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士兵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一切。
“来吧,我不怕你。”纪灵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狂乱地挥舞了起来,他的武艺并不差,相反可以称为很好,但是现在他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他受不了,或许他是一个将军,但是他不是一个军人,一个真正的军人,他周围的人也是,他们只是一群没有灵魂的凶器罢了,所以他们残杀了山村的居民,他们奸淫了那些女人,他们没有军魂,他们不配称之为军人。
秦胖子终于到了纪灵面前,但是他的眼神已经涣散,生机断绝,那挥刀的手缓慢地滑落,整个人向前倒了下去,他死了。“哈哈哈哈哈哈!”纪灵狂笑了起来,“你杀不了我,杀不了我。”他狞笑着,手上的剑一剑又一剑捅着秦胖子的尸体,周围的士兵眼神恍惚地看着他们的将军在那里像个疯子一样捅着那具尸体。
“够了,他已经死了,死了!”方悦抓住了纪灵的手,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压抑,没有胜利的喜悦,他们那么多人却被一个人弄成这样,大秦,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国家啊,皇上的二十万大军在这样的军人面前,又能怎么样呢!方悦苦笑了起来,“把他埋了。”他看向了自己的士兵,那群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士兵。
曹番他们再次潜回了山谷中,根据雷动以前所讲的,他们向着马尾溪的源头去了,那里有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洪水,现在他们要去释放这条水龙,让山谷里的夏国人自食其果。这是他们的使命,斥候本就不止是侦察,必要的时候,斥候就是死士,现在就是他们为大秦献出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了。
“大人,有人往东面的山头杀上去了。”“你说什么?”方悦抓住了来报士兵的领口。“有人往东面的山头上杀上去了。”“废物。”方悦狠狠地骂了一声,水攻的计划本来就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而藏在山里的五万伏兵,必要的时候就是诱饵,引诱两万大秦骑兵进谷的诱饵。“大人,要不要去大营调人。”旁边,方悦的亲兵道。“不用,我们过去。”看着身边还剩下的五十几个士兵,他冷冷道,知道水攻的人越少越好,加上那里多的一百筑坝士兵应该足够了。“我们走。”方悦站起了身子。“大人,纪将军他?”“让他去吧,走。”看着坐在石头上,有点痴痴的纪灵,方悦叹了口气,接下来,该是最后的决战了吧,大秦黑骑营!方悦看向了东面的山头。
马尾溪的源头,一道土堤正自横在那里,溪水已经涨得很高了。曹番他们杀上来了,每个人都身上带伤,手里的马刀浸满鲜血,这时天开始亮了,天色微明间,曹番他们五人看到了他们前方那已经整列好的一百多夏国士兵,“我们会死在这里,也许尸骨无存,你们后悔吗!”曹番看向了身边的四人。“铁甲依然在。”低沉的声音响起,曹番笑了,然后将刀指向了前方,“只要斩断那拦阻堤坝木墙的绳子,就是我们赢。而我们黑骑营,从来没有败过。”曹番说完,将刀收了回来。“秦风长存,杀!”曹番猛地嘶吼了起来,向前跨着步子冲了出去。他的身后,四人也是高喊着护卫在他身后,冲了出去。
看着中锋过来的曹番他们,方悦苦笑了起来,水攻的事让他不能调更多的人上来,现在军师已经撤离了,一切都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放箭!”方悦冷冷地站了起来。“大人,我们的人也在前面。”“放箭!”方悦嘶吼了起来,为了胜利,他可以牺牲一切,不过是几个挖土的卒子而已,死了就死了。
可惜二十几个弓手射出的箭,并不能形成有效的箭雨,曹番他们像最凶猛的锥子扎进了方悦的队列,突入以后,曹番身后的四人中冲到了前方,护着曹番向前突进,他们的目标只是那脆弱的木墙。没有喊杀声,沉默的战场有着的却是更加惨烈的战斗。
“我赢了。”曹番看着胸口的剑刃,却笑了起来,嘴里猩红的血液渗出,双手用力斩了下去。“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斩落的瞬间,方悦也笑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也许这该死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虽然到最后还是他输了,可是他却心服口服。木墙随着绑束绳子的松脱,开始慢慢地崩裂了起来。曹番扔掉了马刀,而方悦也拔出了他的剑,“你叫什么?”直到最后,方悦只想知道曹番的名字。“曹番。”“曹公是个怎么样的人?”方悦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但是他却不可能知道答案了,因为他们面前,白色的巨浪瞬间吞噬了一切。
山谷轰鸣了起来,此时地平线上一轮红日升腾了起来。山谷前,曹仁和张颌还有两万大秦士兵静静伫立着,听着这惊涛骇浪的声音。他们前面是跪着的小六和雷动。“向勇士致敬!”突然曹仁嘶哑着喉咙叫喊了起来。太阳的辉映下,两万把战刀同时出鞘,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那雄浑的刀击盔甲声响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那响彻天际的军号声,“铁甲依然在!”“铁甲依然在!”“铁甲依然在!”
大秦四年初,黑骑营十人斥候队,决堤于马尾溪,淹夏国军五万,夏国全身而退者仅两万人,余者皆死,而十人队除小六外,老四后被发现于山谷某处,活之,其余八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