那个据说对嫸云和芫芫好得不得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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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嫸云、芫芫,你们来啦?”
“徐叔叔!”芫芫一见到他就跑上前去,徐谨书马上抱起她转圈圈,芫芫笑得如花灿烂,双颊红润像苹果。
“芫芫,好了。快下来,徐叔叔手酸了。”嫸云在一旁微笑看着,一会儿就赶紧催促女儿下来。
“没关系!徐叔叔的手不酸,芫芫喜欢的话,徐叔叔继续转。”徐谨书宠溺地道。
“还要还要!”芫芫笑得可开心了。
嫸云疼爱又无奈地微叹口气,又过了一会儿,才坚持要女儿下来。
“徐叔叔今天做了布丁和小饼干,你要吃吗?”徐谨书又讨好地拿出甜点来。
“要要”芫芫开心地猛点头。
“芫芫!”嫸云对女儿皱眉头,不许她太没分寸,怕她被宠得骄纵没礼貌。
况且,她也对徐谨书过度的讨好感到不安,他的心思她隐约猜得到,但她怕自己难以回报他的期待。她不知道自己忘不忘得了那个薄情的前夫
被母亲轻声斥责,芫芫马上垮下小脸垂下头。
徐谨书随即不舍地道:“没关系啦,芫芫还小,不要对她太严厉。”他又笑咪咪转头问芫芫:“先吃布丁好吗?”
这回芫芫不敢放肆,乖乖地询问母亲:“妈咪,可以吗?”
那张无辜的小脸,让嫸云又怜又爱,再也严厉不起来。“好,但是不可以吃太多喔,等一下要吃饭了。还有,不要忘了谢谢徐叔叔。”
“嗯!”芫芫开心地点头,用娇甜嗓音大声对徐谨书说:“谢谢徐叔叔!”
“好乖,快来吃吧!”徐谨书拍拍身旁的座位让她坐下,拿出自己做的布丁和免洗汤匙交给她,微笑看她满足地吃著软嫩嫩的布丁。“好吃吗?”
“好好吃喔!”
芫芫对他们呵呵一笑,笑容宛如阳光般灿烂,嫸云无比爱怜地拿出湿纸巾,替她擦拭嘴角的脏污。
“杨阿姨,芫芫!”棒球练习告一个段落,徐沛捷也匆匆赶过来。
“小捷你好。”杨嫸云微笑点头。
“小捷哥哥!”芫芫看见他更是高兴,因为小捷哥哥对她和徐叔叔一样好。
“嘿!你又在吃我爸做的点心了?幸好你这么捧场,否则我爸做的点心每回都丢掉,他可心疼了。”徐沛捷扮著鬼脸吐父亲的槽。
“你这小子还敢说!难怪我疼芫芫,瞧她多可爱又多乖巧,还很爱我做的点心,唉!儿子果真不贴心。”徐谨书喃喃抱怨。
“老爸,你是在说自己吗?我会把你的忏悔告诉爷爷奶奶的。”徐沛捷伶牙俐齿地反将一军。
“我”徐谨书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末了只能摇头苦笑。“真不该生给你厉害的舌头。”
“爸,你又说错了!我厉害的不是舌头,而是头脑。”徐沛捷指指自己戴著棒球帽的脑袋。
“是是,厉害的小神童。唉!”
徐谨书苦著脸的表情,逗得杨嫸云和芫芫忍不住哈哈大笑,看见自己能让喜欢的两个女人如此大笑,他也算聊表安慰。
他们四人并肩坐著,有说有笑地品尝点心,聊聊一些有趣的事,笑声随著向晚的微风飘送,而他们开怀的笑颜,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美丽耀眼。
不知情的人,真会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只有他清楚,他们并非一家人至少目前还不是!
