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廷臣官职也不算高,但都想听听他的意见。
“骏公,你倒是说话呀?”
吴伟业这才把茶碗放下了,环视了一眼,“各位同僚,在下早已决定了,此事无须多谈。”
“哦,骏公有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马府之邀在下自然是不会去,要去也等不到现在,另外詹事府在下不愿呆了,今晚就拟折子向陛下请辞。各位吴某先告辞了。”吴伟业言毕,起身拱手一礼转身就走。
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众人讶然地看向吴伟业,面面相觑。
“骏公请留步。”大学士姜日广赶紧把他拦住了,“骏公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论才学放眼江南无人能出其右者,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吾等老朽尚且不敢言辞,骏公何故要自毁前程啊?”
吴伟业抱拳道:“阁老言过了,学生不学无术,胸无大志,不思进取,岂敢与各位泰山北斗相提并论乎?”
左都御使刘宗周过来插话,“阁老还没看出来吗?骏公是对当今皇上失望了,奸臣弄权,皇上懦弱,内忧外患,国将不国,长此以往,可叹我大明三百年基业就要完了……亡国之官,不做也罢!骏公,咱们一起向陛下请辞。”左都御史刘宗周说得激动,老脸都涨红了。
“对,上疏请辞的也算在下一个。还有我……”黄道周,张慎言,瞿式耜,黄端伯,纷纷响应。
“好,老夫也不做苟且之官,况且我这年迈体衰的老朽,这把老骨头也该清闲几日了,明天就和尔等一道上疏陛下请辞。”内阁大学士姜日广也下定了决心,几位大员拱手而别,各自回府拟折子去了。
就在这几位踌躇满志准备集体请辞的时候,东林党的几位骨干也在拟折子,不过他们的折子不同,不是对皇上失望而请辞,而是弹劾的折子。
第一个就是礼部尚书钱谦益,在奏折中弹劾阮大铖残害东林士子侯方域,并横刀夺爱强抢李香君。钱谦益在这道折子中把他的文采施展出来了,笔锋犀利,痛陈阮大铖为老不尊,与马士英党同伐异,含沙射影地讽喻皇上懦弱。
第二个是吏部左侍郎吕大器弹劾马士英父子飞扬跋扈,结党营私,欺君罔上。
再就中史可法,别看前者这位史公因言获罪,官降一级,罚俸两年,但他仍然在写折子,他上疏针砭时弊,请求皇上革故鼎新。
锦衣卫暴乱被平息之后,郑鸿逵和祖海忙于清洗锦衣卫,朱由崧这几天当然也没闲着,他一边关注着锦衣卫的事,一边让卢九德派出厂番打探京师的动静,主要是留意百官的言论。
当然,朱由崧的功夫一天也没敢懈怠,处理完政务就由皇后娘娘陪着逛御花园,表面上携美赏花,实则是练气强体,晚上除与了皇后行鱼水之欢之外,则是闻鸡起舞。
这一天,朱由崧正在批阅奏章。从第一次早朝之后,朱由崧开始正式亲政了,再准确一点说,他是在清洗东厂之后开始亲笔批阅奏章的。
但他可不会学崇祯,或者说他从崇祯那里学来了教训,这么多奏折绝不能事必躬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能分类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