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正在院子里训斥着九福晋身边的婆子丫鬟,无他,立威而已。
听到脚步声,刘氏估摸着应是秋菊到了,便抬了抬下巴,想着是先叫人给她两耳光,还是先听听她的说辞,她正得意呢,就听一女子很不客气的说道“狗奴才,自己主子是谁都不知道么?一个个木头似的立在妾室院子里,想讨打呀?”
丫鬟婆子们都面面相觑,不知来了何方神圣。
刘氏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往上涌,正准备发狂,却见墨香趾高气扬的走进院子。
刘氏暗叫不妙,提醒自己回头得好好敲打敲打门房,八福晋来了居然没人禀报。
“哟,原来是墨香啊,瞧我忙的晕头转向的,八福晋来了都不知道,失了礼数,我这就去给八福晋请安去。”刘氏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
墨香斜睨了她一眼,也不请安,生硬的说道:“我家主子传你过去,赶紧的,耽误了主子的事可没你好果子吃,”说完又对院子里的人喝道:“都立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伺候自家主子。”
九福晋的几个陪嫁丫头和婆子听了这话,对墨香福了福身,也不看刘氏,撒腿就跑,其他的人左右看看,不知所措。
刘氏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也不想得罪八福晋,但自己管家可是九爷亲口准的,就算是嫂子也不能管小叔子的家务事吧,何况面前立的不过是八福晋身边的大丫头,便黑着脸说道“墨香,你这是做什么?”
墨香根本不搭理她,自顾自的说道:“你们要再不走,我可就回我家主子,把你们通通打发了去,你们以为一个小妾就真能当得了家吗?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说完又盯着刘氏说道:“我家主子可没那么好说话,要是去晚了,你自己掂量吧。”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院子里剩下的人也悄声没息的退了出去。
刘氏气得脸色发白,但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八福晋面前只有吃亏的份,便吩咐身边的小丫头赶紧出府找九爷。然后理了理仪容,不紧不慢的向院外走去。
不一会儿,九阿哥的小妾们就三三两两的来到院子里,八福晋连房门也不出,便直接命她们全都跪下。
“九弟妹,你就在房里躺着,我自有分寸。”八福晋抿了口茶,分外冷静。
我就算呆在屋里也能看到热闹,自然也不愿意出去掺和,便说:“八嫂,你放心,我在这看着九嫂。”
八福晋点点头,看来她也没让我去当打手的意思。
九福晋已经止了悲声,有些犹豫“八嫂,要不还是我自己出面吧?”
其实我倒从心底里赞同九福晋,她出面毕竟要名正言顺的多,但八福晋却直接否决了她的提议,认为她的性子过软,不适合今天这场面。
又过了一阵子,阿朵和乌雅也一前一后的回来覆命,乌雅翘着个嘴,八成是受了气。
刘氏没想到八福晋真的代管起九阿哥府,但自知实力有限,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跪了下去,心里只盼九阿哥赶紧回来。
等秋菊说人到齐时,我透过窗户大致数了数,好家伙,大概有20多人,怪不得九阿哥热心于生意呢,没钱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啊。
八福晋却不着急,淡淡的吩咐着:“让她们多跪一会儿,先到的找个阴凉地,后到的全给我赶到太阳底下。”
如今正值盛夏,在太阳下爆晒,十有八九都得中暑。
八福晋自然不会让人晕过去,人都晕了还能吓唬谁呀,就是要晕也得等她耍了威风才行,所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她便来到走廊,墨香早端了把椅子过来,扶她坐下,然后乖巧的立在她身后徐徐打着扇。
八福晋先是和颜悦色的讲了一大通的规矩,什么天家规矩大罗,什么尊卑有序罗,什么不能持宠而娇罗,好似在上思想品德课,听得我直纳闷,本以为会见识一场暴风骤雨,结果却是万里无云。
接着,便不痛不痒的责备她们不守规矩,福晋病了居然不在床前侍疾,还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不出一丝担心,听着她那轻柔的声音,八成要开讲妻妾和睦课,看来我对八福晋确实知之甚少。
当我以为她要没完没了的讳人不倦时,她却突兀的扭头问道:“刚才不懂规矩的奴才是哪个?”
墨香立即将那人指了出来。
“在哪儿伺候着?”
那丫鬟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八福晋,奴才在刘主子处当差。”
八福晋懒洋洋道:“刘氏就这样教你规矩的?敢在嫡福晋院子里扯着嗓子骂人?今儿我可是见识了。”顿了一下,又问道:“谁是刘氏啊?”
刘氏此时已被晒得头晕脑涨,正想着是否装晕好蒙混过关,却听到八福晋点了她的名字,暗道:“几天前还给你请过安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但却不得不回:“贱妾没约束好手下的奴才,惹恼了八福晋,请八福晋息怒。”
看来都是些人精,根本不提请罪,只劝息怒,我静静的坐在床边,看了眼憔悴的九福晋,心想怪不得被气病了,原来遇上了高手。
八福晋淡淡的说道:“你自己说说,这奴才该怎么处置?”声音中透着一丝森严。
刘氏咬了咬牙,说道:“这奴才行事不端,贱妾回去一定好生教训。”
八福晋却不依不饶“就在这教训吧,也让我长长见识。”
刘氏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丢车保帅“让这奴才下去领十板子。”
八福晋抿了口茶“还是真仁义啊,就依你,在这院子里行刑吧。”
刘氏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招惹八福晋,只得领命。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号。我笑着对九福晋说:“看来以后得多找八嫂讨教一二。”
九福晋扯了扯嘴角,但眉头仍紧皱着。
十板子一会儿便打完了,就听八福晋说道:“我府里一管事前不久才和我提起,他一堂叔祖老来无子,老伴也过世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瞧着这丫头倒也清秀,我今儿就把这丫头讨了去,就给他做个小妾吧,毕竟她伺候的主子身份太低了些,也不好让她当填房。”
那丫鬟一听这话,当即就晕了过去,刘氏白着脸道:“八福晋,这奴才伺候的时间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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