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疯狂的击打着战壕的前墙,震撼着里面的每一个人,这种感觉仿佛是要掀翻整条战壕,每一发炮弹越过宽阔的河面呼啸而至的时候,总是带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热浪疯狂的野兽般的扑将下来。持续不断的炮火使得整个阵地都笼罩在浓浓的硝烟之中,木头在燃烧,火光中偶尔蹦出个火星,瞬间就熄灭在泥土之中。
有人被飞溅的弹片打中了,还有的被滚烫的气浪掀出了掩体,前沿战壕被这猛烈的炮火打的伤痕累累。
天亮前,有几个士兵脸色铁青,开始呕吐了,后半夜的颠簸让他们产生了类似晕船的生理反应也许在这样的环境中再磨练些日子就会好了。
灰暗的光线透过滚滚的硝烟照进了战壕的坑道里,炮火的强光也微弱下来,一堆堆被炮弹炸起的土堆向小小的坟包鼓在阵地的四周。担任观察的士兵被替换下来,他摇晃着,踉踉跄跄的扶着战壕的泥壁走了回来,浑身泥渍,脸色苍白,不过还是不时的和熟人开着玩笑。
炮火依然不断,有的打到战壕的前面,有的落在坑道的后面。泥沙、土石、滚烫的铁片象喷发的涌泉直直的向上窜起,到了半空中又哗啦哗啦的落了下来。那片小小的树林早已不复存在了,能看到的仅有一截截黑色的没有完全燃烧掉的树桩。
炮火还在疯狂的继续着,可是日军的进攻还没有开始,大家都暂时失去了听觉,滑稽的是,人人都大声的喊着,却听不到对方和自己在喊些什么。到后来,干脆都闭上了嘴巴。
渐渐的,炮声稀疏下来。
第一道主战壕几乎崩溃了,带刺的铁丝网早已被炸的七零八落,碎尸万段。战壕有的地方仅仅半尺高,下面是松软的浮土,带着黑色的淤泥的腥臭味。各种创孔将这道战壕砌成了高低不平杂乱无章的形状。值得庆幸的是,伤亡的兄弟并不多,毕竟这个时代的火炮威力有限,能把战壕摧残成这副模样,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林云揉了揉眼睛,闹腾了这大半夜,他此时感觉非常疲倦,人是躺在了椅子上,脑子却一刻也不得安宁,聂士成的面孔又浮现在他的眼前,回想起和他在朝鲜时从一开始的争执,到后来的逐步合作、配合,再到那隔河相望时满含深意的眼神,想到这里,他的眼角不禁湿润起来。
意料中的进攻还没有开始,林云决定到前沿战壕去看看。巴图索大将军很乖巧的躲到了后方,他的任务是督军,当然,那是皇太后和皇上的说法,到了林云这里,他就是个运输大队长,后方的弹葯粮食等辎重统统由他的骑兵部队负责运往前线,林云的战马都要他们精心的饲养着,只要不是到前面的阵地上拼命,这些八旗老爷很高兴的承担起了分派的任务,虽然这些任务在他们以前看来是卑贱的汉人做的。
林云的到来让不少学生军的学员们感到塌实了许多,和新军的大部分士兵不同,他们是第一次身处这么残酷战场之上,可是看到了自己的校长那自信的笑容和自如的谈笑,他们都被感染了,有些学生还向校长报告起自己的战绩。
“李云?哈哈,第几期的?让我想想,二期的吧,去年刚转入初级指挥班。”林云停下脚步,对着一个年轻的士官说道“我记得你,有一次沙盘作业,你可把我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个叫李云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洁白的牙齿在唇间一闪而没。
带着护兵在前沿战壕转了一圈,林云碰到了蒋百里,此时小蒋的胳膊上缠着绷带,不过看的来出他的精神很好,干劲十足,而且,比以前更加自信了。
对蒋百里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林云转身回了指挥所内“来吧,让我瞧瞧,你们还有多大能耐。”
就在新军的兄弟和学生军的学员们抓紧时间,在炮弹的间隙中抢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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