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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停止风停止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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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停止,雨

    无法停止,日光

    无法停止,爱

    /1

    小薛将装有卤水鸡蛋的小碗放在李医生的办公桌上,留下两个带回了病房。

    "爸爸,试一下这个,这是我做的呢。"

    她在病床面前坐下来,将鸡蛋外面的壳去掉,掰开后将鸡蛋一点点喂进床上的老人口中。

    "这段时间你一定很辛苦,总得两边跑,都变瘦了。"

    "保育院孩子们的课很少,不辛苦的。如果这里不是医院,他们恐怕早跟着来了。"

    "那你就带他们来。"

    "那他们会把病房都拆了当玩具使的。"

    听她这样一说,病床上的老人开心地笑了。

    "小薛,你来一下办公室。"父女两个说着闲话的时候,推门进来的李医生将小薛叫了出去。

    在办公室,李民毅仔细跟她说了老人的病情:"现在,治疗你父亲的病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换一个健康的肾,为了得到一个与之匹配的肾脏,得对你进行检查,因为你是匹配肾脏最有可能的捐献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李医生,现在就检查吗?"

    "不用这么着急,具体的时间医院会安排的。"

    "谢谢你,李医生。"

    "说什么呢,这是医生的职责。哦,对了,你送来的卤水鸡蛋味道真不错。"

    "那是我自己做的,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带给你。"

    "哈,谢谢,只怕有人会说我收受贿赂啦。"

    "哪有行贿的人送卤水鸡蛋这么小气的?"

    "有道理。"

    "我先回病房了。"

    "好吧,有什么事我再去找你。"

    她回到病房,床上的老人问她:"李医生找你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他说你现在要多吃些,多休息,对身体才有帮助。"

    说着,她将有些凉了的鸡蛋放进热水中烫了烫,重新坐回床边。

    即使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医院里的人也不见得会少些。宿名浩在长长的队伍里已经站了很久了,终于轮到他了,医生将他手上的取药单拿了进去。

    当医生喊他的名字时,他长长地嘘了口气,从医生手中接过白色塑料袋,立即随着拥挤的人潮挤到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里。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旁边的电梯里出来的人群里有个身影很熟悉,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保温桶,正往大厅出口处走。

    "喂"

    准备叫出口的时候,又无奈地咽了回去,他是想叫住她的。

    可是,她叫什么名字?

    汽车滑出车位,轻轻地拐过一道弯后,就出了停车场。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细雨,如细针般在空中穿梭的雨丝很快就遮住了车窗前面挡风玻璃的视线。他打开雨刮器,两行小水柱立即喷洒在玻璃上,左右摇摆后,眼前又渐渐清晰起来。

    视线的正前方,公交车站下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站牌下等车。

    她仰头看了看越来越密集的雨,在身后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宿名浩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他用力将方向盘拨回去,车子猛地一转,朝她站着的地方开去。

    一辆灰色大吉普在站牌前面停下来,从车上下来的高个男子撑起了伞,他跳上站牌的台阶,为她遮着雨。这个男子绕到吉普的另一边将门打开,让她先坐了进去。然后他又绕回吉普车的这边,自己坐进车里。

    车后面冒出一小股白色烟雾后,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而雨也慢慢大了起来。

    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和想法,如自嘲般,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很快又不见了。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重新发动了车子。

    一直放在车里的手机,上面显示有三通paul的未接电话,还有一通电话留言。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听见paul有些情绪低落的声音-

    "是我,paul,你不在,我将他们送来的东西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了。"

    回到公司,出了电梯后,宿名浩穿过光线昏黑的走廊直奔自己的办公室,将桌上信封打开,掏出里面的东西。

    被他撕得粉碎的白色纸片散落一地。

    他绝望地坐进桌子后面的椅子里,牛皮纸信封躺在桌上,无奈地沉默着。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将椅子转过来,努力控制着情绪的辛苦让宿名浩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面前的牛皮纸信封仍然像个引爆物,让他不断想起刚刚看到的信封里面的东西。

    豆干张的孙女16岁时死于家族遗传病

    终于,宿名浩伸出手将桌上的牛皮纸信封从中间用力扯开,合起来再扯的时候,却因为纸页太厚而无法撕坏。即使气急败坏,他也只能有些颓废地将它们朝墙角无力地甩出去。

    这就是他寻找的结局。

    此刻的他,像困乏的幼兽般不具有任何抵御外界伤害的能力。

    一把抓起桌上的钥匙,他出了办公室。长长的环行走廊上,只有他的办公室的灯光孤单地亮着。他钻进电梯,让它将自己送到顶层。

    今天并不是周末,酒吧里只有零星不多的几个人。宿名浩要了一整瓶olyis,独自一人自斟自饮起来。

    "宿先生,我们要下班了。宿先生,你没事吧,宿先生"

