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尘与几个同学说说笑笑的在鬼市转悠起来,难得俩人今天居然特有耐心,谁都没有开口问及方才在西城区公安局的事情,蒋尘也乐得省事,嘻嘻哈哈的,转眼功夫,又来到当初蒋尘买如意环的那家涵宝斋来,蒋尘下意识的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这才与妹妹和几个同学走了进去-
涵宝斋的变化并不大,还是去年蒋尘来买石镯时的模样,不过蒋尘却不同了,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修道高人,与当初相比,可谓天差地别-
坐在柜台里面值班的,仍然是肥丁,蒋尘虽然与肥丁不熟,朱辉却十分熟捻,因此,一进门朱辉便招呼道:“肥丁叔,有什么好货没有?”-
肥丁一看进来的是一群学生,本待不理的,可听朱辉这么一喊,登时精神勃发:“哎哟,这不是朱大少爷吗,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小店了?啊哟,快请快请~”-
一边把众人让进来一边喊帮忙的小伙子出来泡茶照应-
看见蒋尘的时候,肥丁微微一笑:“小兄弟,今天带女朋友来了?”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蒋琪皓白柔腻的玉腕,那只翠玉镯子套在蒋琪的腕子上-
蒋尘没想到肥丁的记性这么好,连忙笑着道:“嗨,还没谢谢肥丁叔呐。”却没有辩解蒋琪是妹妹不是女朋友,这个时候蒋琪还抱着他的胳膊,要是解释起来,还不是越描越黑?因此,干脆避而不谈-
肥丁哈哈一笑:“有什么好谢的?嗯,小兄弟眼光独到吖,女朋友真不错!”-
蒋琪脸上微微一红,装作没听见,模样扭到一边去了,柳盈和肖静却是咯咯的笑个不停,弄得蒋尘的脸都红了-
蒋尘连忙道:“肥丁叔,今天有什么新货?”-
肥丁点头道:“新货不少,不知道几位要什么?”-
蒋尘道:“字画吧,我想找幅字画送人。”-
肥丁皱眉道:“送人?嗯,实话跟你说吧,我这儿的字画太珍贵了,你要是用来送人,还是去书店买些现代的字画吧,古玩太贵了,而且,送去了人家也不见得能认出来啊,岂不是花冤枉钱了?”-
蒋尘没想到肥丁这么好心,只好道:“嗨,我们要送的人就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做不了假,您还是把您这儿的好货全拿出来吧。”-
肥丁也没有再坚持,让蒋尘等人品茶,他亲自起身去取货-
蒋尘站起来端着茶杯,边尝边在大厅里面转了起来,既然来淘宝,就要先看看有没有值得下手的对象,因为许多店主都会把看走眼的宝贝当成**摆在店面里边,蒋尘过去淘到的宝贝,也大部分都出自店面-
如今蒋尘的神识已经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当初选如意环的时候,他的神识只能放出去一米左右的距离,而且不能持久,可现在已经能探出去几千米的距离了,所以,别看他在店里品着茶,漫无目的的乱转,实际上已经放出神识,把店面里边的货物齐齐扫瞄了一次-
轻轻叹了口气,蒋尘心里暗道:“修为高了就是不一样吖,这么一小会儿,就找到两件宝贝。”缓步走到店堂的影壁前站定,静静的看着墙上挂的一幅兰花图,心里暗暗的在估算着价钱-
肥丁来的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就开着轿车过来了,一进门便道:“小兄弟真是运气好吖,我这儿还有一幅牡丹图,你们看看。”-
蒋尘几人几乎都帮不上手,肥丁让人把图画铺在一张大理石的玉案之上,四角用镇纸压住,开始指点画面给众人讲解起来-
柳盈和肖静、蒋琪三个女孩子趴在最里面,看着画里的牡丹花,蒋琪低声说道:“这个不怎么好看吖,灰不溜丢的,还不如书店里的彩画好看哩。”-
肖静趴在案边看了半晌,说:“不会吧,这是宋代的画?这人我怎么不知道?”-
柳盈闻言问:“什么人?是画作者吗?”-
肖静指了指画角的拓印,问道:“李迪,你听过吗?”-
柳盈蹙眉想了想,摇头道:“若是现代的,我不但听过,还见过,咱们市摄影协会就有个叫李迪的,但要说是宋代的,就没听过了。”-
蒋尘闻言“哧”的一笑,连正在滔滔不绝讲解着的肥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肥丁道:“李迪,可是宋代著名的画家,尤其擅长画牡丹”-
