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挫折与困境,但现下,她只有满心无助、焦急,眼眶泛著泪光。“下个月五号我就可以领薪水了,一定会把钱还清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房东太太啐道。
灿蓝把被丢到门外的物品一一拾回屋内,虽然东西都不值钱,却也是她辛辛苦苦攒钱买来的,每样她都很珍惜、很宝贝。
骆英翔睇著她眉心紧蹙的愁容,突然觉得自己是否太意气用事,将她逼入了绝境。
“都说房子不租你了。”房东太太很不高兴。
争执间,两名身著警服的年轻男子也赶至报案现场。
“有人打电话报案,说抓到小偷?”其中一名警员道明来意。
“她”房东太太指向灿蓝。
灿蓝迳自低头整理著凌乱的狭小空间,不理不睬。
“是你报的警?”警员询问房东太太。
“是那位帅哥啦!”她撇清,不想被卷入麻烦,万一上警局,那她岂不沾染上一个污点。
“先生,是你报的警吗?”警员的语气渐渐流露出不耐烦。
骆英翔颔首回应。
“你说的小偷,是那位小姐?”
他没有立即答覆。
灿蓝故意置身事外,鸵鸟心态的逃避现实,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这种局面该如何收拾才好。
她竖耳倾听,心情沉重。
“是不是她?”警员加大音量再问一遍。
“她偷了他的支票。”房东太太鸡婆的佐证。
“总之,请你们到警局做笔录。”警员做出决定,另一名同行者则趋前负责带走“嫌疑犯”
灿蓝轻微抗拒著,转过脸狠狠瞪了动手拉她的警察一眼。
年轻员警怔了下,目不转睛的盯著她美丽的脸庞,有片刻失神。
“走了!”另一名发言的警员朝著同事的喊道。
“小姐,请你跟我们上警局一趟。”他告知,才动手捉住她的手。
灿蓝稍微反抗了几下,便宣告放弃挣扎,她用疲惫又无神的双眸看了前方的骆英翔一眼,随即又垂下头任由警员带离。
当她越身边的瞬间,骆英翔几乎是反射性扣住她的皓腕,制止了她的步伐。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解的望向他。
“不必上警局了,只是一场误会。”他仍然绷著脸,压低了声调说道。
“先生,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吗?”警员没好气的凶他。
骆英翔的黑眸冷锐地觑住他,强势的姿态立即让对方消音。“很抱歉让你们多跑一趟。”
“帅哥,啊你不是很生气?”房东太太还在火上添油。
“她留下来,你们可以走了。”骆英翔完全不理会房东太太,对著警员下达命令。
灿蓝眨著眼,表情困惑,不明白他为何改变心意,肯放她一马。
虽然白忙一场,不过身为为民服务的公仆,两位警察也只得摸摸鼻子认栽,悻悻然地走人。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相处机会也不多,但骆英翔很清楚她不是个软弱、会轻易妥协的女人,会愿意认分的被带到警局做笔录。
除了感到不习惯也不对劲,她不同以往的黯淡眸光与神情,莫名激起他的怜惜之情,毅然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灿蓝不经意对上他黑曜石般的眼,满怀歉疚又怏怏不乐的垂下眼睫,不知如何面对他。
“什么时候转性了?都要被抓走了,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抗拒?”骆英翔睨著她,忍不住毒舌揶揄。
灿蓝噘高了嘴巴,满腹委屈的辩驳。“谁说我不想反抗?人家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没力气了啦!”饿到连讲话都懒。
殊不知她软绵绵的腔调听在其他人耳里,简直跟撒娇无异。
尤其是房东太太,看他们两人的互动,根本是一对正在赌气、闹别扭的恋人。
“帅哥,房租顺便帮她清一清啦!”她断定两人的关系匪浅,出口要钱。
骆英翔撇了撇唇。“跟我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房东太太发出质疑。“明明牵她的手牵得那么紧”
骆英翔这才松开手,向来反应快、口才伶俐的他,也一时尴尬得答不出话来。
他一放手,灿蓝的心头闪过一股淡淡失落,他握过的地方残留著温度,微微熨烫著她的肌肤,加速她的心跳。
“你看起来应该满有钱的,就帮你女朋友把几个月的房租付一付。”房东太大说什么也要把房租收入口袋。“不然,我可是要把她赶出去了。”
灿蓝悄悄打量他,留意他的反应。
“随便你。”骆英翔一脸满不在乎。“我说过,我跟她没有关系。”
即便他说的是事实,可,他冷淡无情的话,还是让灿蓝的心窝仿佛被人拿针刺了下,有点痛、有点麻。
见他转身要走,她冷不防用双手拉住他,放下身段,一脸可怜兮兮地向他哀求道:“救我!我不想流落街头。”
骆英翔调侃道:“抓得那么牢,分明还很有力气。”
灿蓝鼓著腮帮子,非但没有松手的意思,还使出最后的全力,抱住他的手臂。
“我不想当流浪汉啦!”她求饶道。
骆英翔低头瞪视她,被她耍赖的举动,惹得既好气又好笑,但这才是他认识的阎灿蓝。
“等领到薪水,我一定会还你钱。”她扯著他的衣服,再度央求。因为几次的相处下来,她发现:他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吧?她最后还是打上了一个小问号。
“我没办法信任你的为人。”骆英翔扒开她缠人的十指,不买她的帐。“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办,你好自为之。”他态度坚决,不愿倾囊相助。
不过,他著实很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生活陷入断粮的窘境?
看她做事也颇为勤快,应该不是贪安好逸、坐吃山空所导致的。
她无论是行事作风或是生活态度,全然和他见过的女人大相迳庭。
对于她,他确实多了几分探究的兴味,有她在,有种连空气都活泼了起来的错觉,不会觉得沉闷。
灿蓝哀怨又失落的望着他,但未再开口说什么,实在也因为饿得全身发软。
尤其她刚刚还费了不少功夫,捡回被房东丢出门外的东西,体力已濒临极限,开始觉得头昏眼花。
骆英翔才跨出房门,随后就听闻房东太太传来的高分贝的嚷嚷
“阎灿蓝,你不要装晕喔!”
“喂!快点起来!”
骆英翔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转过身去一探究竟。
就见她纤瘦的身躯,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一动也不动。
“阎灿蓝”他加重力道低喃她的名,明明对她的种种行为很感冒,又偏偏无法讨厌她。
他轻拍了她的脸颊几下,仍紧闭著眼,看来是真的失去意识。
“快送她去医院,万一有什么事,会害我的房子租不去。”房东太大发牢騒。
骆英翔被她的聒噪扰得失去耐性,不过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还是忍下发火的冲动。
他是不打算插手管闲事,但房东太太却不断的喳呼,让他不堪其扰,只得姑且再当一次好人。
他动身抱起晕倒的女人,从五楼到一楼,从一楼走到巷口停车处,纵使灿蓝的体态轻盈,但在炎热酷暑的气候下,他还是逼出一身汗。
幸好窄巷几乎鲜少有人出入,避免掉许多无聊的好奇目光。
骆英翔把她安置在宽敞的后座,回到驾驶座,驶往有熟识好友任职的医院,他决定将她丢给好友诊治,再依照原定的行程,到每个月都会去探视的育幼院,将支票交给院长。
然而,专注于路况的他,却没注意到躺在后座的人儿,杏眼微启,嘴角泛起了诡计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