    服务生拍着宿名浩的肩,轻轻喊着他。快空了的酒瓶放在手边,他趴在吧台边,口里含糊地应着服务生:"我已经付过钱了"

    /2

    按照许师傅教的,小薛将明天要用的面事先发好,又将糕点房里里外外打扫擦拭干净,检查了所有的电源是否都关好后,才放心地将身上的制服脱下来。

    走出餐厅的时候,她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22∶30的字样。空空的电梯间里一点音也没有,她注视着正在迅速上升跳动的数字,深深吸了口气。

    电梯终于在数字不再跳动的顶层停了下来,门安静地打开,里面空空的。她走进去,感应门过了好久都没自动关上,她只好伸出手按关门的指示灯。

    就要关上的电梯门碰到一只突然从外面伸进来的手,连忙又自己弹开来。

    "扑通——"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一个人就已经在摔倒在她面前,一股刺鼻的酒气直抵她的脑门。

    看着侧卧着的人,她吓得缩在电梯的角落里,怔怔地望着地上的家伙。电梯越来越接近一楼,地上的人却一动不动,并没有想出去的意思。

    小薛有些害怕,她走到那个人身后,小心地弯下腰用手试探着碰了碰他的身体,窝在电梯里的家伙一个猛翻身,吓得她又退回角落里。

    他仰躺在电梯里,正打着呼噜。

    她认出来了,是那天在胜昌门广场一起躲雨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电梯门哐地打开,她挨着电梯门慢慢挪身出来后,准备朝大门口走去,可回头看看依然躺在电梯里的人,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门即将要关上的时候,她突然又跑进了电梯。

    费了很大力气,她才将沉沉的身体拖出电梯。正在值班的保安听到声响,连忙赶了过来。

    "他是你的朋友?看样子喝了不少呢。"

    值班保安将他扶上自己的肩,一边絮叨着一边往大厅外面走去。

    "你要把他送到哪里去?"

    小薛站在值班保安面前拦住了他。

    "没关系,这会儿人少,我把你们送到路边好了。"

    以为小薛是在说客气话的保安小伙子连忙解释着,一副热心肠的样子,还背着他一口气跑到了街边。他将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塞进一辆停下来的出租车里,将前面的门打开,等着后面的小薛过来。

    没容小薛解释,他便将走过来的她塞进前座,对里面的司机说:"师傅,麻烦了。"

    "请问,去哪里?"

    师傅问旁边的小薛。

    一直被值班保安误会的小薛这才找着解释的机会,她掏出贴纸本,用笔在上面写好后举到司机面前——

    "师傅,我和他不是一起的,请停一下。"

    "那他要去哪啊?"

    师傅边问边将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您将他送回家吧。"

    小薛下车后,朝司机扬了扬手后沿街向公交车站走去。

    "喂,小姐等一下。"她还没走到车站,刚才的出租车司机便在后面叫着,她一回头,看见出租车已经停在街边,司机站在车旁边扶着站也站不稳的家伙。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住哪,小姐你还是送他回去吧。"

    "我不知道他住哪里。"

    "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只见过他两次而已。"

    "那我管不着,你看着办吧。这你也看见了,是他不知道去哪,可不是我拒载啊。"

    司机丢下一句后,开车自己走了。小薛看着歪坐在街边的家伙,又望望渐渐远去的出租车。她犹豫着,决定不去理会他,自己搭乘公交车回去。这样想着的小薛,朝公交车站走去。

    快要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身影依然歪在地上,时不时地抬一下手臂,或着动一动腿,毫无意识似的,让她担心起来。

    她无奈地叹了叹气,只好又折了回去。

    地上的家伙振振有词似的念叨个不停,她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想着至少先要知道应该将他送去什么地方才好的她,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带他去保育院?不行。

    送他回家?可是不知道他家住哪。

    对,带他去医院,自己可以照顾爸爸,还可以让医生帮他醒酒。

    于是,小薛站起身来,去路边拦出租车。

    "是你的男朋友吧?怎么喝成这样了啊?"出租车师傅一边帮她将地上的人扶进车里,一边打趣地说着。

    小薛只是尴尬地笑笑。

    "你还是坐后面吧,别让他吐我车里了,要不洗车钱一起算啊。"

    司机冲着准备坐前面的小薛说着,自己坐进了驾驶室里。

    "去哪啊?"