待肥丁的话止住了,蒋尘才道:“李迪,河阳人,生卒年不详,北宋宣和时为画院承忠郎,南宋绍兴时复职为画院副使,历事孝宗、光宗、宁宗三朝,活跃于宫廷画院几十年,画多艺精,颇负盛名。工花鸟竹石、鹰鹘犬猫、耕牛山鸡,长于写生,间作山水小景,构思精妙,功力深湛,雄伟处动人心魄”-
肥丁闻言脸上一红:“还是小兄弟厉害,我只是照着介绍背诵的,没想到小兄弟这么熟悉李迪。那你看这幅画就更能明白他的价值了。”-
蒋尘道:“我收有李迪的雪树寒禽图卷和雪中归牧图,据说牡丹图早已流落海外,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另外一幅牡丹图哦。”-
朱辉道:“那这幅不会是假的吧?”-
蒋尘瞪了朱辉一眼:“你从哪儿看出这幅画是假的?”-
朱辉道:“不是你说的,牡丹图已经流落海外了么?”-
蒋尘“哧”的一笑:“不错,是有一幅李迪的牡丹图流落海外,如今就在东瀛的国立博物馆,但你又怎么能肯定只有一幅李迪的牡丹图?”-
朱辉一愕,道:“那你看这副画值多少钱?”-
蒋尘道:“我说值多少钱有p的用处,要肥丁叔说了才算。”-
肥丁尴尬的笑道:“要不,我重新给你们另找一幅?”-
蒋尘摇摇头:“不用了,这副牡丹图不合适,我是要送给老师的,这样吧,肥叔把墙上这副兰花图卖给我如何?”-
肥丁脸上的肥肉几乎都快要挤到一块儿了:“没问题,只是,小兄弟怎么看上这副兰花图?最好跟肥叔讲讲,让肥叔也开开眼界。”——
不等蒋尘有所表示,肥丁接着道:“这副兰花图是上个月肥叔慈宁宫天京淘回来的,当时花了两千华元,你给够本钱就成。”-
蒋尘闻言正容道:“这样吧,我付三千华元,总不能让肥叔白跑一趟不是?”-
肥丁闻言大喜,这副兰花图是在天京上的货不错,不过,当时只花了二百元,今天能用三千的价格卖出去,已经是赚翻了:“行行行,肥叔这就给你包起来。”匆匆的跑到后面取包装盒去了-
朱辉皱眉道:“老大,你这是买给谁?不会是我老姐吧?”-
蒋尘反手一敲,正好敲在朱辉的脑门上:“不错,正是给你姐的。”-
朱辉苦着脸道:“我又没说要出卖你,干吗要敲人家一下?”-
蒋尘“哧”的一笑:“出卖?嘿嘿,这可是你说的。”-
柳盈在旁边道:“这有什么好出卖的?花三千华元买幅兰花图,你也真够奢侈的了,还不如去兰花市场买盆兰花呢。”-
蒋尘一幅吃惊的神色:“买盆兰花?我的大小姐,你以为兰花很便宜吖?动辄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我又不是印钱的,便宜货又拿不出手,还是买幅画实在。”-
柳盈一愕,道:“兰花有那么贵么?”顿了顿随即道:“去年我买了一盆兰花明明才三十华元的哦?”-
蒋尘和肖静都是一幅晕倒的模样,肖静道:“你买的是酒瓶兰吧,那才三元钱,遍地都是,三十华元已经是天价了!”-
柳盈脸上一红:“你又什么时候懂兰花了?”-
肖静得意的道:“听说过野生源花卉公司么?我妈就是哪儿的总经理。”-
柳盈愣了愣才道:“我很少买花,没听过野生源”-
肖静登时像泄了气的足球,焉巴巴的问道:“真没听过?唉,被你打败了”-
柳盈有点儿不好意思:“是不是特有名啊?”-
蒋尘在旁边道:“不是特有名,是非常的有名,见过蓝色妖姬吧?嗯?没见过?那见过九龙吐珠吧?还没见过月下红妆呢?”见柳盈终于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蒋尘吁了口气道:“就是野生源培育出来的。”-
柳盈忍不住问道:“蒋尘,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花草?”-
蒋尘痛苦的道:“没办法吖,我们家祖传医术,自然从小就要辨认各种花草啦,尤其是,我们家是个古怪的地方,什么希奇古怪的花都有。”-
蒋琪在旁边咯咯笑了起来:“真的吖,我家有座花山,上面的品种简直多极了,许多花草在外面都没有见过呐。”-
肖静闻言,眼睛瞪得像一对鸡蛋:“没骗人吧?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蒋琪难为情的说:“哪里很难去的,我每次都是哥哥偷偷背我上去的。”-
肖静脸上一红:“那让他同样背着我不就成了?”-
蒋尘微微一笑:“嗯,过几天考完试我就要回去,你跟我们一起好了。”-