奔宇臣阴郁的双眼,隔著一段距离遥遥凝视他们。徐谨书的模样远比他想像中出色,而且看起来真的很温柔,不但女儿被他哄得服服贴贴,好像连嫸云都被他收服了。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酸涩的心情是怎么回事,被他离弃的前妻有了好的对象,而且人家也对他的女儿不错,他应该感到欣慰,然而他真的高兴不起来。
原来没有了他,她们也可以过得很好,他有种不再被需要的落寞感,难以消除心中的苍凉与孤寂感。
他想,他是太闲了,闲到有时间在这里偷窥前妻约会,莫名其妙地伤春悲秋。
他自嘲地一笑,又望了那和乐的“一家人”最后一眼,毅然转身,将那幅景象远远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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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臣,你在想什么?”
孙孟青不满的声音,将辜宇臣从茫茫思绪中拉回来。
他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高级餐厅里,面前坐著眉眼紧绷的孙孟青。
“怎么了?”他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然后懒洋洋地问。
“你在发呆么?我问你向洋的那件案子,你打算怎么处理?”孙孟青忍著气又问了一次。
“为什么下了班还要谈论公事,我们不能谈点别的吗?”向来很能享受与她谈话的辜宇臣,没来由地厌烦起来。
上了班满脑子都是繁忙的公事,下了班谈的依然是公事,他简直像一逃邺十四小时都在工作似的,脑子根本无法休息,与她谈话愈来愈觉得疲惫。
以前他总认为嫸云不关心他,不了解他的工作情形,也从不问他在公司忙些什么,就算他再怎么想得开,对她的漠然也难免有点嘀咕。然而此时他才发觉,那是否也是她的一种体贴?让他下了班就不再想公司的事,能够全然放松,不再被公事追著跑。
“不谈公事,那我们要谈什么?”孙孟青古怪地反问他,他霎时哑口无言。
对啊!除了公事,他们还能谈什么?
曾经他以为,自己与孙孟青心灵相契,然而可悲的是,一旦不谈公事,他们之间竟无话可说!
错了!一定有某些东西搞错了。但错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几天后的夜晚揭晓了。
深夜,刚加班回来的辜宇臣,疲累地开车回家。
一进家门,看到穿著薄丝睡衣的孙孟青坐在客厅里,他霎时一愣,有片刻的迷惘她怎么会在这里?后来才想起来,她已经搬进来了。
“很晚了,你还没睡?”他瞄了她一眼,她的睡衣领口很低,可以看见乳沟,而真丝的质料很薄,约略可以看出她未穿胸衣。
面对衣著性感的她,他只注意到手表上的指针。
“你到哪里去了?我打了你的手机好几次,为什么不接电话?”孙孟青相当不满。
听到她打电话追人,辜宇臣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捺住性子回答:“我在开会所以手机关机,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什么事?”孙孟青的声音陡然拔尖起来,听惯前妻轻言细语的辜宇臣,下意识拧起眉头。
“辜宇臣!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孙孟青更火了。她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离婚手续已经办好了?如果不是庄律师打电话来问请款单寄到家里还是公司,我还不知道这件事!”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值得这么生气吗?我只是忘了说,又不是打算永远不说。”他根本不认为这是什么必须向她报告的重要讯息,毕竟他们既无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何需报备?
“你是真的忘了吗?辜宇臣,你如果想甩了我大可坦白说,我孙孟青不是禁不起挫折的人,如果你对我没兴趣就老实告诉我,不要把我当成耍著玩的大白痴,随随便便敷衍我!”
“我没这意思!我说过,我只是忘了。”辜宇臣不耐地重申。
“好!就算你是忘了说,难道就连碰我你也会忘吗?是你对我根本没兴趣?还是”愤怒让孙孟青失去理智,咬牙讥讽:“还是你根本‘不能’,所以才借故拖延规避,怕被我发现?”
“你说什么?!”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女人说他“不行”辜宇臣也不例外,他愤怒地起身,将她拉入怀中怒声说:“你认为我不行,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到底行不行!”
他低头攫住孙孟青的唇,用力辗转厮磨,带著怒意的大手拉下她的真丝睡衣,大手在她半裸的娇躯上粗鲁揉搓。
孙孟青起先被他的粗暴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很快地陷入激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