    司机扭头问后面的两个人。

    "瀛洲海苑"她在贴纸本上写字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之后又继续呼呼睡了起来。

    一旁的小薛愣愣地看着他,又望着前面的师傅,将贴纸本放回包包里。

    /3

    宿名浩睁开眼睛,望了望周围后,用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他看到换过了的白色床单,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的睡衣,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掀开身上的被子,他站起身来边脱衣服边走进浴室。

    他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在酒吧要了一整瓶olyis,服务生说要下班的时候自己才走,好像还有另一个人和自己一起走,那个人好像没喝酒,扶着自己,好像是个女人不对,是在电梯才遇见的认识的人却无法想起那个人是谁

    感觉全都如梦境般,不知道是被遗忘了,还是根本就不曾发生。

    密集的水柱倾泻而下,从他的头顶浇下来,拍打在背上,胸膛上,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昂起头来,让水柱打在自己脸上,也没能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从记忆里冲走。慢慢地靠着玻璃墙坐下来,痛快地让水注冲个够,也许能将过去的事情掩埋起来。

    他闭上了眼睛。

    如果在浴室里的那个人是以前的自己多一点的话,那么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焕然成了另一个宿名浩。

    白色衬衣加上暗紫领带,深色西裤。

    拉链的声音清脆短暂地响过后,他从衣架上取下同色西装,边穿边走到床头,拿起手表戴上,将手机放进裤口袋里,望着摊在床上的睡衣,他忍不住又去想昨晚的事情,不知道是谁送自己回来的。

    他拿起床上的睡衣转身时,感觉脚下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扎了一下,弯身下去,看见地毯上有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宿名浩将它拾了起来,拿在手上一看,一只款式普通的黑色发夹,发夹的末端嵌着黑白相间的花形饰物。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将它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

    将睡衣放进洗衣间时,他扭头看见了晾晒在阳台上的床单。

    像某种无法解释的感应,或者又是梦境。他觉得昨天和自己在一起的人,那只发夹的主人和景妤之间

    他用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没有再想下去。

    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钥匙,他从房子里出来下楼,却意外地看见了桌上的早餐,还有放在桌上的备用钥匙。宿名浩在桌边坐了下来,想象着做早餐的人坐在自己对面吃早餐的样子,那个人的样子在他的眼前慢慢清晰起来,就是景妤。他没有吃桌上的早餐,只是拿了备用钥匙就径直出门了。

    他的车没在楼下。

    昨天是坐出租车回来的吗?宿名浩一边想着,一边朝苑区值班室走去。

    "宿先生,上班去啊。"

    值班的大叔向他打招呼问好,宿名浩笑着点了点头,他将手里的备用钥匙递给值班大叔后问他:"大叔,您知道昨天晚上谁在这里取的备用钥匙吗?"

    "我今天早晨才接班的,不过交接时小王说您和您的朋友可能会送备用钥匙来。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没什么,麻烦你了大叔。"

    他沿路朝苑区外面走,坐进一辆停下来的蓝色出租车里。

    /4

    小薛一边揉面,一边想着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睡在电梯里的事情。

    "去哪啊?"

    司机扭头问后面的两个人。

    "瀛洲海苑"她在贴纸本上写字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之后又继续呼呼睡了起来。

    在出租车后座上,他的手斜伸出来紧紧拽住她的肩膀不放,轻微的痛感似乎隐隐地还在。又好像是灼热的感觉一般,她忍不住停下揉面的动作,抬手摸了摸肩膀的那个地方,而眼前又闪现出为他换去吐脏的衣服和床单后,他沉睡过去安静的样子。

    她第一次那么仔细地端详一个男子的面容,如孩子般的睡眼,刻画般的眉痕,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前额,渐渐消失在灯光阴影下的线条。

    在她心里,与一个人遇见和重逢的种种画面,竟可以像这样如同奇异的旅途般美好。可想到这些他定然是不知道的,这让她心里失落不已。

    钢盆里的面团被小薛反复揉拧着,慢慢呈现出她所要求的样子。

    他也在这幢楼里面上班?在哪一层?她期待中午送餐的时间快点来,也许可以遇见他,可又担心自己送餐的时候真的遇见他,被他看到一个穿餐厅制服的自己。

    这样的念头在她心里相互争执得无法决断时,老杨在外面叫她:"小薛,你来一下。"

    她擦了擦手上的面灰,出了糕点房。

    "这是今天中午要送的餐盒,他们那边忙不过来,又只能麻烦你啦。"

    老杨说完将手里的中餐盒单子交给小薛。

    "没关系,我这就去。"

    她接过单子,正了正头上的帽子和胸前的蓝色学徒领巾,推着小餐车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按照单子上写的,餐盒很快就发送到了公司的每个角落,当小薛推着空空的小餐车走进电梯时,她重重地嘘了口气。