肖静这才转忧为喜:“这还差不多,这几年的同桌也没白做。”-
柳盈愕然道:“你就那么喜欢花?”-
肖静道:“当然了,本姑娘从小就是在花丛里泡大的!”-
朱辉冷不丁接道:“本公子一直向往的生活吖!”-
众人闻言都哈哈笑了起来,蒋琪还骂了一句:“大色猪!”-
肥丁取了一只精致的红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把兰花图取下来,收好后放在盒子里,接过蒋尘递过来的三千华元,然后道:“小兄弟,你还没说说这副兰花图的事儿呐。”-
蒋尘一阵语塞,这个原本是不适合在这儿说的,但肥丁既然已经提了出来,自己也不好拒绝,便道:“好吧,我跟您探讨探讨。”说罢,从盒子里又把兰花图取出来,小心的在玉案上铺好,伸手指着兰花底部道:“肥叔,你看看这儿有什么异样?”-
肥丁取过放大镜,趴在图上看了半天,脸色凝重的抬起头来:“这些土壤是原本没有的?”-
蒋尘笑着点点头:“这是一幅极少见的以真做假的图画。”-
肥丁又研究了半天,用放大镜把图上的大小图章、题拔什么的都看了一遍,这才摇头道:“除了小兄弟说的土壤之外,我看不出还有哪里不同,即便是如此,还是无法判断这副兰花图的出处。”-
肖静一听不乐意了:“既然啥都判断不出来,干吗要当古玩卖?”-
肥丁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虽然无法判断出处,但并不影响这副古画的根骨,否则的话,也不会流传至今啦。”-
蒋尘接道:“肥叔说的不错,要是失去了神韵,这幅画也就失去了造假者的本意了,他既让人能判断出是一幅古画,却无法断定出真正的出处,即使碰见熟悉的行家,也最多当成是一幅相当不错的临摹,不会把他当成废品扔掉。”-
肥丁竖起大拇指:“兄弟高见!现在该露露底了吧?”-
蒋尘笑了笑,说道:“除了花底的土壤之外,题跋和图章也大部分是假的,只是作假的人手段极为高明,用一层特制的膜覆在原画之上,改动了原画的一部分,却留有几成的神韵。”-
指了指画中的衔接之处,蒋尘接道:“这幅画应该是元代初期的画家郑思肖所作,郑思肖是元代著名画家、诗人,字忆翁,又号三外野人,连江人。宋亡之后,隐居苏州。坐卧必向南,因自号所南,以示不忘宋室。专工画兰,花叶萧疏,他画兰不画土、根,隐寓宋沦亡之意。又工墨竹,多写苍烟半抹,斜月数竿之景,存世作品有国香图卷等。”-
蒋尘屈指轻叩:“这是一幅墨兰图,应该是另外一幅传世之作。”-
肖静问道:“难道还有一幅?”-
蒋尘点了点头:“郑思肖画兰完全是借物抒情言志,所画兰多疏花简叶,不求甚工,而自由挥洒,更觉天真烂漫,清气袭人,传世之作墨兰图,用极简淡之笔墨撇出一花数叶,亦不画土,益显花的品格不凡。画上题诗:‘向来俯首问羲皇,汝是何人到此乡,未有画前开鼻孔,满天浮动古馨香。’落款‘丙午正月十五日作此壹卷’,钤以‘求则不得不求或与,老眼空阔清风今古’之章。在落款中只题丙午干支而不写元代年号,这都表明他与元朝势不两立的坚决态度。”-
指了指画上的痕迹:“这副画应当是清代初做的假,距今已经数百年了。”——
肥丁愕然道:“光是做的假都数百年了,难怪认不出来,走眼了也不冤。”-
蒋尘道:“这副墨兰图要复原可得费些功夫了,肥叔,我们就不耽误啦。”-
肥丁道:“呃,小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这副墨兰复原后你再卖给涵宝斋如何?肥叔出一百万再加上一幅八公图如何?”-
蒋尘一脸的尴尬:“这个,肥叔,我这是专门挑给我的老师的礼物,这件墨兰图正合适,没得换啊。”-
肥丁满脸的惋惜:“那你跟我说说,你老师是哪位?”-
朱辉在旁边不高兴了:“怎么,你还想打劫吖?”-
肥丁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想买来收藏”-
蒋尘道:“肥叔倒是很有眼光啊,另一副墨兰图已经流落到东瀛,不同于李迪的牡丹图,被一个东瀛的私人收藏者收藏了,这副在国内算是绝品啦。”-
几个人在肥丁的苦苦挽留下出了涵宝斋,本来蒋尘还相中了一件宝贝,只是实在没办法再去淘了,估计他再开口,便是一件垃圾,肥丁也会要上几十万的价码来,所以,今天是不成了-
何康等大家都上车了,忽然开口问道:“老大,你是怎么看出这副墨兰图的真假的?难道比放大镜还厉害?”-
