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晚春时节,月湖之上烟波浩淼,白鹭争飞,湖畔的龟山郁郁葱葱,间或有些巨石在这一片绿意之中偶露峥嵘。一条幽深小径曲曲折折的随着山势蜿蜒而上,林云见这路有些崎岖,便对身边的梅雪岚说道:“梅小姐,我看还是另选一条路吧。”
梅大小姐笑吟吟的看着他“怎么?怕了么?”
林云苦笑道:“我怕等会儿背不动你。”话音刚落,却心中后悔,如此露骨的调情,怕唐突佳人了。可梅大小姐只是翻他个白眼,不服气的说道:“哼,看你这身板,恐怕也背不动。”大概是想到他若是背着自己的摸样,脸儿可就有点发烫了。
回头看看妹妹蹦蹦跳跳的摘着路边的花儿,再看看一脸无奈保护着她的梅贵,林云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不由得微笑起来。
“哎,想什么呢?笑的这么高兴?”梅大小姐见他走神,奇怪的问道。
“啊,没什么。”林云笑容一敛,一本正经的说道。
其实昨天梅雪岚早已不再生林云的气了,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小气,见他操持忙碌了半天,心中一软,便没有再提那件事,只是约了林云今天出来游玩,自己却偷偷的把野餐食物预备下了。
又行了里许,林云眼前豁然开朗,原来不知不觉之中,已经从龟山之上岔到另一处所在,此地略高出周围平地丈许,靠山处建有一座殿堂,单檐歇山顶,殿堂为抱厦式,堂前有一汉白玉石台,台前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琴台。”
“可惜今日无人抚琴,不然的话,也许能找到个知音呢。”梅雪岚幽幽的轻叹一声,将手中的小遮阳伞打开来,回头看看林云,见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笑道:“要不,请林先生为小女子弹奏一曲如何?”
林云伸手在空中虚画几下,转头对她说道:“弹琴我可不会,乱弹嘛我还差不多。”梅雪岚飞他一眼,却没有再说话。
两人来到一处石板之上,遥望对面龟山,俯瞰山下湖水,竟一时无语,默默的仿佛都沉浸在这湖光山色之中。
“你知道这‘琴台’二字是谁人写的么?”过了良久,梅雪岚转过身来,眯起眼睛看着林云说道。
“大概是宋代的辛弃疾所写吧?”林云想了想,迟疑说道。
梅雪岚微微一笑“年代嘛差不太多,都是南宋,写这字的人,是米蒂。”
林云哎呀一声“我说么,这字体看着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梅雪岚白他一眼,又问道:“那你知道这琴台的典故么?”
林云嘿嘿笑道:“这个嘛,我还刚好知道。相传春秋战国时,楚国的音乐大师俞伯牙曾在此弹琴,被樵夫钟子期听后,知其志在高山,志在流水,二人遂结为知己。后子期病故,伯牙痛失知音,摔琴断弦不再弹奏。后人感其事,便筑台纪念。我说的对么?”
“知音难觅,也难怪伯牙摔琴断弦了。我记得岳武穆有首词中,也有那么一句,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梅雪岚将伞收起来,一只手拢着裙子,就那么随意的坐在了石板上,抬头见林云还站在那里,嗔道:“站了半天,你不累么?”
“累?和梅小姐荡漾在如此美景之中,我又怎么会觉得累?”嘴上是这么说,人可是挨着她一屁股坐了下来。
“想不到梅小姐不但受过良好的西式教育,对这老祖宗的东西还这么了解。”林云见她神色之间忽然有些扭捏,连忙拿话引她。其实她倒不是因为林云这么随意接近自己的身体而扭捏,只是心里有种莫名的,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悄悄的滋长,而刚才这一刻又仿佛一下将这种感觉放大了似的。
“啊,也没什么,只是家父自小对我要求甚严,而他平时也喜欢吟颂这些诗词歌赋,耳闻目染的,我也便多少知道了一些。”梅雪岚一边说,一边偷眼去看林云,见他目视前方,好象听的认真,便放心端详起来。
这个家伙仔细看的话,还挺耐看的嘛。尤其是这样从侧面看,棱角分明,脸颊虽然有点瘦,不过更显得硬朗,鼻梁这么直,嘴唇或许是梅大小姐忽然想到了某种场景,又或许是她以为林云感觉到了自己的注视,忽然有些脸红,低下头去,双手环抱着放在膝上。
“方才说起辛弃疾和岳飞,我倒有了些感触。”林云却没有注意她神态之间的变化,遥望着山下波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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