    走出办公室大楼,将餐车推进两栋楼之间空闲的绿地上。借着这样的空隙,她伸了个不大不小的懒腰,脚步也慢了下来。

    阳光,微风,草地,喷水池,松树林。

    她在松树林下面的长凳上坐下,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放在手上拿着,抬头看着湛蓝湛蓝的天。她将手举过头顶,深深地吸口气后,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她正准备将帽子重新戴上时,有人将她手里的帽子拿了去。

    一扭头,看见身后一个不知站了多久的人,他正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连忙站起来,回到小餐车的旁边站好,向他伸出手去要那顶糕点师傅的帽子。

    他低头望着手中的帽子,并没有要归还她的意思,只是一只手捏着帽子,另一只手反复拨弄着上面的蓝色布沿,像在考虑着什么似的,慢慢地朝她走过来。

    她用有些怯生生的目光望向他,他的脚步轻轻掠过地上的落叶,他的身体拨开风的阻隔,他的心借着鼓鸣般的节律,正慢慢向她靠近。

    感觉自己抓着餐车的手越来越紧了,因为胆怯,她低下头望着脚边的树叶。

    "这是你的吗?"

    他的手掌在她眼前摊开,里面是一只嵌着黑白相间花形饰物的发夹。

    看见他手里的发夹,她抬眼怔怔地看着他。

    他将那只发夹拿起,轻轻别上她的发际,因为那里还有另一只一模一样的发夹。望着并排的两只发夹,他微微笑了笑,将手里的帽子递到她手边,说:"你在糕点房?而且还是蓝领的学徒。"

    "我该回去了。"

    她接过他手中的帽子,推着小餐车朝对面灰色的建筑物走去。

    /5

    "导演,你怎么会来?是来找我的吗?"

    见到索彬,多多高兴地说个没完。

    "来找多多玩啊。"索彬冲正在收拾画画室的小薛笑了笑,低头和多多咬起耳朵来。

    "导演,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多多扯着索彬绕过保育院广场上的仿古照壁,走进后面的展览室,一直走到展览室里面的一个小房间。

    "什么?"索彬问他。

    多多指着房间里的玻璃水箱对索彬说:"导演,你送我的小海马都会自己跳舞了。"

    一只只透明的小海马在微蓝的水里悠然自得地游着,像天空里飘浮的降落伞。

    "它就是多多。"多多指着停在水草边的一只,兴奋地说着。

    "哪只是导演啊?"索彬笑着问他。

    "这个是导演。"多多指着最大的一只告诉身边的索彬,他抬头看了索彬一眼,然后说,"老师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它们会一起跳舞给老师看。"

    多多趴在水箱边上,认真地望着里面的小海马,自言自语。

    "那多多知道老师为什么不开心吗?"

    "不知道。"多多摇摇头,小嘴嘟了起来。

    "下次老师不开心的时候,多多记得要讲笑话给她听,逗老师开心,知道吗?"索彬看着多多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

    "可是导演,我不会讲笑话,要不导演先说给我听,我下次就可以说给老师听了。"多多说着抬头望向索彬。

    "好吧,那就说一个。"索彬清了清嗓子,低头看了身边的多多一眼,便说道:

    "两岁的小男孩不小心吞下了一块碎磁铁,他的妈妈将他送到医院的急诊室。

    医生替小男孩检查了一下,向小男孩的妈妈保证:

    '没什么问题,这些碎磁铁会在一两天内排出体外。'

    小男孩的妈妈长嘘一口气,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问医生:

    '那我怎么知道完全排出来了呢?'

    医生神秘地一笑,说道:

    '我倒有个好办法,您可以将儿子贴在冰箱上。如果他从冰箱上滑下来,那就说明磁铁已排出体外。'"

    "哈哈哈"

    "走吧,咱们找老师去。"索彬牵着笑得东倒西歪的多多往画画室走去。

    "导演,我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你是来找老师的,你要和老师约会吗?"多多一本正经地望着索彬的神情,让索彬禁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说我和老师约会好吗?"索彬学着多多的语气问他,心里却是认真的。

    "那叔叔怎么办?"多多突然问他,一脸严肃的模样。

    "叔叔?"索彬听了,意外地停住脚步。

    "是啊,叔叔也经常来看老师,还请我们吃肯德基呢。"

    听多多这样说的索彬,脚步变得慢了起来。这时,多多却突然大声叫了一声"叔叔",然后便向画画室跑过去。

    索彬抬眼,看见宿名浩站在画画室前面,正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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