蒋尘道:“我天生目光独到,能见人所不能见,分辩一张图画,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小子怎么了,有事就直说。”-
何康道:“那上次在涵峪山庄的赌场,你是不是也是靠这种本事的?”-
蒋尘赞了一声道:“不错,还是你小子脑子转的快。”-
何康笑了笑,忽然问道:“那你能不能看透石头?”-
蒋尘闻言一愣:“干吗?表演魔术?”-
何康有点儿紧张的问道:“快说吖,到底能不能看透石头?”-
蒋尘沉吟了一下道:“不好说,要看是什么石头了,不过,估计没多大问题。”-
何康欢呼一声道:“哈哈,要是能看透石头,咱们可就发了大财了。”-
朱辉闻言脑筋一转,道:“何康,你不是想让老大跟咱们去缅甸吧?”-
何康嘿嘿一笑:“干吗去缅甸?腾冲就有,云州也有市场。”-
蒋尘有点儿含糊:“你们俩说什么呐?”-
何康道:“老大,你听过赌石吗?”-
蒋尘摇摇头:“赌石?什么玩意儿?还是赌博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何康得意的笑道:“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啊,哈哈,知道和氏壁吧?”-
蒋尘点头道:“废话,华夏人鲜有不知道的。”-
何康道:“华夏历史上最有名的赌石就是和氏壁了。”-
相传在二千年前的楚国,有一个叫卞和的人,他发现了一块玉璞。先后拿出来献给楚国的二位国君,国君以为受骗而先后砍去了他的左右腿。卞和无腿走不了,他抱着玉璞在楚山上哭了三天三夜,后来楚文王知道了,他派人拿来了玉璞并请玉工剖开了它。结果得到了一块宝石级的玉石。这块宝石被命名为“和氏壁”后来这块宝石被赵惠王所拥有,秦昭王答应用十五座城池来换这块宝石,可见这块宝石价值之高。这块宝石后来雕成了一个传国玉玺,一直到西晋才失传-
蒋尘恍然道:“赌石就是赌玉吧,而且是用璞玉来赌。”-
何康道:“嗯不愧是老大,这会儿就想明白了,你想想,要是能看透石头的话,咱们岂不是可以一夜暴富了?”-
蒋尘未置可否,心里却是翻腾不已,从何康和朱辉的话里得出结论:卞和如果能活到今天,一定是一位杰出的赌石大师-
何康接道:“要知道,通过玉的外皮而能看出玉石里面的优劣是需要很深的玉石学问的。在科技发达的今天,也没有一种仪器能探测到它。等它出来了,外面又包着一层岩石的皮壳,皮壳里面是什么,依旧没有人说的清,所以行内把判断玉的过程称做赌石。”-
赌石成为一种独特交易方式是历史上自古以来在华缅边界和云州玉石交易市场兴起并繁荣的。一块未经开窗的原石,除了形状和重量外,谁也说不清里面是什么,赌石界有这么一句话:“神仙难断寸玉”唯有切割剖开才有真实的结论,赌石人凭着自己的经验,依据皮壳上的表现,反复进行猜测和判断,估算出价格。买回来可能一刀剖开里边色好水足,顿时价值成百上千万,也有可能里边无色无水,瞬间变得一文不值,这就是赌石的风险。“一刀穷,一刀富”一块石头可能使人暴富,也可能使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朱辉笑道:“前天我才听了一个有关玉石的故事,说腾冲人官某在缅甸挖玉矿石,从20岁挖到70岁,他甚至连一块真正的玉石也未挖到过。有一天,他坐在山头遥望家乡,不禁悲伤起来,大哭了一场,下山前撒了一泡尿,突然发现尿液冲刷出一块带绿的石头,仔细一看,竟是整块的‘淡水绿’大玉石。就这样,在古稀之年,他终于发了大财,得以衣锦还乡。”-
蒋尘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迷上这个的?”-
何康叹了口气:“上次你没来,我们几个在西京输了个底朝天,正想着怎么捞一笔呐,刚好就有这么一个合茬”-
朱辉道:“何康的姑姑是腾冲人,这几天来西京有事儿,闲聊的时候说起腾冲哪儿赌石之风甚旺,又说起许多赌石的趣事,何康心里便起了窍,打算暑假的时候去缅甸玩玩,看看赌石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形,顺手也玩两把,说不定就暴富了呢。”-
蒋尘苦笑道:“感情你俩就是想去凭命乱撞吖?那还不如把钱送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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